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十八九岁的少女相谈甚欢？这一点似乎从侧面验证了侯伟的推测：张军存在同伙。
但张军已经年过六旬，平时往来的人也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这些人中没有哪个符合薛盼盼对那名聊了半年多的网友的描述。
调查陷入到僵局中，难以继续推进。
迫于无奈，石晴雪只能再次找到和套头魔有过接触的老前辈王潇，希望能从这位老警察的口中打听出更多消息。
王潇当然愿意帮忙，只可惜他能提供的线索太有限了。“别说是20年后的今天，就是20年前，我也讲不出更多东西了。”王潇无奈的对找来的石晴雪说，“要是能帮上忙的话，让我把这条命舍了，我都甘心。哎，我是真帮不上忙啊。”
石晴雪清楚自己是在为难这位老前辈，但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王潇身上。“前辈，您再回忆回忆，套头魔有没有什么特征？”
“问题是当年乌漆麻黑的，我也没看到他长啥模样啊。特征，特征......”拼命回忆，可王潇还是无能为力，“我真想不出那人有什么特征。他力气不小，跑的也很快，但这些都算不上特征啊。”
石晴雪无奈的说：“也是。”
王潇问：“据说又有人死在套头魔的手里了？就是那个叫张军的男人。”
石晴雪回答：“张军的确遇害身亡了，杀死他的凶手也留下了自称是套头魔的证据。您当年和张军有过接触吗？”
王潇摇摇头，“没有，我当时主要把精力放在了金莹莹的案子上，张军的侄女是吧？那起案件我只看过相关资料，并没有接触过那名受害人的家属。对张军这个人我一无所知。”
石晴雪不死心的问：“那郑大年呢？”
王潇问：“郑大年？这人是谁？”
“就是张军隔壁的邻居。郑大年的女儿有可能遭遇了套头魔的袭击。也说不好是幸运还是不幸，在逃跑过程中，郑大年的女儿掉进了下水井道里。虽然因此逃过了一劫，双腿却因此摔坏，变成了残疾人。”
“我完全不知情。竟然还有受害人吗？”王潇诧异的瞪大双眼，“那这人不也接触过套头魔吗？她是怎么说的？”
“和您差不多，也没有看到套头魔的正脸。因为担心遭到报复，所以没去报警。直到前不久郑大年才和邻居张军一起找到了龙山分局，说是要讨要说法。”
王潇冷哼一声，“我看张军就是为了钱吧。”
“对，张军的目的应该只是借此事敛财。但郑大年似乎真的是想讨回公道。只不过他对警方没有半点信任，也不愿配合调查。”
“都是我的错。”王潇自责的说，“如果当年我逮住套头魔了，那个姑娘就不会变成残废。她应该来恨我。她家住什么地方？我有时间得去看望他们。”
石晴雪说：“您还是别去了，郑大年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就算他打我一顿，那又如何？是我活该。”
“前辈，您别这么说。郑大年年龄也不小了，您也快退休了，真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王潇叹了口气，“不知道有多少像那个郑大年的闺女一样，被套头魔伤害了却没敢报警的人。说不定套头抹手上还有更多人命。”
石晴雪默默点头。
王潇嘀咕道：“说到特征，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不过跟套头魔没什么关系。”
“哦，您说。”
“我那天晚上追套头魔的时候不是撞见过一个路人吗？他帮我指路来着。”
石晴雪点头：“对，您说过是在一个十字道口遇见的，你还说那人个头不高、上半身较长，并不是套头魔。”
“对，那人还有一个特点，我当时记着他的手和一般人不一样。”
石晴雪意外的问：“手不一样吗？”
“他给我指路的时候抬起了手。我瞥到了一眼，他的手指头很齐。”
“手指头很齐？”
“就是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个手指头几乎是一边长。”
石晴雪抬起手做着指路的手势，正常人的手中指会比食指和无名指长出一截来。如果按照王潇的说法，那这人的手的构造的确是异于常人。
“也就这么一件小事，反正也没啥用。要是能找到这个人就好了，说不定他瞥见了套头模的长相，只可惜当年我在那片挨家挨户的问了许久，也没能找到那个手指头一边长的人。”王潇懊恼的说，“套头魔究竟跑哪儿去了？为什么突然就没有声音了呢？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想不通。”
和王潇分别后，石晴雪开车返回分局，路过灰色大楼时，她顺便去1楼的面馆吃了碗面，解决了午饭，见时间还早，山东栖霞就去位于2楼的事务所找侯伟聊了聊。对话的过程中她提了一嘴去见王潇时聊的内容。
当得知王潇在追逐套头魔时遇见的指路的陌生人的手时，侯伟的反应令石晴雪大为意外。只见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她。
石晴雪被看的莫名其妙，“你有病啊？”她问。
“这话是王潇亲口说的？”侯伟问。
“哪句话？”
侯伟喊道：“就是给他指路那人的三根手指头一边齐！”
“对，是前辈说的呀，怎么了？”
“竟然是这么回事......原来是他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难不成套头模就是他？不对，王潇说不是他，既然不是他......还能是谁？等等！难不成是是那个人？”侯伟在这间乱糟糟的办公室中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看的石晴雪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保持沉默。
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侯伟站住脚步，将目光再次投向石晴雪，“你有那个陈小雨的联系方式吧？”
石晴雪反问：“就是郑欣彤的发小？”
“对。”
“有。”
“给她打电话！现在就打。”
石晴雪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翻找着陈小雨的名片，“要问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