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伟哥哥你——”见侯伟严肃的看着自己，宋佳人把涌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她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去打点热水’，就走出了病房。
“别往心里去。”侯伟故作轻快的说，“我刚才惹她生气了。”
“是我把她惹生气了吧。”
“跟你没多大关系。”
“我以后还是尽量少找你帮忙吧。”
“你要真能做到也行。况且主次你得分清，不是你找我帮你，而是我受不了你们的愚蠢，才大发慈悲的施以援手。”侯伟一本正经的说，“还有这医药费，你得给我全额报了。”
“我跟你出。”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必须让龙山分局出。我辞职离开的时候，分局连半点表示都没有。”侯伟耿耿于怀的说。
“你这心眼也真够小的。更何况你是主动要求辞职，组织挽留你，你也不听啊。”
“你非要现在跟我犟这个吗？”
石晴雪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你没事就好，真的很抱歉。”她深深鞠了一躬，“因为我的不成熟，让你遭遇这一切。”
“行了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已经光荣了呢。这儿没你的事，回去坚守你的阵地去。有什么进展记得通知我一声。我这刀不能白挨吧？”
石晴雪抬起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她担心再待下去自己会因为羞愧哭出来。今天在和侯伟面前丢的脸已经够多了。
几分钟后，宋佳人拎着水壶返回了病房，“那个害人精走了？”
“别这么说她。”
“你倒还维护上她了！”
“这叫什么维护啊？本来跟她也没关系。”
“要不是她非拉着你去查案，你至于缝这么多针吗？”
“反正分局能报销，就当是来享受了。”
宋佳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听听自己说的像人话吗？有来医院享受的吗。”
“你就别训我了。”侯伟苦笑着说，“就是缝几针而已，没什么的。”
“还没什么呢。”宋佳人气鼓鼓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总不能真等出事了之后再后悔吧。这一回是大腿，那下一次就是喉咙该怎么办？”
见宋佳人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侯伟赶忙安慰道：“放心，我以后注意。有危险的事情让别人顶上，我在后面躲着。”
“你才不会呢。”宋佳人没好气的说，“你能不主动贴上去我就谢天谢地了！明知道对方可能是杀人犯，竟然还坐在他身边，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谁能想到张小天那白痴在警察开的车里还敢来这一出！是我小看这小子了。”
“盲目自信。”
“是是是，我应该怀着一颗学徒般的谦逊的心。”侯伟自嘲道，“为了我的小命着想。”
“你还知道呢？”
“行了，别生气了。一会儿吃点儿什么？我肚子饿了。”
“还有心情吃饭呢？外面有个杀人犯还没被找到，要是他丧心病狂跑过来报复你该怎么办？”
“这医院又不是没警务室，他敢来，定让他有去无回。放心吧，找到张小天那白痴不成问题。现在通缉令应该已经发布了，他现在是寸步难行，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
“辽江市这么大，就算他跑不出去，真要躲起来，上哪儿找他？”
“夏天可能不好找，但这可是冬天，他要是往荒郊野地里跑，那就省事儿了。等着明天开春挖出来就好。”
“这话说的怪吓人的。”见侯伟表情抽搐了一下，宋佳人赶忙问道，“是不是伤口疼了？”
“麻药的劲儿好像下去了，没事，扛得住。”侯伟强挤出微笑，“说实话，这感觉还挺上瘾的。”
“屁！你倒是躺着了，平白无故我还得上医院来给你陪床。”
“没事，你回家待着吧。”
“我能待住吗？”宋佳人叹了口气，“这日子成天提心吊胆的，会长皱纹的。”
“你不会。”
“这个时候知道说好听的了，晚了。”
侯伟松弛的躺在病床上，“往好处想，张小天这么一闹，这案子基本就算结了，只差把他人给逮住。”
“希望尽快找到下落吧。”
只不过事态发展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包括侯伟。两天后，已经出院的侯伟接到了石晴雪的来电，在电话中得知了最新的进展。
“啥？张小天跳崖了？”侯伟难以置信的问。
“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跳下山崖了，但在某处山崖上发现了疑似是他的衣物和物品。经过鉴定，在衣物上发现的毛发和皮屑组织的确是张小天本人的。那个钱包中也放着张小天的身份证件。”
“衣服证件就摆在山崖边上？”
“没错。”
“有发现鞋吗？”
“鞋应该没有。”
“那八成就是假的，这王八蛋想制造跳崖自杀的假象来糊弄你们。人肯定是没事，躲哪儿去了。通缉令发了吗？”
“全省通缉，没发现鞋就是假跳崖？”
“大概率是，我看过一篇研究报告，说是如果人真要选择跳楼或跳崖自杀的话，很多人都会将鞋脱下，光着脚离开人世。至于为什么这样做，那篇报告提出了几个假设，我觉得都是主观臆测。毕竟真这么干的人也没几个活下来的，就是个概率统计，超过七成的跳崖跳楼者都有将鞋脱掉、光脚自尽的举动。”
“行吧......调查人员的意见也是倾向于这是张小天制造的假象。山崖下流经一条河道，在河道的下游没有发现尸体。”
“那个王八蛋才不会轻易自杀。为了逃跑，他可是敢捅人刀子。”侯伟低头看着大腿上隐隐作痛的伤口。虽然已经出院了，但他每天还要去家附近的诊所打吊瓶。
“总之你就别担心了，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出张小天的下落。”
“你们看着办吧，找到张小天的落脚点了吗？”
“找到了，但是从他家中并没有发现死者王悦的物品或是DNA检材，连指纹都没有，基本可以排除被清理过的可能。张小天的家太乱了，他生活在垃圾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