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放手!”
姜舒绿想挣脱,还伸手去打钳制她的那只手的手背。
奈何沈最的手却如同桎梏般焊死在了她的胳膊上。
沈最怕姜舒绿挣扎的时候弄伤了胳膊,干脆去圈她的手腕。
姜舒绿的手腕纤细,他圈着时还有她活动的空隙。
但就是挣脱不了。
姜舒绿见脱离无望,在上了半层楼梯后,灵机一动用另一只手去扒住楼梯扶手。
“不走了!有什么话你就在这儿说。”姜舒绿梗着脖子,模样嚣张又无赖状。
沈最被姜舒绿的样子弄得想笑,但是压制住嘴角,面无表情的脸看着又冷又臭。
“顶楼说。”他伸手去抠她的手指。
但是姜舒绿紧紧扒住扶手,不留缝隙给他。
沈最看着姜舒绿。
姜舒绿瞪着沈最。
你能冷脸,我也能冷脸。
你看我,我也看你。
反正姜舒绿觉得,自己不能吃亏。
两人紧张胶着的样子,被客厅里打游戏的乔既白看了个正着。
“呦!你们吵架了?”乔既白趴在沙发椅背上,兴致勃勃地看着楼梯上的两人,“这是要打架?”
说到后面,乔既白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真不是乔既白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不是在拱火浇油。实在是这两人拍拖以来一直恩爱如胶,从未红过脸吵过嘴,连拌嘴都没有!所以他好奇死了!
沈最站在楼梯之上,目光低垂看向乔既白。
居高临下的样子如同睥睨天下的君王。
只是沈最的眼里没有君王的怜悯与仁慈,有的只是冰冷如霜的无声警告。
看得乔既白缩了缩脖子。
姜舒绿听见乔既白这话,瞬间与沈最一致对外,把矛头对准乔既白。
这就好比,两只小兽打斗正酣,但是突遇了外来侵略。
那肯定是攘外必先安内啊!
她往上上了两级台阶,勾着沈最的脖子:“少咒我们,我们好着呢!!”
沈最看向姜舒绿,眼里的冰霜瞬间消散,眼尾温柔地看着炸毛又强自镇定维护他们感情的姜舒绿。
乔既白讪讪一笑:“好吧好吧!是我嘴欠。”
姜舒绿鼻孔里哼出声来,只是还没哼完,就被沈最一把抱了起来。
“诶——”
突如其来的失重让姜舒绿吓得扒拉住他的肩膀。
“快放我下来!”
“等会儿再闹,”沈最脚步不停地往楼梯上走,“你想怎么闹都行。”
荔山的别墅都是没有电梯的。后来陆续有人家安装了电梯,但是乔家并没有安装,还是保留着初始的样貌。
姜舒绿也怕自己闹起来,沈最会失手把她摔了。一摔到底的惨样让她转而搂紧了沈最的肩膀,但是犹自恼恨——她干脆一口咬在了沈最的脖子上。
“嘶——”
沈最疼得用尾指去勾她的膝盖窝,姜舒绿痒得松了口、晃着双腿。
“等会给你咬个够!”
乔既白目送着两人的“打情骂俏”,一阵恶寒。
*********
乔家的别墅有三层。
一楼是中西厨房、饭厅、客厅、书房、会客室、值夜的小卧室,和一个后面搭建的玻璃房。
二楼是姜至柔、乔蔬迎、姜舒绿、乔既白四人住。
三楼是乔有钦夫妇、乔缙云和元隐青夫妇在住。
楼顶天台上有个很大的杂物房,是小时候乔家四姐弟的秘密基地。
沈最也经常光顾。
乔家的楼顶,他熟得很。
杂物房很久没用了,但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所以里面干干净净的。
沈最牵着姜舒绿进门,然后伸长脖子凑到姜舒绿面前。
一副洗干净了任人宰割的模样。
“干嘛?”
“不是想咬我吗?给你咬个够。”
姜舒绿眨了眨眼睛,推开沈最的脸,然后尽量让自己臭着脸说:“好了,说吧!”
心里想:你会臭脸,我也会!
姜舒绿找了把椅子坐下。
沈最看着姜舒绿好像真生气了,自己心里的那股气反而散了。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姜舒绿对面。
然后伸出手去。
姜舒绿却想起了乔既白刚刚说的“打架”,上半身往后躲:“干嘛?你真要打我?!”
沈最无语。
沈最干脆把人拉到自己腿上,然后捏着她的脸说:“你就没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吗?”
姜舒绿:“......?”
“还真没有,”姜舒绿摇头说,“我只看到了你对我甩脸子!”姜舒绿伸出食指去戳沈最的心口,秀丽的眉毛皱成了毛毛虫,“你竟然对我摆脸子!”
说到这里,姜舒绿特地耸了耸肩膀,强装起了气势。
她觉得她要好好生气一下。让沈最不敢跟她这样了,怎么能莫名其妙地对女朋友摆脸色呢?!
“我那是生气了。”沈最叹了口气,“你被隔壁吵到睡不好怎么不跟我说?还是既白告诉我的......”
姜舒绿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不都是小事吗?
“就......这样??”
“满满,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我希望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鸡毛蒜皮我都爱听。我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去知道你的事情。”
与其说他是生满满的气,不如说是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不多关心她?
为什么不多留意她?
“但是现在我却觉得我刚刚实在是不好,不该冲你生气。明明是我忽略了,是我的错。”
为什么没察觉她的异样?
为什么要等她开口?
姜舒绿听闻,高耸的肩头一松。
她摸着沈最的脸,亲了一下。
“我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跟你提。”
“我最近实在是忙碌了些,就没顾上跟你说。”
“不是你的错。”
姜舒绿埋进沈最的脖子,在她刚刚咬的痕/印上轻轻地亲了亲。
羽毛般掠过的吻,让沈最颈侧的大动脉跳了跳。皮肤一阵颤/栗。
姜舒绿感觉到沈最的异样,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伸出舌,尖挨个舔舐着牙印。
沈最浑身紧绷,搂紧她的腰身,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
沈最握住她的下巴,吻得比以往都急切、热烈。
沈最全/身好像着火了,滚烫非常。
姜舒绿置身其中,也被烫红了脸。
再不停止,估计收不了场。
她推了推沈最,示意人停下。
但沉溺其中的人不但没停,手也动了起来。
姜舒绿理智尚存,她从沈最的纠缠里艰难地抽离,脸朝外趴在他的肩头,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自从横店有过之后,两人回荔山之后的这一个多月都没再有过。至多亲一亲,很多时候只是蜻蜓点水,像今天这般刹不住还是头一遭。
沈最顺着姜舒绿的脊背,整个人仰靠在椅背上,头往后仰,绯红的脖子被拉到最长,喉结频繁地滑动着,红肿的嘴唇微微喘/息着。
*********
姜舒绿最近确实忙。
原本她是想在市区开个工作室试试水的,但是自从得知疫情后,她就歇了找工作室的心思。
线下实体店开不成,不代表事情就此搁置。
梦想是不会停止生长的。
姜舒绿从小在荔山长大,耳濡目染,看待事情的眼光和格局也不一般。此路不通就寻他路,办法总是多过困难的,她从不会打退堂鼓。
尤其是这个春节,得益于大家都待在了荔山,姜舒绿从邻居们的身上看到了很多、听到了很多、学到了很多,尤其是长辈们的行事作风更是给她带来了新的感受。
这个春节对于常人来说,可能就是放假赶上了疫情,被困在家里不得外出游玩、不得探亲访友聚会等。
但是对于荔山上的人来说,这个春节跟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会谈、合同、饭局这些以往都要线下完成的事情,现在换成线上照样可以完成。
能谈成的事情,不论使用哪种手段,最终都会达成。
所以姜舒绿看见,有的人在做核酸的时候下达新的指令;有的人在水库钓鱼的时候,与对方交流合作事宜;有的人在打太极的空档,顺便签了个电子版的新合同......
除了惜命不外出蹦跶,荔山的人气定神闲、有条不紊地干着跟平时没两样的事情。
最亲近的就是家里的公司。乔缙云年前除了忙碌新增口罩这条线以外,还请技术团队优化了以前的线上商城,送人去直播基地学习了一个月。
疫情爆发以来,被困在原地的工人,照旧上班。他抽调人手组建了一个直播团队。
春节伊始,君胜的直播平台每天都在线,线上商城的营收直攀去年第一季度的额度。
这是最好的榜样!
所以姜舒绿也开了直播。
从画稿、选料、裁剪、烫型,两场直播下来一件衣服就成了。做成的衣服,她就直接挂上链接卖。
有时候她也直播刺绣,绣些小物件:香囊、团扇、抱枕......
但是这些事情,姜舒绿都是默默在做,谁也没告诉。
事以秘成,语以泄败,故谋不可众。
家里人只知道她关在房间画稿,但是不知道她在直播。
她也没露脸,直播间的粉丝少的可怜。做好的三四件衣服一件也没卖出去。
但是,姜舒绿好像摸到了自媒体的门槛。
所以这段时间,姜舒绿百分之八十的心神都给了工作。以至于沈最说起隔音窗的事情,她才反应过来好久没和沈最“交心”了。
平时也见面、也聊天,但是那都比较浮于表面的,触及人生方向、精神层面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所以深夜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姜舒绿拿着手机悄悄摸摸地下楼、出门。
站在大门口的时候,她特地看了看四周。
要是看到了人,她就假装在散步,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深更半夜的去找沈最。不然不用等明天,当下全荔山就都知道了。
看着百米远的沈家别墅后门,姜舒绿心跳如鼓。
她悄悄摸摸地摸向沈家后门,在要触到门把手的时候,门开了。
一只手伸了出来,就像暗夜中的鬼魅一样,把姜舒绿抓进了漆黑的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