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竹枪挑七星后,永不得持械

  • 站在桥下
  • 绒舞
  • 1510字
  • 2025-05-28 04:02:37

凌晨四点十七分,乔夏在祠堂的烛光下翻开了奶奶的旧木箱。

箱子里堆满泛黄的报纸剪报,最上面一张是1974年的《体育周报》,头版标题触目惊心:

**「全国武术冠军乔玉竹涉嫌作弊,终身禁赛」**

照片里的奶奶站在领奖台上,手中的红缨枪被折成两段。她的眼神让乔夏心头一震——那不是羞愧,而是某种近乎绝望的愤怒。

“找到了。“

易天从箱底抽出一本皮质笔记本,内页用毛笔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水文数据。在最后一页,七颗朱砂标记的星点组成北斗形状,旁边标注着经纬度坐标。

“这不是武术图谱......“乔夏的指尖擦过那些褪色的红点,“是地图。“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三辆黑色越野车碾过村口的石板路,车身上“非遗考察团“的贴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老河湾的雾气还未散尽。

乔夏蹲在第六个坐标点——也就是昨天毒桶泄漏的位置,用竹竿拨开水底的淤泥。竿尖突然碰到某个硬物,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是采样器!“易天惊呼。

锈蚀的金属圆筒上,“1974.8“的刻字依稀可辨。乔夏用力拧开已经钙化的密封盖,里面蜷缩着一卷用油布包裹的胶片。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雾气时,他们在河滩上展开了那卷胶片——那是七张连拍的显微照片,每张都显示着不同水域的水样在显微镜下的状态。最后一张照片的角落里,有个模糊的工厂轮廓,烟囱上“红旗“二字隐约可见。

“奶奶不是去比赛......“乔夏的声音发颤,“她是去取样。“

易天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两人身后的灌木丛里,传来相机快门轻微的“咔嚓“声。

祠堂里的对峙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严松龄带来的“非遗考察团“实则是五个体格健壮的年轻人,他们腰间别着的不是采样工具,而是甩棍。老人自己则拄着那根裂了缝的罗盘拐杖,慢悠悠地踱到供桌前。

“1957年的《民族体育志》?“他嗤笑着用拐杖拨弄乔夏找到的古籍,“修订版早在1973年就废除了武漂一脉。“

乔夏没接话。她的目光锁在严松龄的右手腕上——那里露出一截刺青,是半个模糊的齿轮图案。和奶奶笔记本里夹着的污染报告上的厂徽一模一样。

“您认识红旗化工厂的人吗?“她突然问道。

祠堂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严松龄的拐杖“当啷“落地。就在这个瞬间,易天操作的无人机突然俯冲下来,机腹弹出的钩子精准叼走了老人放在案几上的公文包。

阁楼上的发现让两人浑身发冷。

公文包里除了乔夏的“非遗传承人“驳回申请书,还有份泛黄的《1974年水质异常处理纪要》。文件末尾的签名龙飞凤舞,但那个齿轮状的公章清晰可辨——严松龄当时竟是红旗化工厂的技术顾问。

“所以奶奶当年......“

“她发现了污染。“易天指着文件上一行被反复涂抹的字迹,“‘运动员乔某擅自采集比赛水域样本’......他们污蔑她作弊,是为了掩盖这个。“

乔夏摸到公文包夹层里还有东西——张去往巴黎的单程机票,登机人是严松龄,日期正是国际非遗文化节开幕当天。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中,乔夏看清了第七个坐标的完整地址:

**塞纳河左岸,巴黎国际会展中心地下三库。**

奶奶的轮椅在雨夜里吱呀作响。

老人枯瘦的手指抚过那卷胶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当她摊开掌心时,里面是枚生锈的子弹壳。

“那年八月十五......“奶奶的声音混着雨声,“我们七个武者约好在黄河滩比武,实际是分头取七个点的水样。“

烛光映出她腿上狰狞的疤痕。不是武术伤,是化学灼伤。

“其他六个人呢?“乔夏轻声问。

奶奶望向窗外的暴雨。这个沉默比任何回答都震耳欲聋。

次日清晨,乔夏在河滩上练功时,央视的车队已经开进村子。

女记者举着话筒追问道:“请问您对即将代表中国参加巴黎非遗文化节有何感想?“

乔夏的竹竿在水面划出尖锐的弧线。

“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她突然转身面对镜头,“1974年8月15日,黄河下游死了六位民间武者,央视有报道吗?“

女记者的笑容僵在脸上。

无人机拍下的画面里,乔夏腰间的绿衣被风掀起,露出别在裤腰上的锈蚀子弹壳——那是奶奶今早塞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