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妹若微风拂柳般来到叶抟旁边的灵斯佳面前,微笑着道:“灵灵妹妹,让你久等了噢。”声音却也是如那珠落玉盘动听。
灵斯佳也笑回道:“九姐姐,我们也刚来不久的,你真漂亮啊!”
狐九妹道:“灵灵,你长大了肯定比我更漂亮。”
灵斯佳道:“只要和你一样漂亮我就开心了。”
狐九妹笑道:“你将来会比我更漂亮的,灵灵妹妹,你们先坐着,我登台为你们表演去了。”
曲舞厅里面空间很大,前面是个山石舞台,奇山异石间栽种着不少枝叶茂盛的树竹,其间还有山泉在山石间蜿蜒而下,舞台下面的客座也是分布在参差不平的山路间,客座或似虎形,或似豹形,或若盘蛇,或若飞鹰......让厅中人有若处于高山流水之间,故此厅名为高水流水厅。
这幢艺楼中分布着很多这样不同风格的曲舞厅,这个厅叫高山流水厅,其他诸如还有黄沙大漠厅、青青草原厅、冰天雪地厅、幽蓝深海厅、深渊炼狱厅......等等。
狐九妹玉步轻移来到台上,对大家微微躬身,将手中古琴置于凤形琴台后方始落坐。
待得狐九妹落坐,大厅里轻易间闲不下来的纨绔们竟也安静地正襟危坐起来,偶尔只闻水声轻击山石之声。
玉指抚上琴弦,凝思稍许,琴音便从弦间流出,如轻烟似流水,时而柔婉时而欢快,众人皆沉醉于其中,连不通音律的大力小子都坐在安安静静随着乐声摇头晃脑。
叶抟在那个世音乐造诣也是极深之人,曾为了完成任务而多次以音乐大师身份在音乐王国的金色大厅演出,后来虽功成身退在世人面前不再以音乐大师身份出现,但多年以后还是以达至巅峰的专业素养让世人怀念不已。
所谓闻弦音而知雅意,叶抟闻此妙音自也是如盛夏饮冰,身心皆爽。
从他巅峰音乐大师的水准来看,狐九妹在音律素养和琴艺皆已近完美。非要从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就是此时的音律有时候会被大厅里的流水撞击山石之声而杂,还有音律中虽有情感,但却是因音而有感,而非有感而发音,只是这两点却是已超脱音律素养之外,素养再高也不一定能知道有这等细微处破绽。
待得一曲终了,琴声骤收,众人仍觉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良久,叶抟起身鼓掌赞道:“狐姑娘果然琴艺无双,可称是才华与容貌并存的典范,真正让我等敬仰不已啊!”
众人闻言,也是齐声附和,虽然叶抟的吹捧显得有些肉麻,但他说得却是事实,且大家发现他这次所言比以前文雅多了,也不似往常那般是流着口水说的。
狐九妹微笑着回道:“叶少过奖了!”
曾小胖这边则意犹未尽的起身叫道:“正所谓歌舞不分家,下面再有请九妹为我们舞一曲。”
众人自也都是举手出声赞成。狐九妹闻言却是起身脸带谦意道:“因金先生家中有事,今日不在楼中,九妹暂是无法为各位献舞了,还请见谅之,待他日金先生返回楼中,我再为大家献舞。”
那金先生正是狐九妹的专用琴师,九妹起舞则必须是金先生来弹奏琴瑟来伴,不作其他人来用之。
管书生闻言满脸憾色,道:“只是今日我们却是要带着遗憾而回了!”
灵斯佳站起来道:“九妹姐姐,没关系的,下次我们再来欣赏你的歌舞。”
话音未落,却听有人发声道:“那个九妹啊,金先生虽然琴艺高超,但我此次历练除得高人真武传承外,还得超级大师层次音律传承,自觉琴艺已经超凡脱俗,就让我来为九妹起舞弹奏一曲吧。”
众人循声看去,发现正是叶抟脸露得色站在那里毛遂自荐为九妹起舞赋曲。
曾小胖看到老大雅兴发作,赶紧恬着公鸭嗓子道:“还是老大善解人意,关键时刻知道为九妹排忧解难。”
他是不管老大琴艺到底如何的,只要老大有兴致,那就必须强烈支持。
实际上叶抟之所以会在此时出声要求为狐九妹伴曲,确实也是感觉遇见同道高人,一时技痒,另发现狐九妹的古琴也非凡物,故欲一试。
只是狐九妹自是不信叶抟之言,她脸露疑色正待婉拒。旁边灵斯佳道:“九妹姐姐,就让我家少爷试一试吧,我家少爷这次历练确是收获很大的!说不定琴艺方面也有意外之喜。”灵斯佳虽然这样说,心里面实际上还是以为叶抟只是想胡乱来弹弹的。反正不管叶抟要做啥甚至是去胡闹一下,她都赞成的。
听到灵斯佳这样说,狐九妹虽仍是心中疑虑,却是没有出声拒绝叶抟的提议。
她沉思了片刻道:“那就让叶少一试,只是如果叶少你琴艺不能让我心生舞意,请恕我到时不能闻曲起舞之罪。”
叶抟笑道:“那是自然,若本少琴艺欠佳,未能让你心生舞意,我不会怪罪于你。”说完,他不待美人邀请,已是举步向台上而来。
狐九妹见叶抟如此,赶紧麻溜地起身站到琴台侧方舞区,她自然是听说过叶抟经常干那偷窥沐浴之事的。
只是叶抟并没有过多关注于她,倒是正正经经来到古琴前坐下,他抬手拔拉了几下琴弦,发现果如自己所想,这古琴不仅音色音域绝佳,并且其音中还含有某种莫名的东西,叶抟在以前的乐器中从没感觉到过这种元素。
“莫非又是宝物的味道,”叶抟心中暗道。
这边台下众人看叶抟拔了几下弦便坐在那儿发愣,除了灵斯佳处,其他人便都信任之心有些动摇起来。
只是不等众人疑虑之心浮起,但见台上叶抟忽然缓缓闭上眼睛,轻弹了一指高声道:“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
随后,便见叶抟手指拂滚之间,弦音恍如清泉从泉眼中汩汩而出,于石缝中跳跃汇入涧溪复又散于林间。
音律时隐时现、飘忽无定,复又淙淙铮铮、扬扬悠悠,继又若蛟穿涧峡、虎跃山林,再又飞泄万丈,冲幽归潭......
不到片刻,众人便沉沦于这乐音之中:时而迷惘、时而欣喜、在寻觅、在感叹:知音难觅,难觅知音;终觅知音,知音终觅。
台上的狐九妹同样也是很快沉沦于琴音之中,绝世容颜上的疑虑之色也是尽去,琴音方起片刻,她已是不由自主的随音而舞起来。
但见她美妙的身姿时如蝴蝶翩翩,时如蜻蜓瞬瞬,若那高山对流水的呵护,又若那流水对高山的依恋......
待得琴曲终了,众人仍是目眩神迷,沉沦于余音中不能自拔。直到曾小胖惊恐地大叫一声,才把众人惊醒。
原来曾小胖发现不知道是啥时候竟和旁边的白兰度抱在了一起,关键还不仅是抱在了一起,两人随着音舞起处还不时地互拍肩背,吁吁感叹不止。
直到琴音终了许久,曾小胖才发现自己和白兰度的这种情况,方始如梦初醒,大惊失色。
曾小胖狠狠推开白兰度,手指颤巍巍的点向他道:“老白,你你你毁了我的清白。”
白兰度见状,心中也是有点惊恐莫名,只是他看到小胖吓成那样,便又心存捉弄,他张开双臂迎着小胖道:“呵呵,确是情不自禁啊!好舒服,意犹未尽,来来来,再抱抱!”
这番模样吓得曾小胖直打激灵,连连后退,不敢再面对白兰度,他转过身来对叶抟幽怨地道:“说,老大,这次我是让你给带弯了,你要给我正名。”
叶抟正待回话,却发现狐九妹有点情况不对,原来,从曲终舞毕到现在,狐九妹就保持着收舞时的姿态未动,似乎静止在了琴台前面。
只是狐九妹虽然姿态未变,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变化万千,时而彷徨,时而欣喜,时而怅然,时而迷离......
台下众人也发现了情况有点异常,便也都静了下来。
叶抟看着身旁的绝色美女如此模样,亦是心跳加快,身子往前微倾邪邪地问道:“九妹,是不是发现本少现在很帅。”实际上叶抟隐约也知道她迷离地看着自己的原因,应该是听了自己的演奏,有所感有所悟,因为自己也同样是听了她的琴曲才兴起的演奏之意,同是大师级人物,自是有那高水流水遇知音之感,何况还是帅哥和美女的相遇。
美女闻言,眼神变幻慢慢停止下来,又沉默良久,似乎才反应过来叶抟在和她说话,眼神虽然变得正常起来,但盯着叶抟的眼神并没有移开。她发现叶抟虽然还是嘴巴花花似以前,但感觉就是和以前不同,以前不仅嘴巴花花,看自己的眼神也好像要把她吃了样,此刻看叶抟的眼神,却是没有往常那种垂涎欲滴之色,倒是有些揶揄,还有些那个,对,就是那种高人才有的自信,这个发现让她不再有以前的讨厌心态,反而让她有点心跳加快。
刚刚狐九妹楞在那里许久,是因为真的被叶抟的音律造诣震到了,其他人也许是可以听出来叶抟的琴艺高超,琴声动听,但她却能听出来叶抟不仅仅是琴艺高超,而且他在音律方面的造诣也已经是远超于她,以前大家都认为自己的琴艺已达登峰造极之境,可她又总觉得自己仍有不足之处有待提高,虽然她在弹奏技巧、感情融入、音律理解......等等方面经常深究探索,但一直找不到自己的瑕疵所在,今日听得叶抟的演奏,自己就如拨开云雾始见日,终于有所明悟,所以在琴台前愣了许久。
此刻,听到叶抟的问话,她脸色肃然回道:“抟少,你以前也很帅,只是没有现在让人看得顺眼。”
虽然美女说得比较委婉,但叶抟还是知道她的意思:以前的你也很帅,但只是个纯粹的渣渣纨绔,我是看不顺眼的,现在发现你是个很有才的纨绔,有才又很帅,虽然是个纨绔,也是看得很顺眼的。
他看到美女回得正经,便也故意脸色肃然道:“只是看得顺眼这么简单吗!”
狐九妹道:“当然不止顺眼这么简单,抟少的音律造诣更是让九妹佩服,听君奏一曲,胜却百年修。”
美女的青睐就是如此让人高兴,这话把叶抟听得身心愉悦,于是他谦逊地回道:“九妹你说我的音律造诣很高我基本是同意的,但要说到听我一曲,便能比过你钻研百年就有些夸大了,何况你年纪都不到二十,何来百年之说,我看能比到你钻研十年差不多到顶了。”
狐九妹微微飘了个白眼,心道:和纨绔说话是不是只能直杆子来,他才听得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