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后知后觉

也确实如我所愿，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我捂住了嘴。

“皇帝或许会忘了平日那些事，但是臣妾忘不了，纵使皇帝如今千般百般对我好，那日皇帝对萧妃的纵容与偏袒和对臣妾的怀疑与冷漠仍旧是臣妾心头的刺。”我轻声细语说着这些话，几分真假我自己也辨不清，以往原主的经历我可以忘记，但是我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受了委屈，陆川漠不关心的态度就已经让我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这是后期所无法弥补的。

“是我对不住你。”陆川握住我的手在唇边轻吻着。

“如果某日臣妾不在了，皇帝会难过吗？”我试探地问他，毕竟真的说不准我会不会答应谢公子同他夺政。

“年节好日子说什么触霉头的话呢？”陆川立马反驳我。

“我是说如果。”我看着他的眼睛，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陆川沉默了一会，看他不说话，我便自嘲地轻笑道：“也是，应当只有文皇后那样让皇帝深爱的女子才值得皇上难过，罢了，不说这个了。”

“会。”他突如其来的回答反倒让我有些意外。

“皇帝又拿我开玩笑，哄人开心的话就无需说了。”我很难不怀疑他是在说甜言蜜语哄骗我。

“箬竹与你，都是人间独一无二。”陆川的眼神没有躲闪地看着我。

“那皇帝现下可还芥蒂我与太傅的往事？”我继续问他。

空气忽然安静，沉默就是他的回答了，男人很难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曾与他人定终身，哪怕自己并不爱她，从古至今。

“皇帝这点上还是不信臣妾，我几经波折仍旧是入了宫成了皇帝的妻，这便是命中注定，我与太傅命运相妨，此生有缘无分，我既无法抵抗命运，那便顺应它，恪守自己眼下的职责，忠于自己的夫君。”我从他怀里直起身子，说一些我觉得他会爱听的话。

“皇帝对我可曾有一丝喜欢？”我试探性地问他这个私密的问题。

“有。”陆川的声音透露着坚定。

我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后了然一笑，又顺势倚靠在他怀里，陆川居然真的被我拿捏住了。

“我想皇帝应当也有话要问臣妾。”我立马转移话题道。

今日遇袭一事肯定会要查的，白日的时候陆川可能是为了安抚我的情绪怕我再度受惊才没有问。

“确实如此。”陆川放下了我的手却也没松开。

“关于今日遇袭，那蒙面人可有同你说什么？”陆川问道。

“不知，那人将我掳了进那间屋子解开我的穴位就离开了。”此事尚未有眉目，虽然我还不能分辨谢公子那边有几分真假，但也不能贸然暴露他。

“那可有看到那人的相貌？”陆川继续问我。

“未曾。”我做思索状，好像在回忆白天的情况，想了一会后，我微微皱眉并握紧了拳头，身体轻微地颤抖。

陆川见状赶紧安抚我：“好了，害怕便不要再想了，此事朕自然会查明幕后主使。”

“嗯…那么多刺客，有抓住活口吗？”我装作无意地问道。

“有，但还是和上次一样，都是死士，咬死了不松口。”陆川想到那些刺客也有一些头疼。

“他们不张口也定能查到蛛丝马迹，目前可疑的是，他们如何掌握的巡游队伍行踪？是我们这里有人实时做记号泄露行踪给他们？还是他们一直跟踪我们？”我故意向陆川透露我自己的猜想。

关于这两波的遇袭风波，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胆大包天行刺皇帝？如果那批刺客和谢公子不是一起的，那么便不会是锦瑟透露的，因为谢公子的目的只有我，聪明如他想必也不会贸然引起怀疑导致两国交战，这样只会耽误他的夺政计划，说不定他是提前知道了会有人埋伏，谢公子那边才浑水摸鱼趁乱带走了我，刺客人多，要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来这边这些时日，我已经谨慎许多，原本的现代人优越感已经全然没有了，现在眼前的种种谜团都在昭示着即将发生一场激烈的风暴。

“确实蹊跷，那么皇后觉得内鬼可能是谁呢？”陆川问道。

“您不觉得今鹧可疑吗？”我反问道？

“详细说说？”

“萧妃的野心只在您身上，并不像是会泄露行踪的人，她向来慷慨大方，她身边的下人又会缺什么东西呢？主子给的东西哪样不比外头的好？什么东西何至于出去采买呢？”我抛出心底的疑惑。

“甚是有理。”陆川一边听一边点头，联系到秋月说的巧芝唆使导致走失，看来宫中最大的破绽竟然是萧姒兰。

“臣妾猜测是萧妃身边的人都被买通了，或者本身就是刺客的同伙。”我直言道，萧妃把心思都用在了争宠上反倒让人钻了空子。

“你既然如此说了，那便得好好查一番。”陆川说着就传了近卫盯着萧妃身边的侍女，以防再节外生枝。

近卫进来的时候看到我依靠在陆川怀里，而后识趣地低着头不再向这边。

我灵机一动说道：“皇帝，不如现在放一个假消息出去，就说临时增加一个巡游落脚点，下一步行程是去临城，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好主意，你把消息暗中传出去，然后盯着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驿站，看是谁胆大包天敢传递信息。”陆川对近卫下达指令。

“是。”近卫领命后边退下了。

而我和陆川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既然刺客连续两天进行了行动，那么想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但也损失惨重，不排除次日不会行动的可能，但是传递信息的人是必然会第一时间把消息递出去的，不然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眼线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就传来了消息，近卫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侍女，还有传递信息的信鸽，只是被抓住的宫女也是立马就自尽了。

当近卫把宫女的尸体带过来的时候，我却狠狠震惊了，传递信息的人竟然不是萧妃身边的人，而是秋月身边的梨木，事情一下子变得蹊跷起来，陆川的神色也变得晦暗难明。

我本应该想到的，秋月为什么会走失？哪怕没有太傅在身边，她的侍女梨木也应该形影不离地跟着的，为什么秋月走失了梨木才找？那就只有可能是秋月走失的时候梨木根本就不在她身边。

当时只顾着太傅会被问责反倒忽略了这个事情，要追责的话理应也是太傅和侍女一同受罚的，我和陆川竟然都没有发现最重要的这个点。

“此事倒是有趣起来了，全都是死都不愿意开口啊。”陆川阴狠地道。

“皇帝不必心急，内鬼定然不止一个，梨木或许只是障眼法，为了保全更重要的眼线。”我也有一点焦虑了，另外的内鬼有几个？是谁？我不得而知，自尽的梨木可能只是一颗因为已经有所暴露而被抛弃的棋子。

“眼下重要的是检查一下秋月的健康，梨木在秋月身边那么久，保不准会对秋月动什么手脚。”我提议道。

“立马传太医为长公主诊脉！”陆川闻言面色愈发难看。

原本还以为是萧姒兰身边的人，没想到竟然不是，那么萧姒兰身边的可能就只是愚蠢的搅屎棍罢了。

由于涉及到秋月，来诊脉的是太医院资历最深的老太医，太医刚一搭上秋月的手腕便神色大变，而后又反复仔细确认了一遍。

传了太医后，我和陆川也赶去了秋月房里。

“回禀皇上、皇后，长公主中毒了，好在量不多，及时治疗可以排出毒素。”太医禀报道。

陆川闻言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桌面霎时出现了裂纹，许江风在一旁也眉头紧皱，明明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亲自负责秋月的食住行，只有秋月沐浴更衣是交给了梨木负责的，没想到竟然也出了差错。

“秋月，梨木先前是给你吃了或是用了什么吗？”我安抚着秋月，她好像被这个阵仗吓到了。

“沐浴的时候，梨木给我闻香香了，说身上也会香香，母后会喜欢……”秋月低着头小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