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乌沉默了一下：“您是幽水的君……”
殷沉雪不待他说完，便猛地抬头，有些气急地掷下书来：“住嘴！我平日里怎么同你说的？
这种话，以后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殷沉雪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激，挺直的背脊稍微放松些，又重新坐正：“我之所以同意你去随侍他左右，一来是他刻意于我添堵，将你要过去。
二来他知你对幽水忠心耿耿，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只是刚刚的话，切莫再说了。”
蔚乌沉默了一下，再抬起头时，眸中神色依旧坚定：“您是幽水的君主，臣下不应欺瞒于您。
即便剑抵在臣下脖子上，臣下所言亦然。”
殷沉雪素来知道他的性子，说一不二，即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他决定的事。
无法，他叹口气，伸手按着眉心，一脸的无奈，“罢了，罢了，你这脾性任谁也拿你没法子，我是管不了你了。
只是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他人之前，慎言。”
蔚乌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这精元……”
“且放下吧，我自会炼化吸收。
对了，他同那傅清秋如何了？”
“不知。”
蔚乌摇摇头，“您似乎很关心？”
殷沉雪忽然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尊上好奇什么？”
“他既然是想利用她打开幽水的关隘，可事情败露，为何还去寻她？
况且他也并不知道，剩下那半块青玉，如今在她手上。
欲杀，又欲留，这不像他的风格。”
“……似乎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他当真动心了？”
蔚乌一只手按在剑上，望着他若有所思：“您可是有了什么计划？”
说罢，他快步走到门口挥斥左右侍奉的婢女，再三确认没有旁的人以后，方才将门掩得严严实实，反身折回来，单膝跪地拱手为礼：“只要您一声令下，臣下定为尊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不必多礼吗？更何况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快起来。”
殷沉雪上前，双手抬起他的胳膊，轻轻将他扶了起来。
“我并无他意，他是我的弟弟，血浓于水。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做傻事，也希望他能遇上一个值得真心相待的人。”
可您这个弟弟并没有将您放在眼里，还化了您的修为为自己所用。
蔚乌闻言心里哽得慌，碍于身份，话到了嘴边，又什么都没说。
“我之所以将青玉托付给傅清秋，也是看重她有扭转局面的可能性。”
“尊上此言何意？”
“当年，沈白松将青玉一分为二，一半被殷盛搜了出来，另一半，则是暗地里交到了我手中。
他的意思，是希望我能阻止殷盛。
可我没能。
而今，我将那半块交于傅清秋，也是对她寄予了同样的厚望。
或许她能够改变殷盛，拯救幽水子民于水火之中。
即便不能改变他，起码，事情也不会发展到最差的局面。”
“尊上用心良苦了，只是可惜，他并不领情，说不准日后还会愈发的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