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困顿青年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夜晚七八点的路灯很明亮,一个人年轻人迈着匆忙的步伐,他双手插兜戴着耳机,本应该是轻松的姿态,可总给旁人一种他很紧张的感觉。

这个时间恰好赶上晚高峰,路上车流量很大,喇叭声此起彼伏也就显得嘈杂,对于眼下靠两条腿走路的年轻人来讲这些车子就更让人心烦意乱了。

年轻人叫南奇,他还给自己还取了一个英文名,叫Rangey,二十四五的年纪,大学毕业两三年,学习还算用功,家里面本来指望着他,不说有个好工作,至少能够有个稳定的工作为家里分担点压力。

天不遂人愿,遇到了长达四年的疫情与全球持久的经济下行,连续两年工作变动,到最后连工作也不好找了,社会上硕士博士积攒了一大堆,竞争相当激烈。

南奇倒是一个想干事情的人,在去年他凭借自己积攒的几万元和自己的技术接了一个软件项目,这是他第一次从零开始管理一个真正的项目,经验不足,结果项目最后还是成了赔本的买卖。

要不是说人长大了糟心事就多,成家立业永远被周围以及家里人当做考核标准,几乎是每年一考,七嘴八舌的令人畏惧,今年情况又特别复杂,家里的房贷,父母身体不好做了手术,到处都需要用钱,南奇的亏空无疑让他的父母痛心疾首,急得不可开交,被他的父亲一阵数落,大吵一架后南奇被赶出了家去。

错在自己,南奇当然认识到了问题所在,他也很想尽快成长起来,可这一跤自己确实摔得不轻,失去了以前那种明确的方向感,这一年他进了多家公司,浑浑噩噩的,怎么也稳定不下来,他感觉自己荒唐极了。

回想起四年前自己的雄心勃勃,远大理想,还曾展望过今天,可四年后一看却是这副模样,不得不令人沮丧,他彻底地陷入了一种迷茫的困顿之境。

自己到底该如何走下去?

他已经不知道了!

可哀莫大于心死,这是年轻人的大忌。

今天南奇是要回家一趟的,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了,可离家越近自己的内心就越忐忑,脚步就越沉重。

临近过年了,家里来了亲戚,自己姑父姑母还有表哥表妹,自己可是刚犯了一个大错,免不了是要挨训的,但这些南奇倒是不怕,他怕的还是自家爸妈的白眼。

楼下的穿堂风又急又冷,南奇裹了裹衣领,鼓足勇气还是上了楼。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祸自己已经闯出来了,怕个球!

忐忑地推开大门,家里面一堆亲人正在推杯换盏,似乎自己进入得突兀,大家看见南奇突然愣了一下,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哦,南奇回来了,来来来快落座,我们才开始没多久呢”舅爷率先反应过来,热情地招呼南奇,其他人也绽放笑容招呼起来,好像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一样,都显得很祥和。

南奇既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他当然都明白这些亲人都在维护他的自尊罢了,但是即使看不到坐在角落的父母,他也感受了二老的尴尬,这尴尬显然是自己带给他们的,自己这个不长脸,也不争气的儿子。

心里的愧疚是怎么也抹不掉的,落座下去后大家开始继续唠自己的家常,南奇吃了几口饭菜,照往日那样开始起身给长辈们敬酒,直到轮到自己的父亲,饭桌上的亲戚陡然安静,都开始把目光聚集在这对父子上。

南奇的父亲脸色没有任何波澜,看不出什么喜乐,只是漠然端起酒杯和南奇碰了一下。

“爸,是我错了,对不起!”南奇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家人们都开始劝他喝酒不要这么急。

南奇父亲端酒杯的手轻微动了一下,斗争没有人察觉地轻微,刮了南奇一眼,好没气地批评了南奇一句:“在外跑了一年,做事还是这么毛糙,你看你都干了多少没脑子的事!以后我再跟你说”。

随后南奇的父亲才饮了一口酒。

“好!来来来都举杯起来,过年好哟”

家里人都开怀大笑,像是松了一口气。

天下父母心,莫过如此,其实倒是南奇自己小心眼了,其实再大的犯错也没必要和父母遮掩什么,说清楚,小仗受大仗走,而后再寻机缓和嘛。

这一年在一大家人的团聚下,互相通通气也就再有了动力,接着开始吧。

普通的年轻人靠的主要是个年轻,当然没有人能去定义什么是普通还是不普通,所以年轻是唯一的资本。

世人都说孔乙己有一件长衫,可这件长衫在“年轻”二字下其实是不存在的了,年轻做什么不是做,符合当下情景的事便是正确的事,南奇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自己大败而归,有时间无法恢复元气,只能徐徐图之。

年间父亲叫他就在当地找个稳定的工作,哪怕是进个厂也不错,经济环境不好,进厂倒是当下最稳当的选择,南奇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开始不知道这进厂的工作怎么找,还是在招聘软件上去看,结果发现大部分都是所谓的中介,也不管什么想着先找个工作再说,这社保什么的,以后再补吧。

要不说年轻呢,年轻人还有一个最大的难关,那就是年轻人心是活力的,不稳的,心猿意马,像个“孙悟空”。

弼马温哪能当得长久,始终要当个齐天大圣才行。

南奇在当地一年辗转了几个厂,始终不如意,一年哪有几次辗转工作的机会,小半年都快过去了,时间快得很。

这让他感到越发苦恼,老是跳槽,经济不连续,资金积累无从谈起,这样下去可不行!

狠下心,还是决定安稳地先下个苦力再说。

工人同志的工作身体上的劳累是很严重的,一两个月,南奇已经是腰酸背痛,走路脚都疼得发软。

这种强度的工作工人们平时脾气都很大,南奇也不例外,平日里少言寡语干得有些憋屈,不过他倒是很克制自己,毕竟自己还是个“文化人”,说话自然不那么“脏人”,与其他工人为善也就很少和人结下什么梁子。

不得不说,虽然其他的好处不多,在这环境下南奇的性子倒是真得到了些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