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离恨

吴悠悠惊讶道：“李牧，你确定吗？这是扶桑树？”

李牧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但是，这棵巨树的确和史料中记载的扶桑神树十分相似。”

“传说，扶桑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其上悬挂有十轮大日，你们看那棵树上。正好挂了十颗漆黑的球体。”

“我怀疑，是古老年代熄灭的太阳，扶桑枯萎后，它们也没有了养分，连同树木一起，被永远的埋葬在了岁月长河当中。”

听着李牧的话，几人心中都颇为感慨，无论这片天地是真是假，他们都在体验着先民的过往。

继续向前走着，一路上，他们翻过崇山峻岭，看到那条长河依旧不知疲倦的奔向远方。

金河两侧，一望无际的荒原当中，万千座祭台耸立，星罗棋布。

假如祭台只有一座，那还情有可原，但是，它们数量太多了，甚至，某些祭台之间的距离都不算太远，只有几十丈。

放眼望去，可见荒原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祭坛，有的还算完好，但有的已经残破不堪，一半埋在土里，一半斜斜刺出地面。

值得一提的是，每一座祭坛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剑道刻痕。

起初，李牧还想参悟的一些剑道，但是他发现，这些刻痕只是普通痕迹，并未存在道韵，于是他只好放弃。

沿着河流一路向前，众人还遇到许多高大巍峨的石像。

他们穿着上古时代简陋的布衣，或扛着锄头，或拿着弓箭。

每一座石像都残破不堪，有的被拦腰斜斜砍断，下半截腿倒在长河里，上半截身子则埋在远处。只露出一个刀削斧砍的头颅，静静凝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

有的石像则保持着战斗的姿势屹立在原地，仿佛还在和未知的敌人做搏斗。

天地寂静，没有风声，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几人一边感慨先民技艺的巧夺天工，一边从一尊手持巨斧的石像的脚边走过。

他们就像一个个无比渺小的蝼蚁，行走在太古年间，翻动着不属于自己的岁月古迹。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已看到万座祭台，数十个石碑，每一个石碑上都刻有那八个字：长夜未央，永勿忘怀。

对于苏云来说，这句话好像十分重要，他每一次看到这句话时，自己心中都会泛起一股别样的波澜，好像听见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呼唤。

可是仔细听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终于，在众人都感到有些疲倦之后，苏云手中的剑佩突然开始抖动。

他连忙重新将其放在储物袋中四下环顾起来，心中惊讶：难道到了吗？

与此同时，他心跳如鼓，分明感受到，和丹田寿元禁制一样的压抑气息，就在自己附近。

他停下脚步，左右张望。

这里的环境和其他地方没有多大差别，因为荒原实在是太为广阔了，他们无论走多久，周围的地势、环境都不会有多少变化。

但是，剑佩在储物袋中抖动，预示着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

想了想，苏云下定决心，开口道：“李兄，麻烦你出剑，帮我把这附近十丈左右的地劈开！”

李牧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苏云点了点头：“没错，我在这里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就在方圆十丈内！”

李牧点头，飞向高空，众人散开来，他深吸一口气，挥剑出招，几息而已，就用出十多道剑诀。

急速的剑光从高空斩落。一道一道劈在地面上。

苏云紧紧盯着，心跳越来越快。

这些松软的泥土毕竟不是神话土壤也，比不得石碑和祭坛的材质，轻而易举的就被李牧劈开。

随着泥土翻飞，烟尘散去，李牧走下，颇为好奇的问道：“可有什么东西？”

苏云缓缓走过来，地面上，出现一个剑痕凌乱的深坑。坑中似乎埋葬着什么东西。

他深吸几口气，犹豫的上前，用手轻轻拂开那物件上的土壤，将它捧了起来。

它辨不清形状，像是从什么东西上脱落的残片，材质像青铜又像别的太古金属。

苏云想了想，倒是和自己的青铜盒子颇为相似，不过颜色却不一样，而且这枚残片光是重量都要比那青铜盒子重了很多。

几人围上前来，好奇地打量着。

楚泽大惊：“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上古时代的仙宝碎片？”

李牧有些吃惊：“苏云，这就是给你下定制的东西吗？是一个器具？”

苏云摇头：“不是……我没有找到与禁制相关的东西，气息断了…不是来自于残片。”

下一刻，他摸到这残片背面似乎写了什么文字，他翻过来，用手擦去最后的土壤。

两个怪异的文字浮现出来，甚至比石碑上的先民古字还要晦涩，仿佛来自更加久远的年代。

可是，苏云再一次看懂了，他轻轻念出碎片上的文字：离恨。

“离恨，什么意思呢……”

就在此时，苏云感觉周围人的动作都慢了那么一瞬，仿佛有那么一个刹那，时光被抽干了一息。

他突然惊慌失措的将写有离恨的碎片放下，惊讶地看着四周，喘着粗气。

李牧用剑柄戳了戳他的肩膀：“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苏云沉浸在刚才那一瞬间天地的静止不动当中，那一刹那，虽然十分短暂，但是，他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人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一般！

仿佛……已经在岁月中沉寂很久了。

他没有将此事告知众人，而是将其压在心底。

稳住心神后，苏云意欲再次捡起那枚残片。

但是。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的一瞬间，就见残片竟化为齑粉，消散在苏云眼前。

“哎，真可惜。”许江蹲下身子，叹息道，“要是我们知道上面的字写的是什么就好了。”

苏云不由的疑惑：“刚刚我不是念了吗？你们没听见？”

许江脸色古怪：“怎么可能，你刚刚一直就没有说话”

苏云咦了一声，眉头紧皱：“我方才明明说了离恨二字…”

下一刻，让他惊讶的事情再度发生，当离恨二字脱口而出时，这方天地又一次寂静了一瞬间。

他看到几位友人僵在原地，仿佛万古不变的雕塑。

待回过神来时，许江已经瞥他一眼，揶揄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其实你也看不懂对吧？”

苏云只好呆呆的点了点头。

“真奇怪……”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楚泽颤声道：“诸…诸位，我想我们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面色震惊的看着远方，惊恐道：“我们走过来的地方，正在折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