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处,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正在上演。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充满螺纹民族风格帐篷所形成的聚集地的各个角落。
这里曾是某个少数民族温馨的家园,如今却沦为人间炼狱。
老人、妇女、儿童、少女、少年……无一幸免,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多么漂亮的眼睛啊,我要为你们制作美丽的人偶。”
一个神情阴郁的男子,随手将手中受尽折磨、满身伤痕的少女扔在地上。
少女原本姣好的面容上,如今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眼眶,鲜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中汩汩滑落。
在他前方,有一具男人的尸体,脸上凝固着愤怒与残暴的神情,那表情仿佛被深深地刻在了脸上,永不磨灭。
阴郁男子伸出两根手指,毫不留情地插入尸体的眼眶,又挖出了一对眼睛。
“真美啊!”
他发出一阵变态得令人颤抖的声音。
对于今天的这一次行动,他毫无疑问是最享受的。
他的同伴们也在各个角落干着同样残忍的勾当。
在某间帐篷外,一个身着螺纹服饰的男人正挥舞着手中的刀刃,一下又一下疯狂地刺向身下的尸体。
旁边,一名妇女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惊恐与愤怒交织,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她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旁边,一个金发娃娃脸的男子正玩着手机,仿佛在操控游戏一般,漫不经心地回应:“你看不懂吗?我在操控他战斗呢。”
“你在玷污他的尸体!为什么?快住手!”妇女悲愤交加。
终于,她压抑已久的愤怒彻底爆发,双眼瞬间燃起如火焰般的红色。
“刷”的一声,手起刀落,她漂亮的头颅从脖子上滚落。
“早生气不就好了吗,哪有什么为什么。”金发娃娃脸若无其事地说着,伸手从砍下的头颅上挖出了那双漂亮的火红眼睛。
另一边,窝金正与一名穿着民族服饰的男人激烈战斗着。
“哦!你的拳头很重嘛。”窝金大声叫着。
与之战斗的男人没有回应,只是不顾一切地一拳又一拳朝着窝金攻去。
“为什么?”男人声嘶力竭地大喊。
“什么为什么?”窝金一脸疑惑。
“为什么要伤害我们?我们已经躲得远远的了。”男人的愤怒如火山喷发般宣泄而出。
敌人故意激怒族人的行为,已经明示了,他们就是为了火红眼而来。
“不知道,团长似乎挺喜欢你们的眼睛的。”窝金随意地回答着,同时挥出一拳砸向对方。
此时,与窝金战斗的男人愤怒达到了顶点,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双眼也变成了醒目的火红色。
“哦!这才像样嘛!”窝金情绪愈发高涨,战斗的热情空前充沛。
远处的丛林中,凯文死死地按住试图冲出去的迷托。
这场屠杀令人愤怒。
哪怕是和这些被屠杀的人没有情感链接的凯文,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怒火,也在熊熊燃烧。
但或许正是因为没有情感链接,他才能够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保持最基本的冷静。
“别冲动,上去就是送死,那些家伙实力很强,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够对付得了的。”凯文焦急地劝说道。
他看得很清楚,若是一对一,他们或许还有机会将对方击退。
但眼前敌人的数量明显超过了五个,而且从表面看,这些人的实力都不逊色于他。
更何况他们很可能还拥有念能力,一旦使出,局势将完全无法预测。
毕竟,以这些人的实力来判断,他们的念能力,肯定也不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能相比的。
然而,凯文的话此时对迷托根本起不了作用。
此刻的迷托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双眼通红如血,身上维持的【绝】状态也即将崩溃。
一旦撤销【绝】,再毫无保留地爆发自己的气和愤怒杀意,他们就会彻底暴露行踪。
目前,他们仅有的优势就是隐藏在暗处,并且还在外围。
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已经分属在不同的方向由外向内收缩。
为的就是一网打尽。
凯文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腰间抽出某种仅有的一支药剂,强行灌入迷托口中。
随着药剂生效,迷托瞬间感觉自己的情绪变得无比直白。
前方族人的愤怒、恐惧、哀嚎,如汹涌的波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身心。
他自己内心的愤怒、杀戮的欲望也在其中翻涌。
但不知为何,他强制自己想要冷静,他竟真的莫名地冷静了下来,情绪虽然强烈却清晰可控。
凯文的话语在他耳边清晰地响起:“我们打不过他们,你心里应该明白。他们就是冲着你们族群来的,目的是夺走所有人的眼睛。
“现在冷静下来,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尽可能救几个人出去。我们有地行鸟,他们没有。
“不能让你们族群的血脉就此断绝,哪怕只能救一两个人,也比全都死在这里强。我们一定会复仇的!想想你的儿子,你的儿子!
“你应该还没看到他的尸体吧,去救他,至少把他救走,好吗?
“他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还没尽情奔跑过,难道就要让他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吗?什么都没体验过,就像被困住的鸟儿一样……”
终于,凯文的话似乎发挥了作用,再加上【意感药剂】对情绪的特殊控制调节作用,迷托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愤怒。
他的双眼依旧通红,但整个人却仿佛瞬间变得冷酷无比,进入了极致的【绝】状态。
这让凯文都不禁为之惊叹。
这种对自身气的精准操控程度,即使是他也颇费心力才能做到,没想到迷托竟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
当然,仅限此刻,那绝对冷静的【绝】。
“我们去找你儿子,快走!”
迷托默默地点了点头,带着凯文,小心翼翼地从周围绕了一个大半圈。
途中,族人愤怒与恐惧的气息不断传来,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迷托的脑海,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每一丝痛苦与绝望。
那混杂在其中的不解与仇怨,更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底。
在药剂的作用上,在他本身的意志之下,这个情绪汇聚于此,堆积在他的心中。
窟卢塔族一共有一百多名族人,并非所有人都是纯血,有不少是通过婚姻加入族群的外来者。
几十个家庭的帐篷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形成了这片看似宁静的聚集地。
此时,那些对他们痛下杀手的人,正如同死神一般,在聚集地的各个角落进行着残酷的“收割”。
他们如同一个逐渐收紧的包围圈,缓缓向内推进,不放过任何一个遇到的人,手段残忍至极。
威胁、屠戮、恐吓,种种恶行只为激发出那些能让眼睛变红的族人的极端愤怒。
“派罗,快跑,快跑!你的爸爸还在外面,去找他,别让他回来!”
一名黑发妇女用力推着自己的孩子——名叫派罗的黑发少年。
派罗身体看上去有些虚弱。
耳边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让派罗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快跑!”母亲声嘶力竭地喊道。
派罗转身拼命跑起来。
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表情冷漠的男人踩在母亲的背上,伸手一挥,空手砍下了母亲的头颅。
刹那间,派罗眼中的世界变得一片血红,脑海也仿佛陷入了空白,母亲的声音却依旧在耳边回荡。
“快跑!”
“去找父亲。”
那个男人蹲下身子,挖出了母亲的眼睛,随后看向派罗。
他的表情微微一变,流露出一丝惊讶:“颜色有些不同,是变异的个体吗?”
原本平静的面容中泛起了一丝波动,那是好奇与冷漠交织的神色。
就仿佛他随手杀掉的母亲,没有丝毫重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