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内部完全是一尘不染，还散发着淡淡的人造香精的味道，难不成有人清洗过这柜子？而且就在最近？
石晴雪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从死者郭倩家离开后，石晴雪坐进停在楼下的车内，她没有第一时间将车开走，而是在封闭安静的车内沉思。
如果心中的猜想贴近事实，李达或许真的与女友郭倩的死无关！他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是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
甚至连那群被捕杀的野狗，也都只是这场惨剧中的偶然因素，它们的存在让这起案件变得更扑朔迷离。
野狗和李达所起的作用本质上是相同的，他们都成为了笼罩在真相上的迷雾。
思来想去，石晴雪掏出手机，给侯伟打去电话，她不知道还能找谁商量，侯伟的名字是第一个从脑海中冒出来的。
“喂？我今天没空，别来烦我。”
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石晴雪愣了几秒钟，又打了过去，这次她抢在侯伟前说话：“我没打算找你，只是有件事想请教一下你的意见。”
“200，你知道价钱的。”
石晴雪翻了个白眼，“一会儿就转给你，你先帮我把把关。”
“OK，”手机传出侯伟懒散的回应，“说的尽量简单，我正困着。”
“现在是白天！”吐槽了一句，石晴雪将脑海中那个惊世骇俗的想法讲给电话另一端的侯伟，尽量做到言简意赅。
听过后，足足沉默了半分多钟，侯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要真是你说的这种猜想，那还真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石晴雪承认：“确实是掺杂了太多偶发因素。”
“抛开表象看本质，你的这一猜想到并非是无稽之谈。符合你描述的条件的人不多，一定就排徊在死者身边。此人应该不引人注目，在他人眼中是个毫无存在感的透明人，只有这样你的猜想才有可能成真。”
“我怀疑可能是邻居。”
“不，不，不。最不可能的就是邻居，邻居是住得最近的陌生人，很难掌握郭倩的行踪，最可能的是她的同事。”
石晴雪点点头：“我也想到了是同事的可能。”
“而且应该不是同部门的同事，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这应该不可能吧？如果连话都没说过，此人怎么会对郭倩做出如此变态的举动呢？”
“你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变态的想法，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行为逻辑，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即便郭倩可能连这名同事都不认识，但不妨碍这名同事将她视为禁脔。变态之所以是变态，就是因为他们不同于常人。”
石晴雪嘟囔道：“好吧，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确实是够变态的。”
“你是警察，不用怕变态，200赶紧转过来啊。”说完侯伟就挂断了电话。
“烦死人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石晴雪还是将200块钱转了过去。在车内整理好思路后，她发动车辆，向着郭倩生前任职的公司驶去。
在案发后，有分局同事去过这间公司，不过也只是去了解死者的情况，并没有做深入调查。此次前往，石晴雪打算检查一下公司员工名单，从中筛选出有可能存在作案嫌疑的人。
一路无话，石晴雪找到了郭倩生前工作的这间中等规模的公司，将来意告知公司前台后，她被带去一间会客室，等待相关负责人来接洽。
几分钟后，一名自称是副总经理的男人走进房间，一番交流后，对方爽快的同意配合警方的调查，愿意提供员工信息。
为了不打草惊蛇，石晴雪没有让这位公司高管在工作群内公开询问各部门员工在案发当晚的动向。这间公司总共只有37名雇员，石晴雪打算逐一和这些人取得联系，调查他们在案发当晚的不在场证明。
忙完这一切，石晴雪离开了公司，在路过这层的卫生间时，她进到女厕所方便了一下，出来时刚好和一名男清洁工撞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清洁工慌忙后退。
“没事。”石晴雪善意一笑，站到镜子前洗手，注意到正在拖地的清洁工的手上包着纱布，她随口问了一句：“手受伤了还工作啊。”
“没事，就是被热水烫伤了，已经快好了。”男清洁工小声回答。
“被烫伤很疼，不能沾水。”
“纱布包的很厚，没事。”
“那您忙。”擦干手，石晴雪转身离去，她转的有点急，刚沾水的大理石地面又湿又滑，石晴雪踉跄着就要摔倒。幸好男清洁员手急眼快拖了她一把。
“谢谢您！”石晴雪惊魂未定的说，她用力抓紧清洁工的手臂，这才没摔下，“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
石晴雪稳了下心神，余光瞥见清洁工外套口袋里冒出的一小瓶药，像是因为她方才那一抓、把清洁工的外套险些扒下来，口袋里的东西都冒了出来。
“你那瓶药要掉出来了。”石晴雪出声提醒。
“啊，是烫伤膏。”清洁工将药瓶塞回到口袋深处。
石晴雪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那名清洁工也在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四周安静的听不到一丁点声音，仿佛整栋大楼只剩下他们俩。
男清洁工先动了，他猛地将手中的拖把砸向石晴雪，后者早有防备，闪身躲过，可紧接着就被装满水的水桶砸了个正着。
石晴雪后背撞在洗手池上，手匆忙撑住台面，没有摔倒。趁这个功夫，男清洁工已经手忙脚乱的跑上走廊！
“站住，别跑！”忍着痛，石晴雪追了上去。那人已经跑过走廊转角，能听到有惊呼声传来。石晴雪担心这人会挺而走险去携持人质，又加快了速度。
如果不是那个冒出来的药瓶，石晴雪不会意识到此人在说谎。那人也是下意识的说那是烫伤膏，但石晴雪瞥见了药瓶上的字，那分明是碘酒！这东西不能用来治疗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