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昕？还真有可能。我先挂了，我得跟走访调查的人说一声，问的时候把陈昕带上。”
“您忙，尹队。”
结束通话，客厅内陷入一片沉寂。石晴雪心绪不宁的趴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的都是遇袭受惊的顾欣，这位英语教师现在还好吗？有家人、朋友陪在身边吗？要不给她打点电话慰问一下？算了，还是别添乱了。石晴雪叹了口气。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将几人惊醒，坐在餐桌旁宋佳人快步去开门，“应该是披萨到了。”果不其然，按响门铃的是一名风尘仆仆的外卖员。
“还热乎着呢！”宋佳人兴奋的说，“得给外卖小哥打赏一下。”
“吃饭了。”侯伟将茶几上的杂物整理一下，给披萨挪出空地。
宋佳人美滋滋的将纸盒拆开，戴上一次性手套后，拿起一块披萨递到了石晴雪的面前，“小晴雪，吃吧吃吧。”
“我自己有手。”石晴雪无奈的说。
“啊~张嘴。”
“......”石晴雪只好张开嘴，被宋佳人喂着吃了一大口披萨，“烫烫烫，呼，有些烫。”
“没事吧？”
石晴雪摇摇头，含糊的说：“很好吃。”
正忙着拌蔬菜沙拉的侯伟翻了个白眼，把一大盒切碎的蔬菜玉米拌上萨拉酱。
“不错不错，营养又美味。”宋佳人拿起送的塑料叉子，叉了些蔬菜，递到石晴雪面前，后者顺从的吃了下去。
侯伟忍不住说：“你是真会训孩子。”
“嘿嘿，郝妈妈也说我很擅长哄孩子。”
石晴雪不满的问：“别把我当孩子啊。”
“孩子还能遍地乱跑呢，你现在是半身不遂。”
“揍你一顿还是不难的。”
侯伟冷哼一声，拿起一块披萨大口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后，侯伟回卧室休息，宋佳人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综艺节目。石晴雪也在看，但心思完全不在那些表情夸张的明星身上。她在思考领带男和陈昕的关系。
在这两个人中，谁才是主导者呢？她原本以为是领带男，他是陈昕的父辈，又是在实际犯罪的人，但听过宋佳人和侯伟的话之后，她的想法动摇了。
或许陈昕在是更主动的那个，领带男是听从她的想法，去制造了一场场惨剧。可如果真是这样，杀人动机还是解释不清。
钱佳佳和张媛都对陈昕印象不深，都说和陈昕没什么交集。是他们在撒谎吗？石晴雪不觉得他们的回答有所隐瞒，而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陈昕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记恨上那几名同班同学的呢？或许就没什么理由吧。如果每一份恨意都有缘由的话，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
正是因为有些恨和恶来得莫名其妙，才令人恐惧。
那句广为流传的台词‘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几乎人人都说过，同理，‘恨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需要吗？石晴雪不知道哪个更符合这个混沌世界的规律。
“哎，就知道是预告骗，无聊。”宋佳人叹了口气，将电视机给关掉了。
“怎么了？”石晴雪问。
“没意思呀，追了好几个月，就这么个结局，感觉自己被当成猴耍了呢。”
“综艺节目吗？”
“对呀，太懂得调动观众情绪了，用预告片把悬念都拉满了，可结局呢？不咸不淡，大家一起包饺砸~完事收工，收视率有了，话题度够了，就算是被骂，那也是流量呀。只有观众浪费时间的世界达成了，亏我还成天找切片分析看呢。”
石晴雪苦笑着说：“你就是太入戏了。”
“嘿嘿，人生如戏嘛~”
“人生如戏吗......”石晴雪喃喃低语，在这场跨越了二十年的凶案中，陈昕究竟是导演还是演员呢？为了这场‘戏’会在沉寂二十年后再次上演呢？这又是陈昕的主意？还是领带男的呢？综艺节目起码有个结尾，也不知道这起大案的结局是什么。
由于大雪的缘故，侯伟在宋佳人家中留下过夜。他在用来放衣物的小房间里打了地铺，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窗外的大雪已经停了，整座城市都被蒙上了一层洁白的雪衣，上霜的窗玻璃散发着阵阵寒气。侯伟去卫生间洗簌了一番，出来时，发觉石晴雪也醒了。
“早。”侯伟打了声招呼。
“早。”石晴雪嘟囔道。
“腰怎么样了？”
“已经不疼了。”
“老实趴着吧。这天气你也派不上用场。尹千秋说不定正带头扫雪呢。”
石晴雪苦涩一笑，“太丢人了，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原来是知道啊？”
石晴雪瞪着眼。
“也还行，起码你把工作都完成的七七八八了。动脑子你不行，走访调查勉强还算合格。”
“我谢谢你啊，一大早就评价我。”石晴雪没好气的说。
“不客气。”
“切。你和陈昕的小姨约在几点见面？”
“上午十点。”侯伟打着哈欠说。
“你最好早点出门，这天气路难走。”
“操心自己的腰去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石晴雪轻轻揉着自己的腰。
“你这才几天？我第一次犯腰疼的时候，一个多星期下不了床。”
“啊？要这么久！”
侯伟轻描淡写的说：“分情况。我是坐车里盯梢盯了一个礼拜，然后腰就罢工了。”
“好吧......”
“腰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别逞强，过来人的忠告，否则浪费的时间更多。”
“我知道......”石晴雪叹了口气，“真是不甘心。”
“习惯就好，不是哪件案子都能破的，接受结果呗，还能不活了啊。”
“你真会安慰人。”
“大家都这么夸我。”侯伟走到衣架前，拿下了外套的帽子。
“现在出门太早了吧？”
“我下楼买早点。”
“我要南瓜粥。”
“要个屁。”侯伟穿上鞋走出了家门。
等侯伟拎着热乎的早点回到家中时，宋佳人也已经起床了，三人把买来的食物吃了个干净。休息了片刻，侯伟在上午九点走出了家门，赶去见陈昕的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