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态人格——“魔鬼”制造者

1.1 “木桶效应”愈演愈烈，心胸狭隘演化成“魔鬼”

2002年9月7日下午5点56分。京西。

北京市“110”报警服务台的电话骤然响起。一个男人语无伦次地说：“我把人砍了，砍了好几个，你们来抓我吧，我在古城庞村南街18号等你们……”

石景山公安分局古城派出所的民警立即赶往报案地点所在的首钢集团，当场抓获了自首后等待警察的闫建忠。经查实，39岁的闫建忠在不足1个小时的时间里，持刀杀死9人，扎伤1人。死者中有上至76岁的老人和下至9岁的幼女。

赶到现场的首钢集团的领导及群众以及派出所的干警们都惊呆了。

这起血腥大案的起因，竟然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2002年3月份，闫建忠准备加盖自家后院的房子。闫建忠家的院后面是56岁的妇女刘某家，两家本来相隔只有3.7米，闫建忠想再拓宽1.4米，可这样就会影响刘家的正常行走和生活。当闫建忠把自己拓宽房屋的想法跟刘某商议时，遭到了刘某的拒绝。协商不欢而散……

但性格执拗的闫建忠打定了主意要盖房子，刘某将这个情况反映到了首钢集团的有关部门。因闫建忠搭建的是不合法的违章建筑，同时又影响到邻里关系，首钢专门派人对闫建忠的行为进行了阻止。由此，两家结怨。

越是阻止，闫建忠的逆反心理越强烈。2002年7月份，闫建忠还是买来了砖瓦开始盖房，为此，他和刘某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两家还动了手，闫建忠甚至用铁锤敲击刘某家的墙以示威胁。

闫建忠与邻居的关系向来不和睦，因为曾在闫建忠家门口的土坡上倒垃圾，闫建忠与相邻只有10米远的前院张某家也积怨已深。而相邻200米另一邻居刘某曾为闫建忠家分家时作过证人，闫建忠的父亲去世后，他就怀疑是邻居刘某使的巫术，他跟哥哥关系不好，他也怀疑是刘某挑唆的……

无端的猜疑和紧张的邻里关系，很让闫建忠苦恼，他为此经常烧香，并且练坐功，练功的时候脑子里经常出现与邻居们僵持的影像，这更加深了他与邻居的矛盾，后来闫建忠再也不敢练了。

邻里关系的紧张是闫建忠杀人的起因，因盖房与刘某起争端，成为这起大案的导火索。2002年9月7日，闫建忠请了几个人在自家后院盖房的时候。因为施工要路过刘某家门口，运建材的车子把刘某家门外的地面压坏了。下午6点左右，刘某很不高兴地责备包工头说：“拉土的车把我们家门外的路弄坏了，你们注意点。”其实刘某的这番话是说给闫建忠听的，当时闫建忠上去就要和刘某理论，被民工劝住了，但闫建忠心里憋着一股气。

晚上7点左右的时候，闫建忠对自己的房子不放心，拿着手电到后院去查看。因为后墙矮，闫建忠手电的光恰巧射在正在自家院子的刘某脸上。刘某以为闫建忠故意挑衅，顺嘴骂道：“老××弄出个小××，往下还是××……”而“××”是闫建忠父亲的绰号，闫建忠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刘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句气话会引来杀身之祸，并成为一起轰动京城的大案的导火索。

闫建忠气不打一处来，他恶狠狠地甩了三个字：“你等着！”然后扭头往家里走。路过厨房，闫建忠进去喝了一大口用二锅头泡的药酒，转身进北房拿了一把西瓜刀，又回厨房拿了一把尖刀。并再一次狠狠灌了一口酒。

仗着酒胆，闫建忠从自家的后院翻墙跳进刘某家，左手拿西瓜刀，右手拿尖刀，恶狠狠地对刘某说：“我让你丫再骂！”话音未落，刘某身上已经中了七八刀。刘某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救命”，身子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刘某76岁的母亲闻声出来，发现闫建忠正在行凶。她抄起自己的拐杖自卫，但哪挡得住闫建忠疯狂的利刃？转瞬间老人就倒在血泊里。

杀完刘某母女，闫建忠转身就往张某家跑去。据他后来供述说：“我当时想，我要把骂过我家人、欺负过我家的人都杀光！”就是这个可怕的报复念头，促使闫建忠进行了一场疯狂的屠杀。

冲入前院张某家，闫建忠二话不说，连扎带砍就把张某的妻子杀死。这时候张某家的院子里还有四五个人，杀红了眼的闫建忠见谁扎谁，疯狂地追逐他能够追上的人，追上去就砍。在追逐砍杀中，张某的两个儿子，一死一伤。

在路上，闫建忠碰见其他邻居，邻居们见他拿着刀，问他干嘛，闫建忠说：“我不想活了，我要杀人。”有的邻居上去阻止，夺他的刀，但他拿着刀对着邻居们，谁也没能夺下来。

血洗了两个家庭的闫建忠，这时候一不做二不休，骑上自行车又向离家200米的刘某家奔去。路过村西小卖部的时候，闫建忠怕别人报案，过去就把电话线砍断了。之后他赶到刘某家，灭绝人性地砍死了刘某的妻子、女儿、外孙女，甚至惨无人道地杀死了刘某只有9岁的孙女。

闫建忠在刘某家没有找到刘某，他骑车直奔村西环厂马路，闫建忠知道刘某经常在那里聊天。这时候刘某正在路边兴致勃勃地跟别人说话。杀红了眼的闫建忠阴沉着脸，上去就捅，直到把刘某捅死。周围的人一看，吓得四散逃跑。

闫建忠见到人就用刀砍，拿刀扎，怎么解气怎么来，脑子里一片空白。闫建忠在公安机关供述说：

“要是他们家里还有耗子，我连耗子也得给弄死！杀人后，我的心里豁然敞亮了，再也不想杀人了。”然后我回到了小卖部，对小卖部的人说：“我要打110报警。”

闫建忠报案后，几个邻居怕闫建忠再伤人，就给他拿了一包香烟和一瓶啤酒，拉着他在小卖部边的铁桥上等着警察……

被拘捕后，当公安人员问闫建忠是否请律师为他辩护时，闫建忠的回答是：“不请。”但基于法律的公正，开庭时，司法部门还是为闫建忠指定了辩护律师。

闫建忠犯故意杀人一案，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和人们的义愤。2002年10月8日，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在诉讼过程中，几乎被灭门的刘某、张某、刘某3家作为原告向法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立即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审理此案。

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以故意杀人罪指控闫建忠。法院审理时，闫建忠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求速死。

2002年11月15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作出判决：被告人闫建忠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判决后，闫建忠没有提出上诉。

2002年11月15日9:00，遵照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院长签发的执行死刑命令，北京市第一中级法院将故意杀人犯闫建忠验明正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京西卢沟桥畔一声清脆的枪响，闫建忠伏法。这一天，刮起了北京市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风，吹落了很多秋天的落叶。

北京市检察院第一分院资深检察官徐焕是闫建忠杀人案主诉检察官，他在承办此案过程中感触颇深。他认为，闫建忠杀人，并不是因为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而是再小不过的家常琐事。由此案可以看出，政府大力推行的社区文化建设的必要性。邻里之间和谐相处，不仅是城市居民生活的需要，也是社会稳定和发展的需要。

类似闫建忠的案例在我们的社区，尤其是在广大的农村仍在不停地上演。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经不起日积月累，普普通通的“口角”最终也会酿成大祸！中国人大都好面子，比较看重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尤其中国还是一个熟人社会，没有什么让一个人在熟人面前丢脸更让人抬不起头来的了！当别人的讽刺挖苦甚至是欺负到门口的时候，受害者找不到一种化解矛盾的途径时，最激烈的反应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甚至是以血还血！如果当事人是个比较能看得开的话，还不至于发生什么大事；如果当事人再心胸狭隘，像闫建忠一样钻进牛角尖里面出不来，心理极度扭曲的情况下，人会慢慢向“魔鬼”演化。社会发展过程中，各种矛盾肯定无法避免，但是如果有一种比较好的解决矛盾的机制和途径，这样的血案就不会发生。但遗憾的是，我们的社区里面口号标语虽然众多，但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着——

2.2 自卑者的情路迷茫，拿什么证明自己

尹斌，男，1969年11月25日生人，汉族，河北省三河市人，专业画家。2002年10月，北京市某区法院以犯有故意伤害罪一审判处其有期徒刑五年，现在北京某监狱服刑。

这就是年轻画家尹斌的近期履历。

画家，艺术工作者，在常人的眼中是那么的清高儒雅，而艺术家们留给我们这些崇拜者的印象也一直是脱俗的，似乎，除了艺术，世俗的一切均与他们无关。

在检察系统工作的这些年中，很少会接触到艺术家犯罪的卷宗。也正因为如此，翻阅着眼前的这份记录时，我深感意外。尹斌，这已小有名气的画家，他怎会犯下如此暴力的罪行呢？——故意伤害罪？

也许正在服刑的他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2003年11月中旬的一天，我驱车来到了尹斌服刑的监狱。接触到尹斌的第一眼，无意识间我很自然地看了看他的双手，那依然是一双艺术家的手，依然是那么的修长白皙，一年多的牢狱生涯并未给它带来太多的改变。

2.2.1 自卑心作祟，与爱情擦肩而过

与尹斌的谈话开始得很随意，也许是他太渴望倾诉的缘故吧。很快，我们就正式进入了主题。

从小我就是一个很孤独的孩子，学习成绩不好，家庭状况不好，个子又瘦又小，在同龄的伙伴中，我总是那个被排挤，受人欺负的对象。别的孩子都有好多伙伴一起玩，除了我，虽然我也很想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可没有人欢迎我。我只好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看着……

我变得异常的敏感。慢慢的，我甚至连蹲在一边看伙伴玩耍的乐趣都取消了，因为，伙伴们不时向角落里抛过来的不屑眼神把我深深地刺伤了，我知道他们看不起我，肯定是这样的。后来，我就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学校和家两点连成一线，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之后的岁月里，伴随我长大的是一本本的小人书，这些书排遣了我的所有孤独，使我拥有了一个充满了阳光、欢乐和笑声的幻想世界。

也因此，我喜欢上了画画，整天不停地临摹着小人书上的强盗和王子。

不知为何，小时候的我只喜欢这两种角色。在梦里，我一会变成强盗，那么的强悍威风，伙伴们都成了我的小喽罗；一会我又变成了王子，那么的英俊不凡，同班的女生都围着我身边转……也只有在梦里，我才能笑得那么的舒心。

但在现实生活中，我总是处于一种无力的软弱的状态……

时间就这样淡淡地从不经意间溜走了。1988年的夏天，我上高二了。那时，因为我在画画方面的特长，课余时间还被安排负责校报的美术编辑工作。

一个女孩闯入我的视线，她就是被称为本校“才女”的高三女生曲灵。第一次见面时，我对她印象十分不好。那是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曲灵背着她的大书包到我们班级闲聊。我们班的那些爱学习的小男生、小女生，都投以一种极其崇拜的眼光听她神侃。当时我心里对她有几分的不屑，不就是多读了几本书，在市报上发表过几首破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我就瞅准她的语言和逻辑的误区，不时抛过去几句让她很愕然的话。她被我搞得不知所措。看着她难为情的样子，我心里竟隐隐掠过一阵阵快意。

放学后，我继续留在教室里为校报画版。突然门开了，只见一个人探头进来，是曲灵。也许是因为看见只有我一个人在，她随即关上了门，可一会她却又重新打开门进来了，把她那大书包重重地放在我桌子上。“我想和你谈谈。”她径直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

这一场谈话后，我成了她的手下败将。征服我的不是她的博学多才，而是她女孩子的魅力。她象叙述小说一样娓娓道来，讲了她的求学、爱好、还有她的初恋……也许，还有更多。可后来，我却根本无法很清晰地听到她在说些什么，因为，耳边萦绕的那些仿佛天籁般的细语，让我几乎窒息。要知道，在那之前，我还没接触过任何女生，我以为，我这辈子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第二天在学校见到她时，我发现她竟冲我微笑。这一笑可戳到了我心中最温柔的那一处，顿时，我体内血液循环急速加快，脸“唰”一下热得通红。可暗自欢喜之余，我却带着几分怀疑，她可是“才女”呀，怎么会喜欢上我这种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的小男生呢？一定是我自作多情了。想到这，心中的所有激情一瞬间全冷却下来了。

与她的相处总是若即若离。一天晚上，我们又在她家附近的那条街上散步，她始终不肯回家，“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今天班上的体育委员约我星期天去爬山，你说我应不应该去？”“前些天他还约我去看电影了，不过，我没去。”……我当时听得稀里糊涂，不知她是什么意思。过去从来没有女孩子对我说过这些话。我心里砰砰乱跳，难道这是她给我的爱的暗示？那一刻，我好想拉住她的手向她表白，告诉她我不允许她和别的男孩约会，但是……她真的会喜欢我吗？自卑心又窜上来作怪了，算了，也许她只是把我当作普通朋友而已。说不定，对她说出心里话，还会被她取笑呢，她一定会取笑我没有自知之明，取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着这些，想着从小到大同伴的蔑视，内心的冲动瞬间就平静下来了，我不作一声。默默地陪她走着，直到她实在是累得再也走不动了。送她到家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充满幽怨的一眼。

那以后，很明显地我感觉到她开始疏远我了。这时，我才知道，我错了，我错过了一份放在自己面前的感情。该死的自卑！我想去找她，告诉她其实我是喜欢她的，但身体却好像一架没有了燃料的机器一样，一点动力也没有。在那个雨季，在雨里，我曾无数次浑身湿透地在曲灵家的附近徘徊，徘徊……

我更加的内向了，本来就话不多的我因初恋的早夭而封闭起自己的所有窗口。孤独的我开始拼命地画画，把堆积的情感全都发泄在那一张张薄薄的画纸上。功夫不负有心人。阿德勒的“过渡补偿”定律在我身上得到了体现。1990年，我的一幅画在全省获奖。同时，我设计的市运动会吉祥物也引起了市领导和专家的好评。

我略微有些得意。

好运接踵而来，我如愿以偿地考取了心中理想的美术学院。

上大学后，面对着众多美术界的骄子，我那在家乡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值得炫耀的资本也消失无踪了。在俊男美女如云的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是我落寞的孤单身影，风里来雨里去，没有谁注意到我的存在。

2.2.2 情人过桥抽板，苦涩男子品尝人生百味

大学四年的所有时间，我都用在埋头创作上，在别人风花雪月卿卿我我的时候，我的绘画技巧得以很大的提高，在一些校际及社会上的比赛中崭露头角，渐有名声。

毕业后，我留在学校里任教。

教学的第二年，我带的是新生。新学期开班晚会时，我也被邀请参加，一直不善于和学生打交道的我，趁没什么人注意时，不露声色地闪到了教室的一个角落里。

“尹老师，我能请你跳支舞吗？”身边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邀请。

“不，我不会跳……舞……”我怔住了，曲灵？不，不可能！可眼前的这个小女生真的活脱脱就是5年前的曲灵啊。不对，和曲灵比起来，她的眼睛更大，更有神采，像一汪清澈的湖水……

“尹老师，你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吗？其实我也不太会跳。”她调皮地朝后面的同学挤了挤眼。

我无法拒绝。她太像曲灵了，世界上竟还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在一片惊慌失措中，我牢牢记下了她的名字——“晓敏”。

也许是晓敏的活泼外向讨人喜欢，也许是出于对曲灵的歉疚，我对长得像曲灵的晓敏是毫无遮掩地另眼相看，而晓敏也似乎很喜欢下课后往我的宿舍里跑。不久，校园里就传播出一些“有根有据”的流言，教务主任也因此专门找我谈过一次话，要我注意影响。影响？我影响到谁了？我和晓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呀？但我当时没有反驳他，我想，清者自清，我不必对别人去解释什么。

一个周末晚上，晓敏拿着几瓶啤酒来到了我宿舍。我有点惊异，她可是不会喝酒的呀。不过，我还是蛮开心的……

第二天清晨，当我从一阵头昏脑胀中睁开眼时，我呆了。我，晓敏，我们两个人竟赤裸裸地躺在床上……顿时，我脑海一片空白。

一个星期后，晓敏很委婉地向我提出，她想参加学校一年一度的国画比赛，可她自己一时找不到灵感，想让我帮帮忙。简单地说，就是让我替她画一幅参赛作品。我想，我是爱她的，更何况我们已经有了那种关系，尽管，她不是处女。我爽快地答应她了。

看着她当时那雀跃不已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晓敏站在领奖台上的风光。

这以后，在晓敏的四年大学中，她陆续获得了许多奖项。当然，那些参赛作品都由我代劳的。我也很乐意为她做这些，只要能让她快乐。

晓敏大四下学期了，面临着她的毕业分配问题，她来我宿舍的次数更加的频繁了，很自然的，亲热过后，每次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她的工作安排。为了让晓敏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我不惜动用了所有的社会关系，终于把她安排到某中央部委下属的一家研究院。

晓敏上班后，我也开始筹备着婚前的一些事宜，忙而快乐着。可还不到一个月，事情却以我不曾想过的方向发展，晓敏向我提出了分手。

和晓敏分手后一个星期，我闪电般结婚了。对象是一个商场的化妆小姐，一个外来妹。

婚后的家庭生活，如我预想中的一样，我是至高无上的领导，我说一，那外来妹绝不敢说二。每次，看着她满脸委屈却不得不忍耐的样子，我心里不由涌出一阵阵的快感，这才是大男人该有的尊严。

那些年，因为我在画坛上已小有名气，不少的企业老板慕名而来，希望能和我这样的艺术家交个朋友，当然也希望我能为他们的企业画上一幅相得益彰的作品。交际应酬中，不免会到一些夜总会之类的场所。在欢场游戏中，我不但没有一丝的难为情，还经常主动要求，而且要求还不低，我要的必须是全场最漂亮最炙手的小姐，其他的，我看不上。

我已记不清楚自己找过多少小姐了。

那时，我只有通过在其他女人身上的尽情宣泄，才得以找回自信，自信于自己还是个男人。在小姐的面前，我无须高雅，我可以肆意地践踏女人的尊严，包括身体。

2.2.3 爱上了她，幸福并痛苦着

我以为自己过得很潇洒，我一直都这么以为着。直到那一天，阿晴的出现。

我是在中国画系列讲座培训班上认识她的。那一天，是我的课，我早到了，还没到上课时间。因为是新开的班，所以教室里没有人认识我。为了不惊动别人，我找了一个角落正要悄悄坐下。“这个座位已经有人了。”邻座那穿红毛衣的女孩告诉我。我站起来，要往前去找别的座位，“要不，你先坐吧，”她又喊住了我，“等人来了再说。”于是，我们认识了。她就是阿晴。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座位是阿晴留给她“哥哥”的。是干哥。阿晴的追求者之一，大款。

阿晴是学舞蹈的，画画是她的业余爱好。她的清纯让我那颗在小姐堆里滚打了若干年的灵魂颤栗，天知道我这些年是怎样的一种堕落，我有多久没看到过如此清纯可人的女孩了，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仿佛能洁净我以往所有的不堪。也许，她就是我要寻找的爱。

我决定彻底放弃原来的生活方式。

培训班结束前的一次文艺联欢晚会，在酒席上，我们每个人都唱一首歌助兴。我模仿胡里奥的音色唱了一首“爱情故事”，博得了满堂喝彩。阿晴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瞅我，还给我倒了一杯酒，问了好多问题。这一晚，我发挥得特别好，几乎是妙语如珠，令大家的笑声此起彼落。夜深了，大家喝得东摇西晃，有点醉意。宴散人分，我居然和她顺路。当车经过她家门前时，我故意不跟司机说停，结果，汽车一下子开到了公园。她迷迷糊糊地跟我下了车。当我拉着她走到一座假山后面时，她才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说：“属于我们的地方。”她忽然苏醒了似的，夺路欲逃，哪逃得了，我趁着酒意用力一拉，她整个就倒在我怀里了。挣扎了一下，她纠用她那柔软、修长的手臂抱住了我。

我们的感情急速升温。我爱她，我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爱跳舞的精灵。我希望能和她一起迎接每一个清晨。

后来，我不顾一切地离了婚，不顾一切得一无所有。我又成了一介穷书生。

此时，阿晴的干哥仍继续着对阿晴的热烈追求，又是送她999朵玫瑰，又是送她几克拉的南非钻戒，更离谱的是，他简直不把我这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放在眼里，竟然亲自驱车到阿晴的家乡，把她父母亲接到北京来玩了一个月，还住在他的别墅里……

尽管，阿晴一再向我表示，她只爱我，她只把他当作是哥哥一样。可我心里还是感到极大的愤怒。汹涌而出的怒火不断燃烧着，燃烧着，等待着喷发的出口。

那天晚上，我和阿晴正在看电影，阿晴的手机一直不停地振动着，我问她：“有事吗？”她看了看来电显示说：“没事，是哥哥找我。”后来，电话还是振个不停，我说：“我看你还是回他个电话吧，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小声点说没关系的。”见此，她也只好弯下身子尽量压低嗓音，“哥……我正和尹斌在看电影呢！我不去了，改天吧。”说完，她干脆把电话关机了。原来，她那“哥哥”要约她去兜风。我心里掠过一阵不快。

电影看完了，在影院门口，我却意外地看到了阿晴的干哥。他在等阿晴。看到他走过来拉着阿晴的手时那种旁若无人的表情，我顿时勃然大怒，心中积聚已久的愤怒那一刻全都涌上来了，“你他妈的，你想干什么？”她干哥转过身来，慢条斯理地说：“你说我想干嘛呢，我想接我妹子回家睡觉呗。”说完，硬拉着阿晴就往他停在路边的车走去。“你放开她。”我被气得不得了，可体格弱小、习惯于拿画笔的我怎么也掰不开他拉着阿晴的手。“别他妈的跟我拉拉扯扯的，老子在这条街上混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她干哥骂骂咧咧地把阿晴推进车里，“一个臭画匠，也敢和我争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有点自知之明，趁时间还早去找个小姐消遣一下吧。”说着就带上了车门，他自己也拐到车头，准备上车。

他最后的这几句话，深深刺伤了我。难道我就真的只配和小姐、外来妹为伍？我就不配得到理想的爱情？这时，曲灵、晓敏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她们正在不停地取笑着我，嘲笑我的又一次失败，嘲笑我不顾一切来争取的这些也即将离我远去，嘲笑我是个没用的小男人……失去理智的我，四处环顾了一下，正好，路边有一个卖哈密瓜的小摊，摊上除了一块块已切好的哈密瓜之外，还放着一把闪亮的西瓜刀。他妈的，你也欺人太甚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一个箭步拿起了那刀，冲到他背后猛砍了下去。“啊……”路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她干哥捂着右手臂，吃惊地看着我，看着他眼中那惊慌的神色，我笑了，大声狂笑着，“你不是说我不配和你争女人吗？配不配？配不配？……”说话间我又狠狠地砍了他几下，直到他缓缓地软瘫在我的脚下，此时的我，似乎仍不解恨，对着他的头部、胸部一顿猛踢。他妈的，你小子也有爬在我脚下求饶的时候。……

一口气听完尹斌的自述，我似乎有一点明白他在发生犯罪行为之前的那一瞬间心里的变化。表面来看，尹斌似是一时冲动之下，情绪失控而导致伤人，但真正的病灶却是病态情绪一点一滴的积累。尹斌自幼性格孤僻，他的自卑将真实的自我深深埋藏起来，当喜欢自己的女孩委婉地向自己表露真心，他压抑着自己，不敢表露自我；当被自己的女学生像工具一样利用和抛弃时，他只能把怒火向外来妹、小姐身上发泄；当新的爱情向他招手时，看着心爱的女孩子被人任意指使，积压在他心里所有的定时炸弹终于被点着了。

自卑的人心灵会更加脆弱而敏感，更易钻牛角尖，尹斌感到被人逼得无路可走，他感觉就象弹簧一样，一点一点被别人挤压起来，憋得难以难受。一时性起的爆发伤害了别人，也毁了他的一生。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今天，那些存有自卑情结的人心理更加脆弱，因为他们找不到使自己自信起来的理由。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理性理智地适应生活的变化，这是当代人不可回避的一门心理必修课。

2.3 血案背后的“心理恶魔”

2004年11月15日上午，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轰动一时的罗卡娜刺杀同学案。

9时45分，罗卡娜被两名法警带进法庭。出现在法庭上的罗卡娜穿着羽绒服，看起来端庄秀丽，神态平静，让人很难想象就是她向自己的同学扎了17刀。

随着庭审的深入，透过沉重的案卷，特别是对相关人员的深入采访，我们充分了解了北外女生被杀案的真相。本案的主角——杀死北外女生李春霞的北海籍女孩罗卡娜将为自己过激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2.3.1 血案竟发生在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瞬间

2004年7月9日，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此时的北京已经进入盛夏，天很早就亮了。在北京外国语大学东院一幢很简单的平房小院外，知了早早地在枝叶繁茂的大树上开始了它们的晨读。有一些老人们已经起来晨练了，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平静祥和。大学校园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有安全感，让人放心。因为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学生老师，有着一定知识和素养的人。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高素质人才的聚居地，血案突然发生了。

“救命！救命！有人杀人了！”早上6时左右，从院子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一边跑一边慌乱地喊着。听到喊声，有不少早起的人们围拢了过来。不一会儿，一个“血人”从院子里跑出来，跑了没几步就倒下了，她的身后拖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她倒地后，从她的胸口还汩汩地冒出血来，身上的浅色连衣裙已经被鲜血浸染透了，她周围的地面也霎时红了一片。她脸色非常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的，脸被疼痛所扭曲，在痛苦地呻吟着。人们见状纷纷掩面惊叹：太残忍了！在人们的帮助下，那个喊“救人”的女孩先拨打了120，又打了110，然后就回到“血人”旁边。她并不敢靠前，而是距几步远，边哭边不住念叨着“春霞，坚持住！马上就来救你了！”见此情景，人群中也传出了哭声，大家都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等待医生和警察的到来。

正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上身穿紫色圆领体恤下身穿着牛仔裤的高个子黄头发女孩，从院中出来静静来到了现场，她毫无惧色地走到浑身是血的“春霞”旁边，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脸，平静地问：“你怎么样？”“血人”没有回答她，不知是已经说不出话还是不愿意。然后，这个黄发女孩又转向那个喊“救人”的女孩，半命令半责备地说：“那边有出租车，你怎么不送她去医院？”那个喊救人的女孩迷惑惶恐地看着这个黄发女孩，往后退了几步，愣了有几十秒钟，嘴里喃喃地说：“就是她，就是她！”人群里发出一阵唏嘘和议论。黄头发女孩并不在意别人的反应，而是从容地张罗着救人。她跑到留学生公寓前让那里的保安赶紧去找医生。

很快，救护车和警车呼啸而至。但不幸的是，虽然急救人员对“血人”采取了多项抢救措施，但最终还是因心、肺被刺破，导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最后，经警方认定，死者被刺达17处之多，其中左乳下侧的为致命伤，胸部、腋窝、右手虎口有比较重的刀伤，最长的达7厘米，最短的1厘米。其刀伤显示死者曾与袭击者激烈搏斗。

血案惨不忍睹！凶手正是那个张罗着赶紧救人的黄发女孩！她对警察坦言是她扎伤了人，并带着警察从她的柜子里取出了凶器——一把水果刀和一件带有血迹的睡衣。

2.3.2 其实，她俩并没有深仇大恨

死者名叫李春霞，28岁，河南安阳人，曾在安阳市的一所外语学校担任英语老师。2002年9月，她来到北京外国语大学成教学院培训二部自考本科班英语专业进修。犯罪嫌疑人名叫罗卡娜，23岁，广西北海人。她于2003年上半年来到北外成教学院培训班学习，下半年转报新东方，但一直住在北外校内。李春霞和罗卡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在来北外之前，她俩素不相识，那么在校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罗卡娜竟如此残忍地连刺李春霞17刀而最终致其死亡呢？

据调查发现，她俩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血案的最终发生仅仅是因为两人在生活琐事上的不和。富有戏剧性的是，罗卡娜和李春霞原来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罗卡娜和李春霞是在自习教室里认识的。作为成教学院的学生，她俩都深知学习机会的不易，李春霞学习尤为刻苦，经常在自习室里一呆就是一天。罗卡娜和李春霞都是外地来的，又都在成教学院学习，故一谈起来就十分投机。她俩共同憧憬毕业后的生活，也一起抱怨宿舍条件的恶劣。可以说，她俩的初次相识是十分愉快的，给各自孤独单调的学习生活增添了一抹色彩。南北的差异带给她们想了解对方生活环境的新鲜感，而相差5岁，又让她们有了姐妹的感觉——李春霞就像大姐姐，罗卡娜如同小妹妹。于是，以后上自习她们就经常到一个固定教室，这样就能时不时碰到了。过了没多久，当罗卡娜和李春霞又在自习室里相遇时，罗卡娜兴高采烈地告诉春霞，她搬宿舍了，不再住学校的宿舍而是搬到了家属区那边南平房13号院里，那里的条件要相对好得多。她还问李春霞要不要搬，她俩可以住一个屋，这样房租还能便宜些。几天后，李春霞就找到罗卡娜搬了过去。又过了两天，一个叫吴彤的陕西女孩搬了进来。至此，三个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年龄的女孩子就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小家庭，她们一起上自习，一起逛街，一起做饭吃，这种友情让每个人都觉得倍感温暖！尤其是李春霞由于岁数比较大一点，为人又随和，乐于帮助人，真是个大姐姐！罗卡娜每次和男朋友闹了别扭都和李春霞说，李春霞也总是耐心地开导她，让她把心放到学习上。

北京的秋天是美丽的。而2003年的秋天对于这三个在京求学的女孩子来讲尤为美丽。但随着冬天的日益临近，同住一屋的三个女孩的关系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罗卡娜和李春霞的关系越来越冷淡，发展到最后，两人之间就不说话了。观察到这种变化，吴彤心里很着急。她私下里问李春霞是不是和罗卡娜有矛盾，李春霞表示和罗卡娜并没有什么矛盾，她自己也不知道罗卡娜为什么不理她。又过了一阵，罗卡娜甚至连吴彤也不理了。吴彤很纳闷，同时觉得这样下去屋里的气氛太压抑，她就主动找到罗卡娜说：“你看，我们三人住在一个屋，这样僵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什么问题不妨讲出来嘛，是不是因为我有问题？”罗卡娜说：“不是因为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吴彤又问：“那是不是因为李春霞？”罗卡娜冷冷地说：“大家都知道，心里都明白，就这么过吧。”说完扭头就走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罗卡娜和李春霞从无话不说的好友到无话可说的陌路人呢？据罗卡娜后来交代，她俩的矛盾主要源于生活习惯的不同。“平时李春霞到晚上12点睡觉时，也不管我手头的事情有没有处理完，她就要求必须关灯，而她自己要看书时就可以随时开灯。我平时总爱攒很多脏衣服一起洗，她就说我懒。学习上我习惯安排学习时段学习，不像她们一天从早到晚地学，她纠说我散漫。”

正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日积月累导致了两人的失和，而春节前后的几件事，则加剧了二人的矛盾。临近春节时，房东刘凤云找到罗卡娜说，李春霞的好几个老乡同学过来要求一起住那边的一间大屋，她让罗卡娜也搬到大屋去，把小屋腾出来。罗卡娜答应了，但她最后搬到了另一间大屋，没有跟李春霞、吴彤住在一起了。虽然已经分屋住，可矛盾并没有就此完结。春节后的一天，房东找到罗卡娜，说李春霞她们屋有人反映春节期间罗卡娜带男人回来住。而春节期间只有罗卡娜一人没回家，加之那屋的负责人是李春霞，罗卡娜就认定是李春霞向房东反映的。因为事关男女关系，罗卡娜认为李春霞干预了她的私生活，使她思想背上了包袱。而且，罗卡娜私下里从别的同学处得知李春霞说她孤僻、自私、不好相处，于是她与李春霞的矛盾是越来越深了！但罗卡娜并没有想对李春霞采取什么行动，只是心里结了个疙瘩，见到李春霞就有些忿忿然。她和李春霞见了面谁也不理谁，保持“冷战”状态，直到2004年7月9日早晨……

这天早上6点左右，罗卡娜刚刚起床，穿着睡衣就先到卫生间看洗漱的人多不多，发现没人，罗卡娜就准备回去拿水果刀洗洗削李子吃。这是她的两个独特习惯：刷牙之前吃东西和吃李子时削皮。当她从卫生间走到宿舍门口时，看到隔壁的李春霞从屋里出来，她穿了条浅色的连衣裙，背了个深色的挎包，看样子是准备去早读。李春霞在屋门口看到罗卡娜，用眼睛瞪了她一眼，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罗卡娜很敏感，上前一步问：“怎么啦？”李春霞反问道：“你干嘛你？”口气挺凶的。罗卡娜觉得听起来很刺耳，好像在挑衅。但当时罗卡娜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回宿舍了。她从柜子里取出一把黑色塑料把的水果刀，心想正好可以吓唬吓唬李春霞。罗卡娜从宿舍出来时，李春霞还站在院子里。然后，罗卡娜就到水龙头处去洗刀了。李春霞往出走从罗卡娜身边过时，一甩手，正好打在她的左臂上。罗卡娜当时很生气，觉得李春霞是故意欺负她，两人就撕扯在一起。开始时两人还是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后来李春霞把罗卡娜拽倒了，同时自己也被带倒了。罗卡娜这下就急了，她反过身来就用水果刀扎李春霞。当时，罗卡娜什么也不顾了，冲着李春霞一阵乱扎，不论上身、下身，什么地方离她近她就扎哪儿。开始，李春霞还在拼命地反抗着，不过很显然力气是越来越小。后来，罗卡娜也没劲了，刀不知什么时候也掉了。李春霞浑身是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跑出了院子。这时，和李春霞一起准备出去晨读的女伴看到了这血淋淋的一幕，惊恐万状的跑到院外，高喊救人！

而此时留在院子里的罗卡娜，看到满院子的鲜血，也有些发懵了。她从地上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刀回到屋里。进屋后，她把刀放回柜子里，脱下溅有血迹的睡衣，换上一身外出的衣服跑到院子外面。她看到李春霞侧卧在院门外10米处，身上有很多血。李春霞的女伴在旁边喊人帮忙，有不少路人围观。罗卡娜当时的心情很复杂，她知道自己把李春霞扎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她当时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把李春霞送到医院治疗，让她好起来。于是她张罗着找人找车赶紧救李春霞。

2004年10月29日，北京市检察院第一分院发布消息，该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罗卡娜因涉嫌故意伤害罪，已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那么，李春霞被罗卡娜刺扎17刀后致死，为什么不定故意杀人罪，而要定故意伤害罪呢？检察机关经审查后认为：虽然从表面现象来看，犯罪嫌疑人罗卡娜在作案时，用尖刀刺扎被害人17刀（主要集中在胸、颈、肩、上肢部），但扎得有深有浅，致命刀伤有3处，集中在胸部；考虑到犯罪嫌疑人罗卡娜与被害人之间没有大的矛盾及仇恨，只是一时的激愤，才拿刀扎人，有伤害对方的主观故意，没有杀害对方的故意，在其主观故意不明确的情况下，不宜认定为故意杀人罪。

2.3.3 行凶者也曾是家乡人眼里积极进取的榜样

“家里死了条小狗都要哭几天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罗卡娜的哥哥罗烈文怎么都不能理解妹妹为什么会杀人。考虑到父母的身体状况，罗烈文现在还不敢将小妹刺死人的事情告诉他们。罗烈文说，“家里的希望都在卡娜身上，他们（父母）知道了会很失望的。”

“奶奶今年83岁了，行动不方便，有些老年痴呆，经常在床上大小便；爸爸因患高血压，前段时间刚刚出院。因为单位效益不好，妈妈也退休在家。”罗卡娜的家在北海化肥厂宿舍，家庭条件比较艰苦。罗烈文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说，他们一家子的经济来源就是妈妈500多元的退休金和爸爸300余元的“低保”。

“卡娜很懂事。知道家里的条件不好，帮不了她什么，所以有什么事情她都是自己解决。”罗烈文说，罗卡娜初中毕业后，因家里供不起她继续上学，就上了当地的一所职业高中，毕业之后卡娜在北海的一家宾馆做销售。

罗卡娜很上进，她将工作了几年的积蓄用于继续求学。2002年9月她来到北京外国语大学成教学院学习。

罗烈文说，去年他从家里凑了3000元钱生活费邮寄给在北京上学的妹妹，可是没过多久罗卡娜又把这些钱寄回给家里。罗卡娜让哥哥把钱收好，照顾好家人。

从2002年到了北京上学后，罗卡娜只回过北海一次。罗烈文讲，就在罗卡娜出事的前几天，她还给家里去了电话，电话中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接到卡娜同学的电话时，我惊呆了。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罗烈文说。

7月9日那天罗卡娜北京的同学给罗烈文打电话说“罗卡娜在学校扎了人”，让罗烈文马上来趟北京。第二天罗烈文就赶到了北京，在收拾妹妹的东西时没发现日记本之类的东西，他说，他也揣测不到妹妹杀人的动机。

“罗卡娜17刀刺死北外女生李春霞”一事经媒体报道后，罗卡娜家乡当地的《北海晚报》也进行了转载报道，罗卡娜的亲属、邻居以及北海化肥厂的领导都知道了此事，但没有任何人和罗卡娜的家人提及。“他们可能也是考虑到我父母的身体状况吧。”罗烈文感激地说。

北海日报记者就此事采访罗卡娜的亲属时，她的一位姨妈说，她们不相信卡娜会杀人，家里人都一直把罗卡娜当作教育孩子的榜样，教孩子长大了要像卡娜姐姐那样有上进心。

而与罗卡娜相熟的同学，也很不理解罗卡娜的行为。认为李春霞一定是有些话得罪了罗卡娜。罗卡娜喜欢独来独往，朋友不多，性格较孤僻。以前她和李春霞、吴彤住在一起时，她总爱用衣柜和布帘把自己的床包起来。而且，罗卡娜有什么话闷在心里不说出来。因为罗卡娜的疏远，三个人专门找时间几次坐到一起沟通谈心，但罗卡娜什么也不说。“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罗卡娜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只有她自己知道。”吴彤意味深长地说。

2.3.4 血案拷问年轻学子：你是否受控于“心理恶魔”？

2004年11月30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故意伤害罪判处被告人罗卡娜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李春霞的父母丧葬费、死亡赔偿金、交通费等经济损失共计29万余元——罗卡娜为自己的过激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起发生在大学校园大学生之间的恶性案件也引发我们深入的思考。

针对此案，中央教科所心理学研究所孙昌龄教授呼吁，应重视校园心理咨询。罗卡娜就是因为“心理恶魔”长期占据头脑不得释怀，一些小矛盾越积越深，没有发泄的途径和渠道，导致生活的琐事一点一滴长期淤积在心里，最后引起矛盾的恶性爆发，“心理恶魔”最终演变为“现实恶魔”，从而酿成惨剧。所以，“心魔”最可怕，心态的平和与宽容非常重要，身心都健康才是一个真正完整健康的人。尤其是像罗卡娜这样的80年代以后出生的孩子，经历改革大潮的冲击，深受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影响，其价值观人生观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通常个性都很强，非常现实并有些自私，缺乏在大家庭中长大成人的孩子那种宽容和忍让之心，缺乏合作精神，不善与人沟通，遇到小的矛盾和挫折就想不开，爱钻牛角尖等等。近几年，校园的自杀和恶性案件增多，多是琐事所致，与此不无关系。

由罗卡娜案，笔者不禁联想到，近年来，女大学生群体更是一个全社会都关注的躁动不安的群体，“二奶”、“卖淫”、“坐台”、“赔聊”，还有本案中挥舞水果刀残忍地刺向同学17刀的罗卡娜，有人也许会感叹：“女大学生究竟怎么了？！”以前，在人们的印象中，大学生是知识层次较高的群体，应是温文尔雅的，女大学生更是如此，作为知识女性，女大学生代表的是自尊、自爱、自强。而现在，之所以在女大学生中出现了那么多问题，是因为面对社会上的种种诱惑，有的女大学生对自身没有清醒的认识，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和理想信念，在虚荣心的驱使下把持不住自己，导致深陷罪恶的深渊不能自拔。因此，大学生们一定要在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同时，认真思考自己的人生之路，保持清醒的头脑，抵制形形色色的诱惑，走好自己的路。

在这个血案的背后，我们的学校是不是也在教书的同时，忽视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呢？

3.4 心灵困境要靠追求幸福来解决

由于心胸狭隘导致了心理异常，在别人看来很小的事情，会因为慢慢积累而变得使人失去理智，怨恨一点一点积累也能变成仇恨，仇恨得不到疏导，只能在某一个不确定的时间内以惊人的杀伤力爆发，于是这些惨案终于发生了！以上的案例，主人公都仅仅局限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根本没有一种渠道能把他们从那种日益增加的仇恨和不良情绪中解放出来，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大的幸福可以化开矛盾。幸福不仅仅是财富的拥有或者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生活的环境及物质条件与幸福的程度无关。稍加思索就显而易见，看看那些过着富足的日子的人很多都不快乐，相反，许多在生活中受了磨难的人一般都有一颗快乐之心！

幸福的秘诀在于要心存感激。所有幸福的人都抱有一颗感激之心！不懂感激的人，不会快乐！我们逐步意识到不幸福会导致抱怨，反之，抱怨又会给人们带来不幸福，如果抱怨一直在心中积累得不到释放，难免伤人伤身！

无论你的人生原则是什么，它应包括以下不言而喻的道理：如果在任何时候你都能看到事物的正面的，积极向上的一面的话，你将受到上天的保佑；相反，如果你总是看到事物的负面消极的一面的话，你将受到伤害。至于真正的幸福到底是什么，这就要看您自个儿的选择了！

积极的追求是获取幸福的关键。精神分析学家安东尼·罗宾讲过一段话：

这世界没有失败，只有暂时的停止成功。

在孩子学走路的时候，你要给他多少次机会呢？

你会在他跌倒十次后，让他改坐轮椅？

还是给他二十次机会，学不会就放弃？

或者，当你身边有五十个人叫嚣着要你放弃，你就决定让他坐轮椅？

我想你的回答是：不会。

你一定会给他无数机会，直到他站起来。

一般人遇到困难、问题时，通常会耗费80%的时间精力在问题本身（他不想要的），花20%在解决问题（他想要的）。要有效地解决问题，则需把这个比率颠倒过来，注意你所想要的，而不是你所恐惧的，更不能像上面案例的主人公一样，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如何报复以获得满足上面。

一位著名的心理学家曾提出了如下达到幸福的步骤：

一是会享受瞬间。要生活在这样一种状态下：把孩子的微笑当作珠宝，在帮助朋友中得到满足感，与好书里的人物共欢乐。

二是控制你的时间。幸福的人设置大的目标，然后落实在每天的行动中。一天写300页书是一件艰难的事，然而每天撰写两页则非常容易办到。这样坚持150天，你就可以写成一本书，这个原则可适用于任何工作。

三是增强积极情绪。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消极的情绪使人沮丧，而积极的情绪催人奋进。幸福的人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努力消除消极情绪。

四是善待亲近的人。人们要学会很好地对待亲近的朋友、配偶、合伙人的不幸，比如丧亲之痛、失业、疾病甚至被强奸。美国民意调查中心的抽样调查显示：能够一下数出5个亲密朋友的人有60%的人比不能数出任何朋友的人更感幸福。

五是面带幸福感。实验表明真正面带幸福的人，他们更感到幸福。研究表明，经常欢笑更能在大脑中引起幸福的感觉。

六是告别枯燥的生活。不要沉溺在无所事事中，不要把自己限制在电视机前，要沉浸于能利用你的技能的事情中。

七是多活动。室外的锻炼是对付压力和焦虑的良药。对常感到一定压力的大学生的调查表明：那些经常在室外锻炼的学生情况要明显好于不参加者。

八是好好休息。幸福的人精力充沛，但他们仍然留出一定的时间睡眠和享受孤独。

九是关照心灵。对信仰和幸福的关系的研究表明，有信仰的人比没有信仰的人更有幸福感。当然，信仰不可能让我们免除所有悲哀，它不可能囊括一切，但是信仰常常提醒你沿着幸福之路前进。

也有专家建议，不妨多做些放松性的工作。在生活中不妨听段相声，看看喜剧，几个知心朋友聊一聊，和亲人多一些感情上的沟通，把快乐的情绪彼此传递，互相分享，以利健康。使自己更轻松、更自如地应对工作和生活中扑面而来的压力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