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累。
结束了一天的繁忙，男人松弛的躺在床上发呆。看了会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景，他拿起手机，打算和平时一样，在睡觉前看会直播。
点开直播软件，他划动屏幕，随意翻找着感兴趣的直播。和大多数人不同，他不会关注几个固定的主播，而是把每一次点开直播软件都当成是一次寻宝之旅。
有时他会找到很新奇的内容，但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坦然的浪费时间，等待睡意降临。
相较于那些热度爆表的大主播，他更喜欢看没几个人看的小主播。他时常能从这些无人关注的直播间中挖掘出惊喜。
上个礼拜，他无意中点开了一个只有四个人观看的直播间，主播没有开摄像头，只能听到咕叽咕叽的古怪声音。他当时没听出来那是什么，过了几天，他拉肚子时才意识到那声音的出处。
今天会发现些什么呢？他感到胸膛中有一丝丝悸动。
嗯？这是什么？等比例人偶吗？
一个稍显古怪的直播间封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封面是一处昏暗的空旷场所，像是在一座废弃工厂，画面的正中央摆着把脏兮兮的靠背椅，一个穿着华丽长裙的女孩就坐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般耷拉着脑袋。他不确定是真人还是硅胶玩偶。
就它了。男人点进直播间，好奇的看着直播画面。
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张截图，因为画面毫无变化，又看了十几秒，他意识到这是直播画面，椅子前微弱的烛光在轻微摇曳，黯淡的火光没能照亮椅子上的女孩，反而令她更显朦胧。
这应该不是真人，男人想，没谁能保持这么别扭的姿势一动不动。
盯着近乎静止的画面看了片刻，睡意如潮水般涌出，男人不住的打着哈欠，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睡吧，他想，已经很晚了。
换了个姿势，男人侧躺在床上，睡眼朦胧的望着手机屏幕，他的呼吸越发舒缓，随时会跌入梦乡。
晚安，他在心中对屏幕中的洛丽塔少女说，睡个好梦。
就在他即将合眼的瞬间，一成不变的直播画面起了变化，男人下意识的睁开眼，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屏幕。
坐在折叠靠背椅上的女孩动了。
男人眨眨眼挤出泪水，让视线更清晰。
他没看错，的确动了，但女孩动的不是手或脚。
而是她的头。
他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中身穿洛丽塔裙的双马尾少女的头——那颗梳着双马尾的头和纤细的脖颈分离，直直的坠向地面。
啪的一声闷响，头砸在地上，随后滚进没被烛光照亮的黑影中，隐去了踪迹。直播画面中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娇小尸体，拘谨的坐在脏兮兮的靠背椅上。
男人目眦欲裂，灵魂像是被屏幕吸走了，他无神的瞳孔倒映着这副恐怖诡异的画面：昏暗的灯光内，无头少女独自腐烂，脖颈断口处渗出的血玷污了黑红相间的洛丽塔裙。
“鬼啊......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闹人的尖叫是自己发出的。
————，————
“又出事了？”侯伟生无可恋的看着门外的石晴雪，“不用我提醒你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吧？”
打量着侯伟身上的背心裤衩，石晴雪面无表情的说：“我在楼下等你，五分钟。”她转身走下楼梯。
“喂！你耍什么酷啊！”
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侯伟拉开了车门，没等他把安全带系上，石晴雪就发动车辆。
“出什么事了？”
“自己看。”
“神神秘秘的。”拿起石晴雪丢来的平板电脑，侯伟打开桌面上一个显眼的视频，“这是什么？”
“直播画面。”
“这女的是睡着了吗？”
“接着看。”
侯伟不耐烦的盯着近乎一成不变的屏幕，直到画面中那个穿裙子的女孩的头滚落到地上，他才认真起来，“这是真的？”他错愕的问。
“还不确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视频中的场地。”
侯伟皱眉说道：“嗯......像是一座废弃的库房。”
“尹队怀疑是厂房。”
“差不多，你说这是直播画面？”
“对。”
“什么时候的？”
“就在今晚，有人无意中看到了这幕画面，打电话报了警。我接到尹队的电话后——”
“就来骚扰我了。”侯伟将直播视频重头播放，“能确定这是实时直播？”
石晴雪摇摇头：“技术人员说大概率不是特效，法医也说画面中出现的应该是真的尸体。”
侯伟望着屏幕中断头的少女，轻声呢喃：“够变态的。”
石晴雪开车在夜空下疾驰，很快来到了灯火通明的龙山分局。下车后，她和侯伟直奔刑警队所在的楼层。
尹千秋对于侯伟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意外，其余被叫来的刑警队员们同样对此见怪不怪，有些还和侯伟打招呼。
“行了，开会！”尹千秋拍了拍白板，办公区内顿时安静下来，“目前的首要目标是找到这处场地，”他指着贴在白板上的直播画面截图说，“谁有想法？直接说。”
“看样子像是大的库房或是工厂。”一名刑警说。
另一人说：“也可能是废弃的公共设施，类似商场什么的。”
“似乎没有窗户。”侯伟半是自言自语的说。
尹千秋说：“可能窗户被封死了。”
石晴雪说：“画面中没有出现承重柱，应该可以排除地下停车场。”
侯伟问：“不能从直播源入手吗？”
一名技侦科的同事说：“IP地址是国外的，短时间内无法查出真正源头。”
尹千秋斩钉截铁的说：“没时间等！这段直播画面已经在网络中流传，在更多谣言出现前，警队必须给公众明确的答复，避免造成舆情和恐慌！”
石晴雪盯着昏暗的直播画面看，即便把对比度和锐度调到最高，还是无法看出更多信息。
被烛光照亮的是水泥地面，场地很空旷、近乎封闭，符合这些特点的场所在辽江市内比比皆是！而且谁又规定这处场地一定在辽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