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深夜,漆黑不见五指,山林里不时传出的虫鸣鸟叫,让人毛孔生寒。
破旧的黄土房中,一个四岁的孩子双眼呆滞,表情凝滞。坐在破裂的木板凳上,似是没有生命一般,在他身边,两名大人同样无声,犹知没有生命。昏黄的灯光下,是死一般的寂静。
“嗤嗤”,破旧的木门被打开,门外,漆黑如墨
“踏踏”灯光时亮时熄,黑暗中,渗人的脚步声不断靠近,一介身穿布衣的中年人,背着皆娄,没有出声,相貌模糊,让人难以看清。
“哇哇,”突然,坐到凳子上的男孩仿佛回了神,惊恐的后退,同时大声的哭了起来。因为,那个中年人伸出了手,向他抓去。
诡异的是,即便孩子如何哭,他身后的大人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仔细看,他们面容模糊。嘴角挂着一抺诡异的微笑,似是被定格。
“呜呜”四岁的小男孩恐惧的向后退着,目光不时投向身后的大人,晶莹落下,充满无助。可是,身后的大人依旧没有动作。目光诡异的盯着小孩,张了张嘴,却是突然间掉落了下巴。
“哇哇,小孩顿时被吓得哭不出来了,只是喉咙里发出怪叫。
在小孩的挣扎中,那只手终是抓住了他,将清洁溜溜的他放入竹编的背篓中,一步步没入黑暗。
“呜呜呜”
“清晨,太阳初起,一缕暖洋洋的阳光洋洋洒洒的洒入,四岁孩子嘹亮的啼哭,打破了这宁静的清晨
浑身光溜溜的小男孩睁开睡眼朦胧的大眼,大眼睛内却没有独属于小孩的那种天真灵动,更多的是木讷与茫然,他看着这不知该说熟悉还是陌生的小土房屋顶,大脑内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有那不断回放的梦境,占据了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它是那样的真实,以至于让人分不清谁是真实谁是梦境。
小男孩咬着手指,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他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想说什么,却似连说话都不会了,只能哇哇大哭。
“哒哒哒”随着孩子声音响起的,是一步步急促的脚步声,似是有人被哭声惊扰,走了进来,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灰头土脑的青年妇女,一眼便看见了蜷缩在角落咬着手指的男孩,原本有些好奇的眼神立即被担忧取代。
用小男孩难以听懂的柔缓语音问道:“孩子,你怎么了?”
小男孩吱吱唔唔,眼中有害怕,有惘然。似是出自本能的说着一些奇怪的口音,青年妇女眼睛一转,张了张嘴,似是明白了什么。
太阳谪落山腰,夕阳西下,一抹凄凉红,在暗夜将近时,是谁奔腾而过,收走暗夜前的最后一点余光。纳尽百垢的大河,不知源于何地,去向那里。
犹记古人笔下,黄河之水天上来,河水滔滔,疑似银河落九天,“砰”,急速的枪声响起,岸边并无银河垂落,一抹凄艳的血花,染汇了整片长空,至少,在孩子的眼中是这样的,鲜红的血花盛开在他脸上,那是从一个浑身普照光辉的妇女胸前绽放的,余晖下,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她是那般伟岸而又美艳不可方物。
黄沙滔滔,大浪击天,吞噬了银河,也吞噬了孩童与她的娇躯。小孩的脸上脏兮兮,泪滴已干涸,他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平静,模糊中,犹看见那岸边持枪的黑衣。
暗夜来袭,泪水打湿了他有些破烂的衣襟,满脸茫然的小孩睁开眼,发现什么也看不见,此刻被一双大手搂着,无比温暖。
泪水无声无息的滴落,他又一次做噩梦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每当他想要回忆,脑中都会浮现那血淋淋掉落的下巴以及那模糊但却让人胆寒的中年面孔,或许是对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还是脑中还残存的痛感,让他又一次小声的哭了起来。
尽管他哭泣的声音很小,但被泪滴打湿手臂的中年妇女还是发现了。“她赤着身子,被身后一个同样赤着身子的人搂着。此刻发现小孩在哭,忙不知是喜是忧地穿好衣服,喜的是自己的孩子昏迷了一天,终于醒了,忧的是担心不知这个四岁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昏黄的灯光虽然并不明亮,但在刚打开的一瞬还是有点刺眼,晃的小孩有点睁不开眼,他停止了哭,眼角还残留着一抹晶莹。
入眼还是那虽算不上熟悉但也绝对算不上陌生的土房,土房的正中是用竹片编织而成的楼层,楼层的上方用来堆杂物,楼层离小孩很近,整个房间差不多也只有两个成年人的高度,大小也只能融下两张床多一点的位置。墙体上每隔不远便会有一条足以容纳他手臂的裂纹,好在虽然内外都有,但还没有彻底裂开。
而这就是他们家的卧室了,在隔他们床不远处是一个用土打造成的小火灶,那是他们用来生火做饭的地方,木制的楼层由于长年被烟侵染,此刻已经变得一片漆黑。而这样的房间他们家一共有两间,乃是标准的一厅二室,另一间的情况和这间差不多,不过比这间要好点,至少不用在那里面生火做饭。
那是给小孩哥哥住的地方,除此之外便是正中用来招待客人和祭祀香火的正厅,一共三间小土房,这放在现在但凡有点能力的都盖起高楼大厦再不济也是盖起砖房的现代来说,是非常贫困的。
小孩哥哥如今八岁,比四岁的他也大不了多少,但却是家里唯一一个上了学的人,用中年夫妇的话说,哥哥是学生,是读书人,自然要住的好点,不然会影响学习,而哥哥也没让众人失望,每次考试都是村里的第一名,寄托了一家人的希望。成绩优异。
时间悠悠,转眼已是三年,三年来,小孩除了记不起以前的话之外,身子倒是与寻常孩子无异,只是白皙的小脸蛋也与周围黄朴朴的孩子们有些差异,当然他也有一些特别的地方,就是他说的话与其他人说的有点不一样。
虽然人们勉强能听清他的大概意思,但还是讲不清楚,尽管三年来他一直尽力尝试,但冥冥中,似乎总有什么影响着他,就像他已经说惯了一种语言,现在要强行改变另一种毫不相干的语言一般别扭,总让人觉得有点怪异,不伦不类。
起初因为交往的人少,小孩倒也并不在意什么,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天生带来的一点小缺陷,却会是别人取笑他或者他今后都无法面对的噩梦。
除此之外,小孩还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便是很爱哭,一哭起来便没完没了,没人知道为什么,而他也从来没向人吐露过。于是在村里的大人眼中,他又有了一个小哭脓包的绰号,常常被别人引为笑谈。
而在这三年间,小孩也发现自己的家庭氛围并不是那么融洽,随着时光的流逝,自己印象中那种温馨的气氛似是一去不回,据父母说,自己之前是发过一次高烧,自己也正是因为那一次高烧什么都记不起来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次高烧让本就家庭贫困的父母花了很多钱,再加上哥哥在读书,自己也即将迈入知识的殿堂,另外更不知该说是福是祸的是两年前也就是小孩高烧刚过的第二年,小孩的家庭又再多了一位新成员,小孩的妹妹。
这更让家庭雪上加霜,小孩爸爸在妹妹刚满月睌就出去打工。
临出门前小孩没有留他,眼眶红红的,爸爸伸出他那满是老茧的手尽量保持微笑着对小孩哥俩个叮嘱着道:“你们已经是小男子汉了,以后要听妈妈的话,要照顾好自己,”听到这话,小孩再也忍不住哭了。
哥哥没有哭,他比小孩坚强,但从他那通红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也不好受,妈妈在一旁的房间中哄着妹妹入睡,没有出来,气氛很压抑,月影朦胧。就在当睌,爸爸背着行李照着矿灯非常“轻松”连夜出门了。至少在小孩眼中他走的很放松。
而这一走便是几个月,在小孩印象中这是父亲第一次出远门,之后回来也因为家庭的压力一家人经常吵架,父母好几次都险些闹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