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夜总会里,闫颜形单影只,孤独地坐在吧台前喝了许多酒,喝的头都大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没有肚量了吗?和小芳交朋友,自己顶了多大的压力呀?小芳为什么就不能多理解理解自己呢?为了让父母接受她,自己费了多少口舌才呀,可是现在……
闫颜长长出了口气,他真的感到累了,实在是太累了,累的就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于是就跑到海王夜总会喝酒。喝的迷迷糊糊就唱,唱《小芳》,一遍遍地唱,把着麦克风不撒手。把别的客人都唱烦了。大声叱骂,你他妈的不会唱首别的吗?闫颜不服,我他妈是来消费的,我愿唱你管着吗?双方便有了火药味儿,幸亏闫颜是这儿的长客,服务生都认识,连拉带劝地把闫颜拉到一间空着的包房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天将中午,闫颜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儿,只记得和小芳通了个电话便独自来到海王夜总会喝酒。
小芳两天前突然失踪了,打手机关机,直到昨天下午才打通电话。小芳说她回老家了,闫颜还埋怨她回老家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闫颜早就想陪小芳去探望一下她的父亲。小芳就哭了,小芳说她突然得了急病过世了,家中还有个正上小学的弟弟没人照管。弟弟从小就没了母亲,她不能扔下弟弟不管,希望闫颜能接受他。闫颜顿时就有点儿晕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迟疑说,这——不太方便吧?小芳不说话,就是哭。闫颜说,这么办吧,弟弟托付给亲戚收养,不管花多少钱,都由我承担。小芳还是哭,不说话。哭着哭着就收线了。再打电话,小芳的手机就关了……
闫颜用力地摇了摇头,想使自己从那段不堪回首的恋情中恢复过来,但他发现,他做不到,他的眼前几乎都是昔日恋人小芳的影子,不论是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就在眼前。
为了忘掉小芳,闫颜开始拼命地工作,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工作中。可是,只要一停下来,小芳的影子立刻又浮现在眼前。他又试着处了几个女朋友,但没有一个有感觉的。总像是在演一场戏,演的他都累了。无奈之下,闫颜又选择去国外旅游,希望借此彻底忘掉小芳,只是相距越远,思之越切。最终他明白了,他这一生已经不可能没有小芳了。
闫颜当即结束旅游,回国便找父母摊牌,明确告诉父母,他要去找小芳,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离开小芳了,所以他准备接受小芳的一切。父母坚决反对,闫颜跪地盍了两个响头,含泪扔下一句,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便毅然地离开了家。
小芳的手机已经成了空号,闫颜只依稀记得小芳说过她的老家住在某镇,便不管不顾地寻了过来。功夫不负有心人。闫颜已经记不清遭到多少白眼,费过多少唾液,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找到小芳。闫颜喜极而泣,抓住小芳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小芳却淡淡地笑了,指着院中一位木讷的中年男子介绍说,这就是她的未婚夫。
闫颜惊骇的后退好几步,半晌才反映过来,上前一步抓住小芳的手说,你是骗我的,我不相信,这不可能。你和他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你不应该生活在这里,你应该生活在城市。小芳,嫁给我吧,我同意接受弟弟。小芳轻轻地摇头,不,你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城市。咱俩不可能了。闫颜大声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一阵轻柔的微风将一片淡淡云儿推过,太阳便羞涩地躲在了云儿的身后。
闫颜要回去了。他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临走前小芳说要去送他,闫颜说算了,但小芳还是把闫颜送出了村,又送过岭。闫颜说,别送了。望了一眼羞涩的太阳,强忍眼泪伸出说,再见吧。小芳却猛地扑进了闫颜的怀抱,放声大哭,哭得岭前的小树也垂下了头。闫颜说,我知道你委屈,小芳,咱们走,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小芳哭够了,一把推开闫颜说,你走吧,忘了我。闫颜说,咱俩一块儿走。小芳说,不,你自己走吧。忘了我。便大哭着往回跑。
小芳,小芳。
闫颜大声呼喊,小芳头也不回,一直跑了那道山岭,只剩闫颜哭泣地在那儿默唱: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美丽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