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秋很想一句句回答他。
小九于我而言不甚重要,只是因为你喜欢。
我想吃新口味的糕点,由你同我买回来,一进门便能闻到甜味,包在油纸里头冒着热气,咬一口还得吹上几吹。
今年的梅花确实好看,以后也确实看不到这样好看的梅花了。
两人心里想法迥异,可却又出奇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就这样静静歇了半晌,沈白墨似乎是攒够了失望,脚下有些踉跄,最终失魂落魄地消失在转角。
傅清秋索性重新躺回榻上,只是这次无论如何却是睡不着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屋子里突然有些闷,闷得她喘不上气。
念了几遍清心诀依旧无果,傅清秋叹口气,认命般从灵戒中拎出一壶清酿掩门而出,打算坐到梅树下对月饮酒,也勉强算是消解。
只是她刚走出去两步,便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因着他脚下生风,硬是撞得她向前踉跄两步。
“沈白墨!”
傅清秋素来平淡的声调中裹上一层恼羞成怒:“松手!”
“不松。”
沈白墨将头埋在她颈窝处,闷闷出声。
“我再说一遍,松手。”
“不松。
哪怕你会讨厌我,我也不松。
秋秋,我心悦于你,不是孩子对大人的依赖,我想得很清楚。”
几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傅清秋耳边炸响。
她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那个内敛含蓄的小孩吗?
不对,不管内不内敛含不含蓄,重点是这个想法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确实喜欢小孩,见旁人黏着小孩会不高兴,可无关风月,只是简单的喜欢。
应该……是吧?
否认的话到了嘴边,脑海中突然响起栖夜曾经说过的话,又让她不得不噎下去,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
“相识尚不足一年,你怎知你想好了?
况且你我身份特殊,儿女情长……”
她还没说完,沈白墨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不知是存心还是无意,总之搂着她腰肢的那双手收得越发紧,掐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你哭什么?”
傅清秋一边无奈地抓住他的手,一边尝试扭头去看他,很可惜,没扭得过去。
小孩不知道这些天吃什么了,力气大得吓人。
也有可能她此刻身体尚未调理好,有些虚弱。
毕竟她怎么说也是几百岁的人了,终究比不上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少年。
不过在她眼里,沈白墨就是个小圆子,跟血气方刚一点边也沾不上,惹毛了顶多生生闷气也就好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上上辈子究竟欠了这位祖宗多少债,如今现世报。
“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我还不能伤心了吗?”
沈白墨抽抽噎噎的,这番话一出来,就哭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我何时说过讨厌你?”
傅清秋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对话,没有。
“你不喜欢我就是讨厌我。”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
对于他非黑即白的逻辑,傅清秋一时想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应对。
他非要这么想,她确实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