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大在堂口等了好久,不见朱七回来。他心里暗暗感觉不对,这时帮里第二杀手突然跑进他的房间,嬉皮笑脸地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朱老大脸色铁青,骂道:“咋搞的,怕是栽了!”随即冲老八喊道:“老八!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赶紧逃吧!”
“老大!现在往哪里逃?到处都是魔族大军!”老八焦躁地低吼,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朱老大脸色大变,盯着窗外翻腾的黑云咬牙道:“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呆得越久,咱们死得越快!老子那么多次都能逢凶化吉,相信这次也能!”
“老大!这次不同往日!”老八猛地踹了一脚桌腿,木凳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你知道这次是皇帝老儿下的令!这天底下谁能大得过他?当初就不该答应接这件事,现在好了——三司盯着咱们,恐怕那几位也不会放过我们!”他突然打了个寒颤,仿佛真有无数双眼睛透过墙壁盯着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朱老大眼神狠戾,“那三个废物都死了,老七也被他们杀了。要是云春生找上门来,我就死不承认,他能奈我何?”说到这儿,他浑浊的眼睛突然迸出精光。
醉心楼高处的密室里,几个肥胖臃肿的身影围坐着,涎水顺着嘴角滴在茶桌上。密室烟雾缭绕,一个身形佝偻的账房先生捧着账本躬身道:“各位老爷,这是最近几日的账目,请过目。”
“账目的事暂且放下!”正位胖官员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震得水花四溅,“吴让!你搞的什么名堂?找的都是些什么废物?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我看你怎么善后!要是云春生查到头上,别说发财,小命都不保了!”他眼中凶光毕露,吓得吴让慌忙用袖口擦汗。“放心吧,丞相,”吴让凑上前低语片刻,只见丞相凶狠的眼神渐渐缓和,“就按你说的做,手脚干净些……等等,”吴让刚要退下,又被丞相拽回耳边嘀咕了几句。吴让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腰带,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他从没想过,丞相的阴狠竟远超自己数倍。
这个夜晚注定血雨腥风。往常这时朱老大早已鼾声如雷,今晚却辗转难眠,心口像压着块巨石。吱呀一声,窗外闪过几道黑影,紧接着隔壁传来压抑的闷哼。朱老大猛地坐起,刚想推门查看,门栓却发出“咯吱”声。他本能地向后撤步,情急之下滚到床底。“吱呀——”房门被推开,两双快靴停在床边,刀刃划破空气的“嘡嘡”声就在耳边响起。朱老大捂着嘴,眼看刀尖从床板缝隙擦过,木屑簌簌落在脖颈。待杀手翻找床铺时,他趁机滚到房间角落的樟木柜下——这柜子紧挨着内墙,平时用来藏兵器。果然,一名杀手掀开床单,用刀背敲了敲床板,另一名则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床底无人后,两人低声咒骂几句便匆匆离开。朱老大在柜子下憋了半盏茶功夫,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才猫着腰挪到门后,贴耳听了半晌,才猛地拉开门往外逃。
刚跑到堂口天井,两道黑影骤然落地:“朱老大!你走不掉了!受死吧!”
“你们是谁?让我死个明白!”朱老大话音未落,匕首已破空而来。他没想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只觉胸口一凉,几个呼吸间便晕死过去。杀手俯身探鼻息,为绝后患正要补刀,忽听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在他心口又划一刀后翻墙而去。
云狐带着都卫冲进堂口时,正见朱老大在血泊中抽搐。“快!搜查所有地方!”他扶起朱老大,只见对方嘴里涌出鲜血,断断续续喊着:“吴……吴……”指尖探去,已是气息全无。不多时都卫来报:水蛇帮上下无一生还。消息传到王城,百姓拍手称快——这伙欺压乡里的恶霸终于覆灭。堂口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议论声此起彼伏,而堂内三司仵作正借着晨光仔细查验尸体。
“这些人都是一刀封喉,”仵作指着朱老八的尸体,“他单独住一间,睡梦中被杀还算合理,但这些帮众都是多人同住——他们挤在通铺或地铺上,睡姿各异,有人侧躺,有人蜷成一团。想要做到一刀毙命且不引发挣扎,还不惊动其他人,”仵作镊子轻拨一具尸体颈部细窄的伤口,“看这入刀角度,刚好避开动脉喷射,连闷哼都没发出。这些杀手的步幅、出刀时机,甚至呼吸节奏都像排练过,绝非仅靠速度快,而是对人体结构、潜伏技巧都有极致掌控。”
“大人!我们来时,朱老大还有一口气,”云狐沉声汇报,“看伤口是杀手听到动静后仓促补的刀。他死前只喊了三声‘吴’字。”
“‘吴’……”云春生喃喃自语,摆了摆手让云狐走开。联想最近任老被袭击、朱老大让乌鸦带的话,加上朝堂上李寄、陈太闲的栽赃,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指向自己。云春生仔细回想:自己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最多是政见不和;私下里与他们从无来往,唯一线索是正在查的走私案——证据表明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利益关系网。“难道!┅”他不敢往下想,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这些死者伤口上是否有元力残留?亦或是法力、魔气?”
“查过了大人,”云狐指着几具尸体,“你看这几具——有的死者枕头下藏着刀,说明有警惕性,但刀鞘都没来得及打开;有的死者被子半掀,显然刚有动作就被封喉。杀手手法娴熟到令人发指,不像是仅靠肉体爆发的速度,更像是用指力、腕力控制刀刃切入深度,甚至算准了死者下一次呼吸的间隙。每个人伤口出血量几乎一致,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果然是有备而来。”云春生眼神一凛,沉吟片刻后压低声音对云狐道:“你去找几个嘴皮子活泛的,就说朱老大死前诅咒姓吴的不得好死。我倒要看看,幕后那些人会不会自乱阵脚。”云狐心领神会,快步离去。
醉心楼依旧人声鼎沸,邻街酒肆里吵嚷不休。“哥几个听说了吗?水蛇帮昨晚被灭门了!”
“早知道了!那朱老大坏得流脓,死有余辜!不过听说校场那两位,其实是被朱老大灭口的?”
“你们懂个啥!”一个醉汉拍着桌子嚷嚷,“我同乡在三司当差,他说朱老大就是个替死鬼!是收了姓吴的钱财才办事的,真正的主使……”话未说完,就被同桌的汉子死死捂住嘴:“你喝多了说胡话!”几人连拖带拽把醉汉架走,周围食客却已竖起耳朵——姓吴的?难道是……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出酒肆,很快传遍王城街巷。
王城街巷的流言如潮水般翻涌时,吴让正缩在自家书房的暗格里。他扯下官服上的锦鸡补子,手指在石壁上划出深深血痕——自水蛇帮灭门的消息传来,他已称病闭门两日,此刻连窗外雀鸟的啼叫都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大人,前院门房递话...“管家扒着暗格门缝,声线发颤,“西市茶肆都在传,朱老大咽气前指着西北方向喊'姓吴的...不得好死'!满大街都盯着咱们府,三司也在查水蛇帮关联的人...“
吴让手中鎏金酒壶“当啷“坠地,酒液在青砖上蜿蜒如血。西北方向正是他府邸!三司的动向让他想起未销毁的密信,目光不由飘向书案下新砌的砖墙——那里藏着的假账册像枚定时炸弹。
“不可能...“吴让踉跄扶住药柜,喉间溢出困兽般的低鸣。忽然前一日丞相的话语在脑海回响。
管家扑通跪地:“大人,外头传言越传越凶,府里小厮都在议论...“
“住口!“吴让抓起砚台砸向墙壁,墨汁飞溅在《寒江独钓图》上,染黑了画中渔翁的脸。他猛然想起昨夜丑时丞相的低语:“若事有变故,便让吴让暂避风头。“所谓“暂避“,分明是让他做替罪羊!
暗格油灯爆了灯花,吴让浑身一颤。窗外传来杂乱脚步声,他扑到缝隙前,见墙头上晃动着都卫的红缨帽。他们如狼犬般盯着深宅,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吴让后背抵住冰凉石壁——云春生定是看穿了他与丞相的阴谋。
“大人,去丞相府求救吗?“管家的话让吴让如坠冰窟。丞相府门前石狮子的笑脸突然狰狞起来:此刻上门,怕是只有白绫封口。他摸出怀中半块玉佩,这曾助他横行官场的信物,此刻烫得像烧红的烙铁。“传信给丞相!“吴让低吼,管家快步离去。
醉心楼密室里,吴让踱步擦汗。忽听门外传来声音:“吴大人!“
胖官员声音狠厉,吴让惊得起身:“丞相!您来了?“
“不是说没事别联系我?听不懂吗?“
“丞相!朱老大死前把事抖搂出来了!我对您忠心耿耿,求您救命!“
“慌什么?人还没来。过来,我教你怎么做。“
吴让如抓救命稻草般凑上前。不知胖官员说了什么,他顿时舒展眉头:“丞相妙计!下官佩服!定当为您效命!“
胖官员摆摆手离去。吴让望着紧闭的门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隔天清晨正好是三天一次朝会,众官员早早便等在大殿之外;‘陛下临朝!’众官员听得此声,纷纷进殿。一番准备;‘臣参加陛下!陛下圣恩!’龙皇近日心情尚好;‘众爱卿平生!’
‘谢陛下!’众臣起身,龙皇身侧的传旨官上前一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李寄左跨一步,微举玉圭;‘启奏陛下!前日袭击任老的凶手,已在校场被处死。其同伙胆大妄为竟然敢劫法场,幸好王宫御林军和三司都卫都在现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听说幕后主使便是水蛇帮的朱老大,这水蛇帮平日里就喜欢欺压良善。抢男霸女!弄的是周围百姓见了他们都是避之不及。更有证据显示水蛇帮私下里还走私禁品,贩卖人口!陛下这便是御使大人陈大人搜集到的水蛇帮走私账簿!请陛下过目!’李寄将账簿呈给龙皇。龙皇将账簿快速过了一遍;‘哼!!这个水蛇帮,简直是胆大妄为。竟敢在这王城之中做下如此勾当!朕要灭了他,不仅如此。朕还要好好治治这些败类!’
‘陛下!水蛇帮已在前夜被尽数灭口!近日王成立治安屡屡出现问题,三司应接不暇,臣以为此案交由御台院侦办,也好让三司专心将王城的治安好好治治’李寄一脸正义。春生赶紧出来;‘陛下!李大人所说简直荒谬!众所周知,我三司不光管理王城所有刑事,民事案件。乃至全帝国的案件,都归我三司监督审理,此案本就是我三司分内职责。为何要交给御台院侦办?’
‘元都院不必激动,我只是体谅你们的不易。看的出云都院最近都没休息好吧?这件案子交给御台院,你们也可以适当的休息休息啊!’
‘陛下!臣只愿王城百姓能够安居心悦,至于臣自己,臣不曾有过半点怜惜!且王城本就在臣的职责之内,现出现这种情况。臣自当负起全部责任,此案臣有信心一定能够早日侦破!望陛下三思!’春生声情并茂。龙皇一脸严肃。
‘陛下!臣以为此案不能交由三司侦办,御台院屡屡收到一些关于水蛇帮走私的证据,虽然现在这些证据还不能得到证实。从这些证据上来看,云都院恐怕有私信。当然这只是臣暗自揣测,所以臣以为这件案子。不光是云都院,就连三司都应该避嫌!’陈太闲此话一出,朝堂竟惊。不少臣官们开始议论起来;‘肃静!’在传旨官的低喝下安静下来。
‘陈大人此话从何说起?陛下!臣自认臣接手三司以来,臣深知国家的律法重要性。因为每做已决定都关系到百姓的生死,这柄律法之剑何其重要!臣握在手中,不敢有半点偏移。陈大人所说证据,直至现在还无人出来证明。证明我云春生有私心!陈大人让我避嫌!我需要避的是哪门子的嫌!’春生怒视着陈太闲,后者眼神躲闪。
‘陛下!臣以为三位大人所说都不无道理!李大人担心三司应付不过来,所以推荐御台院侦办此案。陈大人手握证据,请求侦办此案。并没有什么不妥。御台院本山就有侦办案件的权利和义务。云都院的殚精竭虑,忠心耿耿。我们大家素来不曾有过半点怀疑。陛下若是难以决定,这件事情。我们这些置身事中的人,往往没有事外人看的通透。不弱陛下问问国师有什么看法,或许国师能给陛下指出明路。毕竟国师的修为与见识远在我们直上。’左丞相付成恩出声,春生隐隐觉得不安。古天斜眯着眼睛;‘陛下,我觉得此事很简单。无需争执,交由御台院侦办并不影响对真相彻查。云都院也无需为此执着。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嘛,难道云都院认为这朝中只有你才是为了国家做事?’
‘好了!三位爱卿不必争了,此案就交给御台院侦办!三司负责辅助,争取早日侦破此案!都退下吧!’龙皇说完便自己走了,众大臣纷纷离开。春生紧握拳头,这件事情的脉络,已然清晰。此案如果没有意外必定会不了了之。云春生下定决心这件事一定侦查到底。回到三司,云狐等人都来都院府;‘大人!刚才御台院的人前来通知我们说水蛇帮的案子交由他们侦办了,这是怎么回事?’
‘确有此事,龙皇下令此案交由他们侦办。我们负责配合他们。’春生将实情相告。众人都不服;‘凭什么吧我们办了这么久的案子交给他们’春生半甩衣袖;‘此乃是龙皇定夺,咱们依命行事便好。叫我们配合,并没有说我们不能查。’
云狐一下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为以防万一;‘大人!你是说?’
‘我的意思是,案子照样查。并且要时常通知他们尽快查,我们也才好配合。不能懈怠。’
‘明白了!大人!’云狐一下就清楚该怎么做了,其他人瞬间明白过来。众人纷纷离开。相信案子很快就会有起色了。
太印学院,最近大家都很努力,学员们的境界普片都以达到五印境。有甚者已然快要达到六印境。最近神境藏金阁,不少人前来感应更深层次的功法修炼秘籍增加自己的战斗技巧。
太虚学院之前是由清风代管的,现在古天回来之后。清风自然将院长之职交还与他,这次他上任就将之前的以太印为修炼核心的说法给改了,他将道家的《以太融灵决》传授给太虚学院的学员,将太印以法力融合成内丹,再以《混元丹田御灵诀》将内丹的元力转换成法力沉与丹田之内。此后只需以法力运行全身六十四个法门为一周天,道行越高。修炼的时间越长。此修炼之法比之前修炼太印简单多了。同时清风他们几个分别授予学员炼丹,炼器,符咒,及各种仙家阵法。太虚学院的学员们的修为更是突飞猛进。任老他们得知后,发现古天所受之法。竟然跟神秘人传授的秘籍竟如出一辙。如今云老不在,他也只能等到云老归来在做打算了。《万象太极八卦阵》所需要的材料以及阵法的布置,他已经弄的一清二楚。可以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三十三重天外的宇宙裂隙间,时间在此凝滞成粘稠的暗物质。魔罗横卧于星尘乱流之中,周身红褐色魔气如沸腾的血河翻涌,每一道波纹都在虚空中刻下无法愈合的裂痕。他腹部的九处漩涡已化作实质化的黑渊,正围绕中央墨黑色的母渊高速旋转—九处小渊皆呈不规则的椭圆状,边缘翻滚着红褐色的魔能湍流,如同被撕裂的时空伤口。它们最小的如陨石坑般盘踞,最大的接近环形山直径,表面覆盖着类似黑洞吸积盘的螺旋纹路,只是那物质并非星际尘埃,而是由亿万魔魂哀嚎压缩成的粘稠流体。每处小渊的核心都散发着墨黑色的吞噬力,将周围的魔气拉扯成扭曲的光带,在旋转中发出无声的尖啸。
中央母渊则是更深邃的存在:直径超过百米的墨黑色漩涡如同宇宙瞳孔,事件视界边缘泛着红褐色的辉光,那是被撕裂的魔能粒子在强引力场中燃烧的痕迹。九处小渊以北斗七星的阵型环绕母渊,彼此通过暗红色的魔能桥链连接,形成类似星轨的运行轨迹,每一次碰撞都会激起冲天的魔焰,将周围的星尘瞬间分解为血色雾气。
较之上次破界时,此刻魔罗周身的能量场已产生质变。当第九处小渊与母渊完成第七次共振时,他胸口的逆五芒星魔印突然爆发出亿万道血红色光柱,每一道光柱都连接着人间某个正在作恶的灵魂,将其生命力化作滋养母渊的能量流。红褐色的魔气在母渊边缘聚散,形成类似类星体喷流的螺旋臂,每一次旋转都让凡界的阴影浓重一分。
宇宙尘埃落在母渊的墨黑色核心上,瞬间被分解为缕缕红雾。当九渊完成最后一次交汇时,魔罗眉心的魔纹骤然亮起,倒映出人间万城的血色虚影——西湖的井水已沸腾成血池,漠北的沙暴凝结为魔砂暴雨,所有阴暗角落的邪物都在朝着天际叩首,等待着墨黑色母渊吞噬最后一道光热时,那位以九渊为腹、以混沌为食的魔罗即将归来。
黑瓮潭万年玄冰之下,青玉礁岩突然震颤。云老缓缓睁开双眼,周身萦绕的元力化作阴阳二气,在潭水中交织成巨大的太极图。此次突破九印境,辅以真一阴阳诀修炼至四重境,他体内的元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运转真一阴阳诀时,云老能清晰感知到经脉中阴阳二气的流转。阳极元力如赤金烈焰,在经脉中奔涌,每一次流动都带着焚尽万物的气势;阴极元力似幽潭寒水,沉稳而深邃,所过之处,经脉得到滋养与淬炼。当阴阳二气在丹田交汇,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在黑瓮潭底回荡。
九印境的突破,让云老对元力的掌控达到了新的高度。他眉心的九道印纹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与体内运转的真一阴阳诀产生奇妙共鸣。催动第三印时,阳极元力化作雷霆,在潭水中炸响,形成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水流震出一道道涟漪;运转第七印,阴极元力瞬间化作寒冰,将附近的水域冻结,冰层上隐隐浮现出玄妙的道纹。
而真一阴阳诀四重境「艮兑守心」的威力也在此刻尽显。云老每踏出一步,足下便生出古朴的岩纹,岩纹蔓延之处,潭底的沙石都变得稳固坚实。他开口说话时,声音犹如清泉流淌,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能让躁动的元力平息,也能让冻结的寒冰融化。
此时的云老,距离真一阴阳诀五重境仅有一步之遥。他能感觉到,随着每一次元力的运转,体内的阴阳二气愈发凝练,九印与阴阳诀的契合度也在不断提升。黑瓮潭的潭水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力量的变化,围绕着云老翻涌不休,隐隐有向两极分化之势,赤红与幽黑的水流相互纠缠,如同他体内即将突破的阴阳之力,蓄势待发。
“春太!”悠长的声音如洪钟震颤潭底,惊得悬浮的星陨石簌簌下落。云老周身流转的水墨色元力骤然凝滞,抬头时只见一道赤金虚影自潭底岩层中浮现,虚影所过之处,黑金色的元力如朝圣般汇聚,在虚空中勾勒出龙首的轮廓。
“拜见祖龙大人!”云老单膝点在青玉礁上,眉心九印与真一阴阳诀运转产生的八卦光晕同时黯淡,以示敬重。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威压并非来自元力外放,而是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臣服——祖龙虚影每一次脉动,都让他丹田内的阴阳道果微微发烫。
“此次你突破九印,更是将诸葛先生的真一阴阳诀也修炼至四重境。”祖龙虚影的龙瞳泛着琉璃光泽,扫视云老周身流转的元力,“将来遇见古天也有一战之力。”话音未落,潭水突然翻涌如沸,水面浮现出三十三重天外魔罗九渊阵的投影,九枚黑洞吞吐的魔气竟穿透水面,在云老面前凝成细小的血珠,“最近吾隐隐能够感觉到魔罗实力精进,想当年古天带着众仙与魔罗一人大战,最后也不曾讨到便宜。一个魔罗便如此厉害,何况还有另外八个?想要一举消灭他们,显然是不行的。”
云老喉结微动,他分明看到投影中魔罗腹部的九渊与自己眉心九印产生共鸣般的震颤。祖龙虚影突然伸出龙爪,点在他眉心印纹处,冰凉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所以你需知道,你要刻苦修炼,将修为提升至十满境界,真一阴阳诀更需努力参悟,争取能够在魔罗来之前,将其悟到八重境。”
“是,祖龙大人!”云老额头沁出冷汗,被龙爪触碰过的印纹此刻如同烙铁灼烧。他这才惊觉,自己引以为傲的九印境与四重诀,在祖龙眼中不过是初窥门径。
“嗯!相信你在这潭底,应该也感应到潭底有一股强大的元力流动。”祖龙虚影仰首长啸,整个黑瓮潭剧烈摇晃,岩层深处传来锁链崩裂的轰鸣,“此乃吾之始祖当年羽化之时,将毕生元力封印在此,就是为了将来有人能够吸收这元力,好用他来对付魔族。”龙爪一挥,青玉礁下方裂开缝隙,暗金色的元力洪流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古老的龙形符文,“你抓紧时间将真一阴阳诀修炼至五重境,然后回去将诸葛先生的万象太极八卦阵布置好。”
“恭听祖龙大人安排!”云老话音未落,祖龙虚影已化作流光没入岩层,唯有那道暗金龙形符文悬浮半空,符文上的纹路竟与他运转真一阴阳诀时产生的八卦光晕如出一辙。他缓缓坐下,水墨色元力重新沸腾,丹田内的阴阳道果疯狂旋转,将周围的黑金色元力如鲸吞般吸入。随着第一道暗金元力融入经脉,云老周身泛起龟裂纹路,那是九印境与真一诀在强行容纳始祖元力时产生的排斥反应——但他咬紧牙关,任剧痛蔓延全身,双目紧闭进入冥想状态,眉心九印与真一阴阳诀的卦象,在剧痛中愈发清晰。
剑门关的晨雾被操练声撕裂时,玄冰弩的破风锐响与天雷鼓的轰鸣正撞碎在关隘石壁上。自云老离守黑瓮潭,这座雄关便如蛰伏的巨兽,将士们运转混元丹田御灵诀操练时,迸发的元力气旋让崖壁上的「混元丹田御灵诀」石刻泛起微光——他们每一次挥枪,枪尖都裹挟着诀法催发的气旋,将半空的晨霜绞成齑粉。
任雪跪坐在中军大帐的阴阳鼎前,双掌贴紧鼎身八卦纹路,磅礴元力顺着掌心注入。这尊以元一石锻造的古器在元力催动下吞吐黑白二气,与阵中八门形成元力共鸣。诸葛丞相留下的阵图在她面前悬浮展开,生门的青龙战旗、死门的玄蛇图腾、惊门的雷纹鼓面……每一处标记都因元力灌注而流转光华。
“张天将军,生门玄冰弩的淬毒需再添三分寒铁精,以混元诀第三重阳极元力注入弩箭!”任雪目光紧锁阵图,“王龙将军,死门噬魂藤的培育要引阴阳鼎的煞气,子时阴气盛时,以阴极元力强化藤蔓活性。”话音未落,帐外传来密集的破空声——张天正领着轻骑兵演练「青龙穿云」阵型,将士们同步运转御灵诀,玄冰弩射出的箭簇裹挟赤金元力,在半空划出弧线,精准命中百丈外刻着魔罗虚影的靶心,中箭处瞬间炸开冰焰漩涡,冰层与焦痕交错显现。
轻骑兵列阵于关隘左翼,玄冰弩的弩臂泛着幽蓝寒光。任雪运转「离卦火诀」,将自身元力与鼎内阳极之力融合导出,顿时弩箭附上赤金烈焰。火淬的冰箭命中靶心时,两种元力属性碰撞,将魔罗虚影的轮廓灼出焦痕又覆上冰甲。“这是阴阳相济的妙处。”王龙抚着腰间佩剑,看着麾下暗桩在死门方位埋下噬魂藤的根茎,士兵们通过腰间元力传导环,将阴极元力注入地底,缠绕着黑红色脉络的藤蔓疯狂生长,贪婪地吸收着阴阳鼎散逸的煞气。
地底传来微弱的震动,那是死门斥候触发了埋设在十丈地下的「地脉共鸣器」。任雪猛地双掌发力,更多元力注入阴阳鼎,死门方位的地面突然炸开藤蔓狂潮。噬魂藤的叶片泛着金属光泽,在士兵们元力操控下,尖端的吸盘精准吸附在模拟敌阵的金属桩上,将桩身的元力护盾蚀出蜂窝状凹痕。关隘中央的天雷鼓被车兵奋力擂响,车兵们以刀柄捶打丹田,将蓄积的阳极元力灌入鼓面雷纹。任雪在鼎内切换至「震卦雷诀」,双手推出阴阳元力螺旋劲,与鼓声形成共振。赤金雷暴在关隘上空聚成乌云,当王龙的令旗挥下,雷暴中劈下的闪电凝成青龙形状,直捣死门方向的模拟敌阵,被劈中的巨石当场化为齑粉,碎石里还滋滋冒着蓝白色的电弧。
任雪不断变换元力输出路径,八门如八卦轮盘运转。生门玄冰弩化作青龙虚影,死门噬魂藤凝成玄蛇图腾。在最凶险的一次演练中,她将全身元力注入阴阳鼎,引动八门齐开,黑白双色元力光轮从鼎中爆发,在关隘前的演武场犁出太极形状的深沟,沟内残留着剧烈碰撞后的元力波动。“此阵关键在阴阳元力的瞬息转换。”任雪擦去额头的汗珠,周身元力仍在与阴阳鼎保持高频共振。
恰在此时,阴阳鼎突然剧烈震颤——黑瓮潭方向传来的元力异动与鼎内元力产生共鸣,她立刻抓住这一契机:“接云老元力共鸣,全体切换阴阳双属性!”令下瞬间,士兵们展现出平日训练的成果:生门弩手左手推出阳极元力维持箭雨轨迹,右手却同时运转阴极元力在箭簇表面凝结冰甲;死门士兵则将丹田气劲一分为二,半数强化藤蔓的吞噬力,半数导出形成元力护盾。关隘石壁上的「混元丹田御灵诀」石刻,因终日受阵法元力浸染,隐隐透出八卦流转的光晕。
暮色中的剑门关燃起篝火,任雪盘坐于阴阳鼎上,周身流转的元力与鼎内、与关隘各处的元力形成循环。远处的操练声渐息,取而代之的是将士们默运混元诀的气劲轰鸣。当第一颗星子刺破夜空时,关隘上方突然浮现出淡金色的八卦光轮,那是无数元力交织的结晶,光轮边缘跳动的元力火花,恰似众人眼中跃动的信念。这座以元力为引、以兵阵为刃的雄关,在夜色中静静蛰伏,等待着下一次演练的号令,也等待着未知的挑战——魔罗九渊的阴影虽已逼近,但剑门关的每一道纹路、每一股元力,都在积蓄着破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