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刺耳的敲击声，这声询问将石晴雪从恐怖的梦境中拽回现实。她猛然惊醒，从方向盘上坐起，茫然的望着传来敲击声的车窗。
车窗上悬着一张人脸，那人凝眉瞪眼，表情非常严肃，石晴雪吓得诶呀了一声。
“没见过帅哥？叫唤什么啊。”
石晴雪眨眨眼，认出站在车窗外、正俯身盯着自己的人是侯伟时，她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你把车停在我家小区外，你问我？”
石晴雪打量四周，这才发觉她停车的位置刚好就在侯伟所住小区的正门附近，“还真是巧了。”她小声嘀咕。
“有病。”骂了一句，侯伟绕到副驾驶一侧，拉开车门坐进车内。他将手中的豆浆塞进还有些迷糊的石晴雪的手中，“清醒清醒吧，大姐。把你嘴角的口水擦干净。”
石晴雪忙抹了几下嘴角，用手机屏幕当镜子照了照，“哪有口水？”
“喝你的去吧。”侯伟看着他那一侧窗外的车水马龙，“炭疽投毒案是你在办？”
“你怎么知道的？”
“案件发生在龙山分局辖区内，你又这么一副鬼样子，你说呢？”
石晴雪低头看了眼衣服，皱巴巴的很不像样，“这几天忙的连轴转，实在是顾不上其他。”
“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颜面，也得顾及顾及分局的颜面吧。谁家小姑娘像你这样邋遢？”
石晴雪反驳道：“你一年到头就一套衣服，好意思说我？”
侯伟抖了抖自己的淡米色风衣，“时尚懂吗？”
“屁！有几个人像你一样，衣柜里挂满了一模一样的衣服！”
“那证明我是个专一的人。你有功夫跟我废话，莫不如回家洗个澡。”
石晴雪脸颊泛红，小声嘟囔：“我刚洗过。”
“闻闻自己身上那股味吧，还是说你已经免疫了？”
“我身上没有味道！”石晴雪恼羞成怒的说。
侯伟哼了一声。
喝光豆浆后，石晴雪又把侯伟手里的小笼包抢了过来，几口吃了下去。胃里塞满食物，她终于感觉身体舒坦了，慵懒的靠在车座上，不时打个饱嗝。
“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侯伟嫌弃的说。
“只要能破案，我这辈子不洗澡都行。”
“打住，为了你同事着想，你还是勤洗洗澡吧。”
石晴雪翻了个白眼，“我比你爱洗澡多了。”
“没看出来。”
“懒得理你。”顿了下，石晴雪瞄着侯伟问：“那两起炭疽投毒案你有关注吗？”
“我倒是想不关注了，架不住新闻成天播啊。”
“因为确实很棘手啊。目前已经造成一死一重伤。那个道德败坏的教授虽然保住了命，但他这辈子也无法再对女学生下手了。”
“你们最好尽破案，再闹下去，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惊天言论。”
石晴雪好奇的问：“那帮闲得蛋疼的网友又说什么了？这几天我忙的团团转，根本没关注这些。”
“能有啥？就是散播极端言论呗。一个个全是二极管。但凡在网上说话要负责任，这群键盘侠就不会嘴这么臭。死去的那个叫张乾的，听说不地道，坑自己过世粉丝的父母，有很多人为他的死拍手叫好。”
石晴雪点点头，“这倒不意外。”
“至于那个保住一条命的色狼教授，引起的公愤就更大了。很多人都遗憾他没死成，甚至埋怨你们救了这种人渣一命。”
石晴雪苦笑：“我也从心底里鄙视贾耀华这种人，但有人想替法律惩治他，这绝对不行，私刑可能会颠覆整个社会秩序！”
“你说这些没用，要是人人都讲道理，人类早就奔向星辰大海了。”
石晴雪叹了口气：“追根到底，还是我们没能抓住这名投毒者。”
“你们应该有进展了吧？不然是怎么及时挽救那个色狼教授的。”
“只是运气好。”石晴雪三言两语，在不透露关键案件信息的前提下，将这几日调查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侯伟听过后，不由得啧了一声，“说白了，你们还是对投毒者一无所知。除了这家伙喜欢穿黑色兜帽衫。”
“是，我就怕这两起案件发生后，他不会再穿兜帽衫了。”
“换个颜色，穿个灰的、蓝的。”
石晴雪无奈苦笑。
“两名死者天差地别，但不好说他们是否私下里有来往。”
“到目前为止没有查出张乾和贾耀华有任何交集。这两个人在年龄、地位、阶层上差距过大。我的同事正在调查两人的关系网是否存在交集。”
“真不好说，说不定张乾的二舅姥爷的亲侄子的外甥女，和那个色狼教授的女儿的同学的男朋友的邻居认识呢。”
“你是在说绕口令吗？”石晴雪吐槽。
“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只需要四个人，你就可以与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连接上。”
“这不是一句戏言吗？”
侯伟耸耸肩：“就当是自我安慰吧，要是确定投毒者是随机投毒，你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是啊……”石晴雪忧心忡忡的看着车窗外热闹非凡的街景，无数的人、车沐浴着晨光，各自奔向单位、学校，他们中的哪一位会成为下一名受害者呢？石晴雪不敢想象下去。
“你手上不是有投毒者在辽江师范学院出入的监控视频吗？”
“对，怎么了？”
“我看看。”
望着侯伟伸过来的手，石晴雪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将将手机递了过去。
“这段视频是将出现可疑男子身影的监控视频拼凑而成，囊括了此人进入辽江师范学院到离开的全过程。他总共只在校区内逗留了27分钟，在受害人贾耀华办公室所在的信辉楼旁，他驻足停留了6分半钟。
“在这27分钟中，可疑男子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交流和接触。他的打扮在学生中也并不算特别显眼。
“在离开校区后，可疑男子拐入一处巷口，巷子内没有被监控探头覆盖，因此无法追踪他之后的行踪。他来时同样是从一条小巷走出，很明显对辽江师范学院周边街区的情况有所了解，有意识的在避开监控探头，隐藏自己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