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主线任务:救赎

闻言,杨嘉仪眉头深锁。

如今的她,不也是在做着逆天改命的事么……

杨嘉仪看向身旁的沈知韫,若真有反噬便都反噬到自己的身上吧。

沈知韫握紧拳头,掌心仍残留着方才挡下邪风时的血迹。

而站在角落的崔嬉,就像是看电影一样看完了柳玉环的一生。

“是薛文……最后带走了她。”

崔嬉喃喃自语,脑中叮的响起一声。

她知道,她的支线任务结束了。

原来,隐藏的剧情全然展开,到此也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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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栖霞院的青瓦,昨夜的血腥与阴霾被驱散殆尽。

井口的异样早已化为灰烬,随风飘散,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杨嘉仪站在院中,指尖拂过井沿,那里只剩下一道浅浅的裂痕,像是被什么锋利之物划过。

谢云澜垂眸,广袖下的指尖微微收紧,最终只道了句:

“我们,走吧。”

沈知韫沉默地跟在杨嘉仪,临出院门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口井,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阳光斜斜地照进井口,落在一枚被遗忘的铜钱上。

铜钱静静地躺在角落,表面泛着极淡的金光,像是被什么温柔地摩挲过千万遍。

“若轮回再见,我仍会爱上你。”

那行小字在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个未尽的誓言。

一阵微风缓缓吹过,井底的铜钱轻轻颤动,像是被谁拾起,又被轻轻放下。

远处,不知从哪里的又传来琵琶声。

幽幽琵琶声响起,调子依稀还是当年的那首《霓裳羽衣曲》。

崔嬉走在最后,她蓦然回首时——

栖霞院内空无一人,唯有满院开败芍药在风中摇曳。

崔嬉的支线任务完成,系统给她留下了一句话:

——或许,有些执念,连轮回都磨不灭。

——又或许,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结束”。

风停,曲终,柳玉环的故事结束。

请宿主继续完成主线任务:救赎深情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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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房的地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杨嘉仪喝着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微蹙的眉尖。

“师兄,不再住些日子了么?“

她的声音很轻,像窗外掠过檐角的一片云。

案几上摊开的星图被穿堂风掀起一角,谢云澜广袖下的手指微微一动。

“柳玉环给师父下了同心蛊。”

他望着博古架上那尊残缺的星晷,青铜缺口处泛着经年摩挲的光泽:

“如今她不在了......”

话音悬在半空。

檐下的铃铛突然被风吹的叮咚作响,惊起廊外的一树海棠。

杨嘉仪看着师兄眼底浮动的光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天章阁。

那时谢云澜总爱站在观星台最边缘,衣袂翻飞得像要乘风而去,而师尊的青铜印就悬在他身后三寸,如影随形。

“我明白。”

她将茶盏往前推了推,盏底沉淀的茶叶勾勒出残缺的月相。

谢云澜起身时带起一阵松香气息,那是天章阁特制的安神香,此刻却还混着井底带上来的血腥气。

他指尖在铜钱上停留一瞬,最终收回袖中。

书房内,沉香袅袅。

谢云澜走至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窗纱,在他清冷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淡金。

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院外。

“小嘉仪,那个崔嬉姑娘……”

谢云澜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杨嘉仪挑眉,唇角微勾:

“怎么?师兄也对她有兴趣?”

谢云澜摇头,眸色微深。

“她非此世之人。”

杨嘉仪指尖一顿,茶盏里的水纹轻轻晃了一下。

“哦?”

她轻笑,眼底却无笑:

“我知道师兄擅长卜卦面相,竟不知道师兄还能分辨这个?”

谢云澜收回看向院子里的目光,广袖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的铜钱。

“她身上有异世之息,与天章阁古籍记载的逆转天机之术相似。”

他顿了顿:

“而且……你要小心点,她的目的,是沈知韫。”

“是,驸马?”

杨嘉仪眯起眼,语气玩味:

“有意思。我早就说,这种人就该赶出去!这个沈知韫,竟然骗我……”

谢云澜淡淡道:

“小嘉仪,你先别激动。这事驸马还真是无辜的,怪不得驸马。

而且,你就是把她赶出去,她还是会来接近你们。

我也劝你将她留在身边,这姑娘是个变数。既然是变数,是好是坏,还不能断然下定结论。这种情况,还是要留在自己能看得见的地方才好。”

杨嘉仪端起茶盏,轻轻吹散浮沫,笑意不达眼底。

“那就这样吧。”

她轻啜一口:

“我倒要看看……这个异世之人,在我这个活了两世的人前,能翻出什么浪来。”

两人正说着,就见念安来了书房。

说沈知韫请他们过去……

沈知韫仍然记得胡贵妃送来的金丝帐,他也研究了几日,终是没有察觉出异样。

恰逢谢云澜在府中,他便想将金丝帐给谢云澜查看。

沈知韫将那幅金丝帐铺在案几上,帐上绣着繁复的鸾凤和鸣纹,金线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

谢云澜指尖轻触绣线,眉头倏然一皱。

“这绣线……泡过断嗣散。”

沈知韫眸色一沉,杨嘉仪在旁问:

“断嗣散?”

谢云澜取出一枚银针,在绣线上轻轻一刮,针尖顿时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此毒本身无色无味,但遇酒一类的则会显示出淡淡的异香,不仔细闻,是闻不到的。

尤其是你这屋子里,还有其他的熏香,很容易就盖过去。

这断嗣散久闻之……”

谢云澜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看向杨嘉仪:

“顾名思义,令人绝嗣。”

“这……”

杨嘉仪回想起前世,难怪她未觉得这金丝帐有异,她前世跟沈知韫根本就没有睡在一起过,更别说什么子嗣了。

她用指尖捏着那金丝帐的一角,帐上鸾凤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仿佛嘲弄般刺眼。

“胡贵妃……”

杨嘉仪冷笑一声,眸中寒芒如刃:

“当真是后宫养出来的毒蛇,连这种阴损的东西都敢往公主府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