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奶奶笑着说：“那我可当真了啊。”
“嘿嘿，一言为定！有机会真想让福利院的孩子们见见奶奶，能从奶奶身上学习到很多呢。”
欧阳奶奶好奇的问：“福利院？你是在福利院工作吗？”
宋佳人笑着回答：“算是吧，迟早会回去的，因为那里是我的家嘛。”
欧阳奶奶好奇的打听起宋佳人的情况，宋佳人知无不答、言无不尽，老少两人聊得极为投缘。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侯伟正在脑海中分析着从几位老人口中得知的信息。
这些信息看似零散、并无关联，但结合侯伟在进入这座怡然园后的所见所为，他似乎能从中分析出端倪。
老人们手腕上都佩戴者手环，方便工作人员掌握他们的实时动向和身体情况。换句话说，老人们对工作人员们是单向透明。
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老人们平时使用居住的卧房是无法上锁的，防止突然情况发生时，医护人员无法第一时间来到老人身旁。但这同样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出老人们的房间。
尤其是晚上。一旦老人们入睡，即便有人进出过自己的房间，也无从得知，只要不被惊醒，他们就不可能知晓在睡着时，房间内是否有进出过其他人。
如果有心术不正的人，悄悄潜入老人的房间中，实施违法犯罪行为，犯罪成本极低，完全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怡然园内应该没有发生过严重的失窃案件，否则不会采取这种措施。但没有丢失贵重物品的情况发生，不意味着没有其他不被允许的情况发生。
就比如随意进出老人房间。
按照规章制度，看护人员在进入老人房间时需要打开随身携带的记录仪，防止发生纠纷后无法明确责任。但开关记录仪是员工们自己掌握，在白天时，有同事和老人们的共同监督，不开记录仪的情况鲜有发生。
但如果是夜深人静时呢？值晚班时，工作人员们不会像值白班时那样经常走动。毕竟可以通过手机等终端实时掌控老人们的各项身体指标，还有警告提醒功能，势必会松懈一些。除了定时巡房外，大多数时间应该都是待在办公室中待命。
这就给了想要行不轨之事的人可乘之机，可以找借口独自行动，制造独处的时间。
侯伟不相信存在灵异现象，陈耀阳老人的遭遇只有两种可能：一，他睡糊涂了，把噩梦当作了现实；二，老爷子的确看到了一张大白脸，但那不是什么‘白面鬼’，而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就要好好探究一番此人装神弄鬼的目的。
侯伟首先排除了这人是故意装神弄鬼的可能。除了可能把老头吓死、害自己丢掉工作，这种行径没有任何收益。如果接受陈耀阳的说辞，那情况只可能是某个顶着一张大白脸的员工趴在老人的身上，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
这幅画面过于诡异，陈耀阳会认为自己撞鬼了完全不过分，他没有因为惊吓过度而犯病，某种程度上证明了他的身体还不错，起码心脏没什么大毛病。别说是个六十多的老大爷，换个身体欠佳的年轻人，睡得迷迷糊糊时被这么一吓，也容易被吓出点毛病来。
但凡是精神正常的人，都不会开如此恶劣的玩笑，侯伟更倾向于这个趴在陈耀阳身上的人，并不打算把老人弄醒，也不是为了专门吓唬人弄的这么一出。
既然如此，此人爬上老人床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首先可以排除是盗窃。
陈耀阳是一名睡在单人间的老人。他身上不可能佩戴有多少值钱的饰品。在方才和那三位大爷的交流中，侯伟也打听了一下，得知陈耀阳不戴戒指、项链，平时连手表都不戴。即然身上没有值钱的物件，那人就没必要对熟睡中的陈耀阳进行细致的搜身。
退一万步讲，即便就是要搜身，也没有爬上床、和躺在床上睡觉的老人贴在一起的必要。站在床边就干了。
其次，侯伟认为可以排除报复的可能。
如果是陈耀阳和某名看护发生矛盾——不可能是其他老人，因为在深夜擅自离开房间，看护人员会收到警报——此人趁着晚上前来报复老人，一旦在老人苏醒或是发生意外，即便第一时间逃走了，之后也不可能逃脱追责。
陈耀阳在第二天的确发觉自己小腿上多了一处淤青，但大概率只是意外导致。侯伟了解很多老人的小腿会持续性水肿，即便轻轻一碰，也会出现淤青。
不为财，不为恨，是什么驱使一名护工在深夜闯入陈耀阳老先生的卧房中，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诡异举止的呢？
“伟哥哥？伟哥哥？”
“啊？什么？”侯伟回过神来，看向冲自己说话的宋佳人。
“欧阳奶奶要去睡午觉了，我送她回房间。”
“好，那我在一楼等你。”
“好的。奶奶，我扶着您。”宋佳人搀扶起欧阳奶奶，两人走出了房间。
侯伟收回目光，看向房间内的摆设，但是这样一间活动室，就已经是很多老人为曾享受过的奢侈了，而在这栋福顺楼内，整整一层楼都是类似的用来给入住老人们解闷、休闲的房间。
老人们似乎被照顾的非常好，但是否在未被注意到的犄角旮旯中，潜藏着不为人知的肮脏呢？侯伟不知道。
等到宋佳人返回后，侯伟给赵倩打了通电话，告知对方他们要离开福顺楼。赵倩亲自将两人送到福顺楼的门口。
赵倩说：“欢迎两位随时再来，老人们都很喜欢你们。”
“主要是喜欢佳人。”玩笑了一句，侯伟问道，“我听佳人说欧阳奶奶住在三楼？”
“对。”
“没换过房间吗？”
赵倩摇摇头，“一直都是在三楼。”
“去年年底，欧阳奶奶房间的楼上房间是空着的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倩意外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