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初露锋芒

“蔡大人，卑职越看这事越是蹊跷，不可不防啊！”那前去打探的黄祥刚一退下，一旁的梁大人便忍不住对蔡玄说道。

蔡玄也捋了捋胡子，点头说道：“嗯，看这架势，的确是来势汹汹啊，真要是到苏州来那可就麻烦了，这家伙这么年轻气盛，有急于在皇上面前邀宠，又正得志，要是不给他上点手段的话，还真就不好办啊！”

“是啊，卑职担心的也正是这个，出了刘玄的事，势必会让皇上对下面更不放心，可要是不使上一些手段的话，恐怕也很难把那姓秦的小子糊弄过去，那岂不是坐以待毙了吗？”

“既如此，那咱们就赶在他来苏州之前，先下手为强！”说着，蔡玄便转头压低了声音对一旁的管家说道，“你去一趟兖州，告诉他们……”

“是！老爷！”

几天以后，兖州。

大大小小的官吏齐齐地立于城门之外，一个个全都伸长了脖子不停地向远处眺望。

而城门的另一边，则是一处新开的粥厂，尽管那滚开的三口大锅里煮着的只是一些清淡如水的米粥加上一点快要腐烂的菜叶而已，但却还是吸引了无数的逃难至此的灾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哼！”其中一个官员斜了一眼那些已经饿得面黄肌瘦的灾民，一脸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然后才凑到了兖州知府吴兴武的身边说道：“吴大人，您的消息准不准啊？听说那位钦差大臣前天才离开京城，应该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吴兴武则瞪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不会呀？没准皇上还以为现在的兖州已经闹翻天了呢！自然要百般催促了。”

此话一出，另一个官吏便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吴大人，照您这么说，那这个秦升，恐怕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然而那吴兴武听了却忍不住啐了一口，“嘁！你管他省不省油呢？信不信只要他是个灯，给足了油就能点着！”

“吴大人，您真有这么大的把握？”

“那是，向他这种人，本官见得多了。没有哪一个开始不是清官的，包括本官在内，可是有一样，见利而动，乃人之本性啊！就像水一定要往低处流一样，只不过就是堵得住堵不住的问题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那也得看人下菜碟儿啊！”

“没错！他不是想要在这儿待几天吗？只要他住下，一切就都好办了！”说到这，吴兴武稍微顿了顿，然后才继续问道，“接风宴都准备好了吗？”

“大人放心，全都准备好了！”

正说着，粥棚那边便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紧接着那些原本还在眼巴巴地排队等着领粥的灾民便乱了套。

这下那吴兴武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快步来到近前问道：“怎么回事？”

然而话音未落，就听一个人说道：“大人，求求您行行好，先赏一碗粥吧，您看，人都饿晕了，救人要紧啊！”

吴兴武听了往地上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老者瘫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倒着气，显然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可即便如此，负责看守粥锅的衙役却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对其视而不见。

这下可让吴兴武抓住了机会，当着所有灾民的面痛心疾首地训斥道：“老人家都饿晕了，你们怎么还见死不救啊？”

“回大人，没有您的命令，小的们也不敢随便……”

“岂有此理！”不等那衙役把话说完，吴兴武就怒声训斥道，“这要是你的父母呢？你还有点人味儿没有啊？还看着干什么啊？还不快救人啊？”

那衙役赶忙点头称是，随即便招呼众人将老人带到了一旁，从粥锅里舀了一碗粥水灌了下去。

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吴兴武只不过是在逢场作戏，却无一人说破，而那些不明真相的灾民则一口一个青天大老爷地叫着，更有甚者还感激涕零起来。

“乡亲们，乡亲们，本官知道你们很饿，但不要急，再等一会儿，好不好？”

话音未落，一旁的官员便立刻帮腔道：“就是，等会儿钦差大臣到了，自然就会让你们吃的，不过到时候你们可都得给我配合一点啊！该怎么说，怎么做自己心里都有点数，知道吗？”

“知道！知道！”

“很好！如果你们配合得好的话，赏稀粥两碗！如果胆敢胡说八道，本官就把你们统统送进衙门问罪，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正说着，人群中便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各位大人请看，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就看见三人三骑，轻装简从地打马奔驰而来。

“难怪来得这么快！快！赶快准备！”眼看三人就要来到眼前，那吴兴武来不及细想便立刻吩咐众人准备上前迎接。

然而走在最前头的秦升在看到吴兴武他们之后却并没有理会，而是索性翻身下马直奔众官员身后粥棚。

吴兴武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明白得很，这显然就是秦升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

于是也不恼，而是快步跟了上去说道：“兖州知府吴兴武，率部下拜见钦差大人。”

不想那秦升依旧好像没听到一般，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锅里的稀粥，随后才转头对那些灾民问道：“你们都是从哪来的啊？”

“回大人，小民都是从聊城来的。”其中一个灾民壮着胆子回道。

秦升则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饿了几天了？”

然而那些人听了却一个劲儿地摇头回道：“不饿，我们不饿，我们都已经吃过救济粮了。”

可即便如此，秦升的脸上却依旧没有半点笑意，而是用略带质问的口吻，冷冷地转头对吴兴武说道：“吴大人，非得等我们到了之后才发粥吗？”

吴兴武自然是赶忙矢口否认，“啊不，不……”

就在这时，秦升却猛地神色一肃，“那还等什么？该看见的我都看见了，开始吧！发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