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晴雪问：“你当时不觉得这人很奇怪吗？”
男收银员回答：“是有点与众不同，现在的顾客大多是扫码付款，很少有他那样付现金的了。而且他穿的还挺多的，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
石晴雪在心中叹了口气，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从超市内的监控可知嫌疑人是孤身一人来的，而且全程没有摘下手套或是与人交流，唯一和他面对面的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收银员，连他也说不出那人的模样，看来是白来一趟了。
就在石晴雪有些气馁之际，那名男收银员自顾自的说：“不过那人应该是经常去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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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个球吧，不能总让自己绷着，时不时的也得喘口气。
作为这座城市的纪律委员，我身上的担子还真是重啊，只不过是从家到球场这不到40分钟的距离，我已经看到了闯红灯、大声喧哗、恶意鸣笛和打架斗殴等不文明现象，这些白痴应该心存感激，今天纪律委员不上班。
收回目光，我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我感觉很热，但没办法，我必须把全身都包裹在衣物中。
我还算好的，那些顶着大太阳穿廉价西装的人才真是惨，几十块的白衬衫被汗水都浸透了，可他们仍在卖力的向一走一过的冷漠人群，推销连他们自己都看不上的商品。
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对陌生人笑脸相迎呢？
那个被我亲手掐死的白痴，他死时就穿着类似的衣服，谁能想到呢？在学校里叱咤风云的小霸王，走出校门后，就只能当个人厌人烦的保险推销员，连底薪都没有，全靠提成活着。
我想他应该时常会梦到在学校里的日子。
那时他是个人物，同学们都怕他，连老师都不愿意招惹他，他隔几天就换个女朋友，都是那些傻不拉几又很丑的女混混，这就叫做臭味相投吧。
但等他步入社会以后，这一切全都烟消云散，没有人看得起他，他再也无法用拳头来恐吓他人。
和他重逢时，我真的很失望，我曾那么恨他，恨到了骨子里，可我恨的人却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废物，完全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胖的就像是另一个人。
他没有认出我来，我的变化也很大，和上学时眉清目秀的柔弱男孩相去甚远。我主动接近他，和他成了朋友，经常一起出去喝酒谈天。
他在一次喝多后向我吹嘘自己上学时有多么风光，是学校里的大哥，手下有多少小弟。这些我都知道，我等待着他说出那件改变我人生的事。
我没等太久，很快他就用吹嘘的语气说自己把情敌欺负的自杀了。
没错，当年我的确被他们逼割腕自杀，那时的我不懂，不是把伤口划开就能死，伤口要是太浅，血液会自行凝固，根本死不了。
这件事当年被压了下来，很多同学以为我真就死了。但我没有，我活了下来，还一一找上当年我逼上绝路的人，亲手把他们干掉。
我把这个领头的留到了最后，可我真的很失望，他直到咽气都没有认出我来，我准备的话全都没用上，我没心情跟这样一个窝囊废浪费时间，我只是开着他的车，拉着他去到一处悬崖边，然后目送他和那辆车一起滚落山崖。
没有爆炸、没有烟火，只有一连串的磕碰声，随后恢复沉寂，山谷间多了堆废铜烂铁，而我却没有半点喜悦，心中的愤怒仍在沸腾，似乎永不止息。
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我至今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知道这一秘密的人除我之外都死了。或许可以找个人跟我一起背负，我眼前浮现出她那张看起来总是很愁苦的小圆脸，我摇了摇头，她或许不会因此厌恶我，但我也不想收获她的同情。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那座体育馆，是时候抛下一切烦恼，沉浸在挥汗如雨的运动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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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在超市买了两个运动护腕应该是要自己用！”石晴雪兴奋的说，此刻她正驾驶车辆在马路上飞奔，坐在身旁的侯伟紧紧抓住安全带，“不用这么着急，你慢点开。”
石晴雪说：“又没有超速。”
“别睁眼说瞎话！”侯伟说，“他购买物品的超市距离案发现场足够远，这让他在心理上觉得安全，才会不自觉的透露出自己的信息。”
石晴雪点点头：“幸好那位收银员也喜欢打羽毛球，看到凶手购买的运动护腕才会跟他聊起羽毛球的话题。”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是该来点运气了，调查进展到现在，我们已经做了太多的无用功。”
“走狗屎运就偷着乐去吧。”
石晴雪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收银员和凶手就网球话题聊了几句，谈及了平时经常去的场馆，他应该不会在这一话题上撒谎吧？”
“即便没说谎，你觉得他现在有心情去打羽毛球吗？这大热天。”
“正是因为热才要去运动运动出汗啊，而且场馆内又不是没有空调，总之去碰碰运气，他总不能打球时还把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吧，就算近期他没去过，说不定能找到之前跟他打过球的球友，只要能拿到这人的画像，就能打破僵局。”
“倒是挺会做美梦的。”
石晴雪充耳不闻，沉浸在找到线索的兴奋中。
开车来到凶手和收银员谈及过的运动馆后，侯伟和石晴雪分头行动。侯伟去场馆内碰运气，石晴雪则是去和场馆的工作人员沟通，寻求他们的帮助
当得知场馆内的监控视频最多只会保存两周时，石晴雪多少有些遗憾，他让工作人员把目前保存的监控视频拷贝好后发给龙山分局。
进入这座运动馆并不需要进行身份登记，只要花钱买票就可以，票价不算贵，即便是在工作日的下午，这里仍旧热闹非凡，从几岁大的孩子到白发苍苍的老者，都在这里享受着运动带来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