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赖皮的狡猾程度，八成已经猜到了咱们的目的。只不过不知道咱们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哪能想到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侯哥这位大神啊！”
“你就别拍马屁了。没这必要。”
“真心话。这招装醉闹事真是太过瘾了，原来当臭无赖的感觉这么爽啊！”
“你上瘾了可还行？”
朱正直嘿嘿一笑，“不敢。有这么一回就不错了，哪能成天当臭无赖。这个赖皮算是把‘做贼心虚’这个词给诠释明白了，明明是咱们主动找他的茬，可他呢？拼了命的想私了！他要不是在逃通缉犯，至于这么低三下四吗？”
“他要不是在逃通缉犯，至于专门针对他吗？弄得一身酒味，我现在都恶心。”侯伟嗅着自己身上散发出的白酒味。
为了把酒鬼扮演好，他不得不往外套上喷酒精，把自己弄得一身酒气，防止赖皮从一开始就看穿他们的意图。
酒精强烈的挥发属性让这股味道即便是现在，仍围绕在侯伟身旁，他都有几分醉意了。
“侯哥，我直接把你送回事务所？”
“我要去另一个地方。”
“行，您说，我这就给您开过去。”
侯伟报出地址，随后闭目养神。20分钟后，朱正直将车开到了地方。侯伟下车后快步走进写字楼，搭乘电梯来到苏涵事务所所在的楼层。
他敲门时，苏涵正在事务所内接待客户，侯伟等了半个多钟头才见到这位美女律师。一见面，苏涵就眉头紧皱，“你大白天喝什么酒？”
“不是喝的，是喷的。”
“还说不是喝的，把外套都喝丢了。”
“很难解释，总之就是过来通知你一声，那个赖皮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
一听这话，苏涵顿时眼前一亮，“你怎么做到的？”
“没啥，起了点小冲突，然后就报警了呗。”侯伟轻描淡写的说。
苏涵微微皱眉，想了想她没有深究，而是问出了另一个更关心的问题，“你前几天让我去问张二宝的问题，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你为什么关心他、他做那件事？”
“因为至关重要。”
苏涵翻了个白眼，“那种事怎么可能至关重要？”
“尿尿很重要的好吧。一天两天不尿没事，再多点身体就扛不住了。”
“那你关心别人排泄的问题干嘛？”
“说了，至关重要。张二宝在案发当晚喝了很多酒，基本是啤酒，这导致他尿出的尿液中糖分会偏高。”
“然后呢？”
“糖分高就会引来小虫子，例如蚂蚁之类的。”
“然后呢？”
“然后这一幕碰巧被我观察到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在另一处地点也发现了蚂蚁。”
苏涵不解的问：“蚂蚁？不是到处都有吗？我这间办公室里也有蚂蚁。”
“蚂蚁是到处都是，但蚂蚁感兴趣的东西很重要。我在案发现场那栋平房的门口看到了一团污渍，而一群蚂蚁就在那团污渍上爬来爬去。经过你向张二宝本人确认，那块污渍是他在案发当晚进入平房前、在门口排泄的一泡尿。”
苏涵嫌弃的拿出空气清新剂，冲着半空喷了几下，仿佛侯伟说的话污染了空气。
“喂，你弄我一身。”侯伟试图躲开。
“那也比你浑身散发的酒气要好闻。”
“我这都是为了工作。”辩解了一句，侯伟继续说道，“除了在案发现场门口发现了蚂蚁，我还在赖皮居住的旅馆房间里发现了蚂蚁。”
苏涵不解的问：“可这也无法将赖皮与那起凶杀案联系到一起啊。”
“只靠蚂蚁当然不行，但别忘了还有尿呢。”
“你要不要这么恶心啊？”苏涵皱眉问道。
“那你说还能管那东西叫什么？要不你来定。”
“你就......你就尽量说重点。”
“真是难伺候。”吐槽一句，侯伟掏出手机给苏涵播放了一段视频。
这是一间极其脏乱差的旅馆小房间，看得苏涵又拿起空气清新剂。“这就是赖皮躲藏的地方？”
“对。也不知道等发现屋子被折腾成这样，旅馆老板会不会骂街。”侯伟幸灾乐祸，“活该，谁让他不查身份证就敢让人入住。算他运气好，要不再等几天，赖皮把他屋里的空调拆了卖钱。”
苏涵仔细寻找着视频中出现蚂蚁的画面，很快就发现在放在窗台上的一团旧袜子上爬着十几只蚂蚁。那双团成团的袜子简直不忍直视，脏污的看不出原本颜色，连看出是袜子都很困难。
侯伟将视频暂停，“没错，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双袜子上。”
“这袜子穿了多久了？”苏涵嫌弃的说。
“十天半个月，可能更久吧。”
“起码也得一天一换啊。有条件的都是一天两换。”
侯伟轻咳一声没有接茬，他忙起来也是一连好几天不换袜子。
“为什么蚂蚁会爬上这团袜子？”
“这就是重点。可能性很多，毕竟蚂蚁这东西好像对什么都好奇。”
“我也很好奇。”苏涵没好气的说，“蚂蚁究竟怎么就重要了？”
“我刚才说了，案发当晚张二宝喝了很多啤酒，他尿液中的糖分偏高，因此蚂蚁才会聚集在他的排泄物周围。”
“这我懂，那双袜子是怎么回事？”
“同一个道理。
“同一个道理？”苏涵重复。
“事实究竟是不是我推测的那样，暂不可知。我反正是把那团袜子塞进赖皮的口袋里了，警方肯定会将他的个人物品封存。考虑到他是在逃通缉犯，他身上的每一件物品都会被仔细检查。如果能从那双破袜子里检测出张二宝的DNA信息，就可以将他与那起凶杀案联系到一起。”
“这足以证明张二宝在案发期间就在案发现场周边！”苏涵立刻跟上思路，“否则他的袜子不可能粘到张二宝的排泄物。”
“没错，由于张二宝在案发当晚喝了很多啤酒，尿液成分特殊，只要对袜子中提取到的样本进行分析，就能确定那是在案发当晚张二宝在自家门口排泄出的尿液。再考虑到是袜子粘到的尿液，进而可以推测赖皮当时没有穿鞋，只穿了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