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把运河染成浑浊的铅灰色**,警戒线在潮湿的风里颤动。明屿蹲在防渗布边缘,橡胶手套压住被水流冲开的衬衫下摆。尸体半沉在石阶旁,左臂以诡异角度卡在排水口铁栅间。
“创口边缘有生活反应。“清润嗓音穿透雨幕,周时鸣的解剖箱在青石板上磕出轻响。他半跪在尸体右侧,镊子挑起泛白的皮肤组织,“不是死后分尸,受害人被活生生切掉左手。“
明屿的瞳孔倏地收缩。三小时前指挥中心通报的失踪者特征在脑海中重组:第四医院肾内科护士林小雅,AB型RH阴性血,左手背有樱花纹身——此刻泡胀的残肢上,粉色花瓣正在渗血。
技术科新来的实习生突然干呕着冲向岸边。周时鸣头也不抬地递出酒精棉片:“建议含一片薄荷糖,能抑制迷走神经反应。“解剖剪划开肋下皮肤时,他白大褂领口微微晃动,露出半截银链,吊坠形状被血迹模糊成暧昧的光斑。
“肝区温度与直肠温差超过4℃。“周时鸣的镜片蒙着水雾,声音却像手术刀般稳定,“尸体被冷藏过,抛尸时间要往前推12小时。“
明屿的指尖在物证袋上收紧。监控显示林小雅昨晚八点走进医院停车场后就再没出现,但运河闸口的夜视摄像头在凌晨两点拍到过可疑波纹。如果周时鸣的判断正确,他们追踪的是一辆移动冷库。
就在这寂静得令人窒息的时刻,那原本安静地躺在桌上的对讲机突然间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激活了一般,猛地炸裂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紧接着,从里面传出了侦查员陈锋那略带焦急且混杂着强烈电流干扰声的呼喊:“队长!不好啦,老城区的排水管网图存在严重问题啊!那个 1998年改建过的 C13通道,在我们手头的这份图纸上面竟然显示是个死胡同!可是我刚刚到现场去查看的时候……”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沉闷巨响,随后所有的声音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通讯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了。
刹那间,整个房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原本轻微的呼吸声、衣物摩挲的声音以及偶尔的低语声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时间突然停止了流淌,将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令人心悸的瞬间。
每一个人都如同雕塑般呆立当场,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恐惧。没有人敢轻易出声打破这份可怕的宁静,生怕会引发什么不可预测的后果。此刻,所有人的心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那股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让他们几乎无法喘息。
这种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之中,沉重得让人感到压抑。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心跳的急速跳动,那节奏犹如鼓点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似乎要冲破胸膛蹦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