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谢谢您嘞

梨花妖没能跟着闻约,不再不受此地莫名规则控制,她又了陷进去,成了府里沉睡不醒的徐夫人。

彼时,徐府少爷徐书业正往徐霜仪院子里埋东西。

一个装着塞了徐霜仪生辰八字和头发指甲的香囊的盒子。

他身旁是替他支开院子里丫鬟小厮后折回来的他的新婚妻子,

“夫君,成了吗。”

徐书业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结结实实踩了几脚,“成了。

但是阿叶,你确定这个法子有用吗?”

“自然是有用的。”

阿叶坚定点头,“我阿娘曾经在圣教为里面的大人物办事,这是那位大人物教给教徒们的法子。”

不是她自夸,就凭她阿娘过目不忘的本事,如果当初不为了阿爹脱离了圣教,绝对圣教里有名的人里有她阿娘一席之地。

“可我这心里……”

“夫君,你我夫妻一体,我对你的事必是尽心尽力,

且,那日她喝下去的和香囊配合使用的符水里还借用了我阿娘猎来的一枚火性妖丹里的一抹清气,

火克阴魂,有那一抹清气在,她既不是修仙者又没什么特异之处,绝不会察觉更不可能解得开那个禁咒。”

只是夫君他……

她不是很懂夫君为什么一边又疏远又憎恨小姑子却又试图困住人的灵魂在躯壳里。

不过,

“夫君,你说过事成之后会带我去祠堂看一看……”

阿叶看着徐书业,“还是这个请求叫夫君为难了?若——”

“你别瞎想,”

徐书业不耐烦道:“你既然嫁进来了,就是我徐家一份子,早晚也是要去祠堂去拜徐家列祖列宗,急什么?”

他就搞不懂了,怎么阿叶总惦记去祠堂?她就这么想上族谱?

不会是她又被那些风言风语影响到了吧?

正这么想,阿叶又开口了:

“可——”

“爹说了这事急不得,得请大师看过了算好了良辰吉日再定下来,

阿叶,我得再说一次,

我们徐家可不是之前的陶家,不给新妇上族谱,等人给传宗接代了就把人扫地出门的,

你放宽了心别多想,耐心点等一等?”

“……好。”

·

闻约再见到这对夫妇是被徐府祠堂阵法送过去的。

是的,阵法。

彼时。

院外阳光灿烂,俨然岁月静好。

房间里愁云惨淡,一片阴寒冷。

看着瘦到脱相浑身直泛黑气的徐书业,闻约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她记得自己只是去了趟祠堂连门都没进去,时间也才过去不过片刻,怎么好好的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又很快给了自己答案。

忘了这里是幻境。

幻境里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她在房间窗外看着房间里的发展若有所思。

屋子里阿叶心焦不已:“夫君,夫君,你都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心心念念徐霜仪那边呢?”

“妹……妹妹……”

徐书业置若罔闻,只一直虚弱地喊着“妹妹”。

是妹妹,他梦到霜霜没有死去,霜霜就在那个身体里,被困住了,被困在那里了。

她说“哥哥救我”,他要救霜霜。

阿叶气的想给他一巴掌,“霜霜霜霜,人在时也没见你怎么关心人出事了你反倒把人上了心!

你们徐家怎么净出这种事儿?!

你爹也是你也是!

你们徐府是该得要找个大师改改风水了吧!”

徐书业还在那里胡言乱语:“困……困住她!杀了她!杀了她!

不、不能杀,不能杀了她,那是霜霜的身体,杀了霜霜就没法回来了、不能杀、不能杀……”

阿叶:“……那个异魂你又是困住她,又在准备扼杀的时候叫停,

这也就算了,

夫君啊夫君,你可曾想过你冷眼旁观贺府各事由,又总隔三差五插手,结果自己被反杀,把个妖鬼引回来——”

说到这里她面色狰狞。

她处心积虑嫁进徐府为的什么?

为的不就是徐夫人身上的妖珀,徐霜仪身上的异魂,和祠堂里那个东西。

一年了。

她嫁进来一年了,徐夫人根本见不着,就是院子都找不见,好像徐府没那个叫“梨落园”的地方。

开什么玩笑?

别说这个了。

她嫁进来才一个月不到异魂又嫁出去了,她想伸手进贺家结果死对头净给她整幺蛾子添麻烦。

行,那她就先把祠堂里的东西搞到手。

结果呢?

结果她等徐书业带自己去祠堂一等就是一年。

没等来该等的,反等来他变成一个鬼气缠身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哈。耍她玩呢?

要不是徐府眼线信誓旦旦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她都要以为她已经暴露了。

说不后悔是假的。

到了徐家,她才知道徐府为什么会被盯上,该死的死对头一定是知道徐府背了这么多因果故意激她接下这个任务的。

事已至此,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晦气啊。

可嫌弃也还是得蹲守在这里。

徐书业还在发癫发言。

阿叶忍无可忍,一掌拍在人脖颈位置。

确定人昏过去了她骂骂咧咧起身去书案边提笔写信。

问的是什么时候收网撤离。

她真快受不了了。

闻约看着信鸽飞出窗外,有心拦截,此时祠堂位置又有了异动,她毫不犹豫往祠堂方向赶过去。

她在祠堂外感受到的里头的气息叫她莫名在意。

祠堂里。

徐老爷跪在一堆排位簇拥着的两个黑不溜秋的诡异木根前拼命祈求着,祈求里面的存在能够醒过来救救他儿子。

他只有一儿一女——

不,他如今只有一个儿子了。

不过一年,只是一年不到。

他儿徐书业竟然只是外出查看田庄,至今鬼气缠身。找来的道士大夫都说徐书业恐命不久矣。

他还等着徐书业把徐家发展壮大的啊!再不济他也可以培养下一代壮大徐家,可如今这情况,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无甚回应。

四周寂静的可怕。

徐老爷的天都要塌了。

他分明记得、分明记得——

对,对对对,

那东西,还有那个信物!

“信物,信物,

在哪里,在哪里?

快点找啊快点找到啊!”

闻约在徐老爷摔碎一块灵石之前抵达了祠堂。

她看着身边死死拽紧她衣袖的黑猫,问:

“你准备什么时候松开?”

黑猫口吐人言:“别这么无情嘛,怎么说咱两个都是同个地方来的。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再一个,你能顺利进来还得多亏了有我在呢。”

“哦,那我是不是该谢谢您啊?”

“别客气别客气,老乡嘛,互帮互助应该的应该的。”

“……滚下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