第26章 钓鱼执法与“演技大赏”
- 我和我的冤种警官搭档
- 赟与玥
- 2141字
- 2025-04-20 11:49:05
李大普的“灯下黑”理论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挥之不去。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我决定,钓鱼。
熬了一个通宵,我精心炮制了一份“关于巨龟生物信标数据初步破译及‘祖马龙蛇因子’活性反应的机密报告”。报告主体,我用了九成推测出的真实数据和逻辑链,确保其专业性无懈可击。但在关键的“跨物种信息传输模型”部分,我故意嵌入了几个看似合理、实则足以让真正内行心跳漏跳半拍的错误引导——特别是将声波频率与神经元同步的某个算法,我稍稍改动了其对称结构,使其更接近某种……未完成的赋格曲。这既是诱饵,也是陷阱,专门为那个懂神经声学又可能懂音乐加密的“J”准备。
李大普拿到这份“烫手山芋”,眼睛亮得像捡到金元宝。他清了清嗓子,摩拳擦掌,显然他的“影帝”模式已启动。“布布,看我的!”
第二天,警局大楼里就开始上演李大普的独角戏。他先是“手滑”,把报告中最“劲爆”的那一页——恰好是关于“跨物种信息传输重大突破”的算法部分——掉在了技术科门口的打印机旁,还自言自语抱怨打印机卡纸。没过多久,他又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拿着手机对着空气大声嚷嚷:“什么?月球背面?龟壳上的数据指向月球背面?!老天,这个发现太惊人了!不行,我得立刻向上面汇报!信号不好,喂?喂?!”
他那破锣嗓子几乎掀翻了天花板,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表情从惊愕到憋笑,最后统一变成“李队今天药量是不是又不够了”的关爱眼神。
我则选择另一条战线。我翻出一个尘封已久的马甲账号,登录了一个国际上极度小众且高度匿名的神经声学前沿论坛。这个论坛以讨论大胆甚至离经叛道的理论闻名,是“J”这类研究者可能潜伏的地方。我发了一篇帖子,标题是《关于利用非对称声波共鸣解码复杂生物信号的理论模型探讨(含模拟数据)》。内容写得云山雾罩,专业术语堆砌,但核心部分,我巧妙地嵌入了几个与J的加密风格、以及我伪造报告里那个“赋格曲”错误相关的技术陷阱。这就像在深海里投下了一枚只有特定鱼类才能识别的声呐信号。
李大普的表演成了全局最新的“吃瓜素材”。大家表面上对他竖大拇指,“哇,李队又要改变世界了”,私下里已经开了盘口,赌他这次是真的接近真相,还是又一次的“狼来了”。他的“疯癫”恰好成了我们最好的掩护,没人会把一个“随时可能被送去精神科”的人和严谨的调查联系起来。
几天后,我的匿名邮箱和论坛账号开始收到一些零星的回应。有的拐弯抹角地询问模型细节,有的质疑数据的可靠性,甚至有人旁敲侧击地打听我是否了解“先驱生物科技”某个已终止的“动物沟通”项目。试探来了,鱼儿开始围着诱饵打转。
真正的“惊喜”来自论坛。一个同样匿名的ID,代号“调律师”,对我的模型提出了一连串极其刁钻的质疑。他没有直接否定,而是精准地指出了我故意留下的那个“赋格曲”算法漏洞,并用一种冷僻的声学工程术语,暗示这种结构可能导致“情绪频率校准失控”的风险。他的用词、思考角度,甚至那种在严谨技术讨论中夹杂一丝哲学思辨的风格,都和J在实验记录里流露出的痕迹高度吻合!我立刻让李大普动用权限追踪这个ID,结果让人心头一跳——IP地址经过了十几次复杂的跳转,最终的物理位置指向……我们警局内部的服务器!
李大普得知这个消息,兴奋得差点原地起跳。他端着他的枸杞菊花茶,一阵风似的刮到技术科门口,也不进去,就扒着门框朝里面喊:“小王!王博!我那个月球背面传回来的数据好像有点干扰,波形不太对,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服务器被哪个不开眼的外星黑客给黑了?”
技术科里一片寂静,几秒后,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埋头在代码和多肉丛中的王博抬起头,扶了扶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李队,内部服务器很稳定,没有异常入侵记录。”他声音不大,语气平静,但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闪烁。其他技术科同事则投来“我们都懂,但我们不说”的同情目光。
“调律师”的出现,几乎把嫌疑人锁定在了技术科内部,而王博,这个热爱多肉、精通代码、又负责核心加密模块的“佛系码农”,无疑是最大的可能。但他隐藏得太好了,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把他和“J”画上等号。
必须再加一把火。我深吸一口气,在论坛上发布了第二篇帖子。这次,我不再局限于纯粹的技术探讨,而是引入了“生物信标”可能存在的“自我意识唤醒”风险,并引用了一篇极其冷门、几乎被遗忘的,关于“机械伦理与人造灵魂”的哲学论文。这篇论文,正是J在某次实验记录的边角处,用极细的笔迹潦草引用过一句的文献,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在记录中流露出类似“人性挣扎”的痕迹。
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也是在传递一个信号: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你的挣扎。
论坛沉默了很久。“调律师”的账号一直灰暗着。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时,一条简短的回复出现在我的帖子下方,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
“夜莺的歌声,不该被囚禁在牢笼里。”
夜莺?我心里猛地一沉。这句话没头没尾,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中某个模糊的片段——那些烧焦的记录纸碎片里,似乎也曾有过类似的词语组合?“夜莺计划”?
他不仅知道这个代号,这句话里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立场,像是惋惜,又像是辩解。
他承认了。或者说,他选择用这种方式回应了我的试探。
摊牌的时候,不远了。我看向技术科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坐在电脑前,被一堆多肉植物环绕的沉默身影。右下腹的钝痛再次袭来,但这一次,伴随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