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手机传出的侯伟懒散的话语，石晴雪翻着白眼问：“有兴趣跟我走一趟吗？”
“我最近可没惹事啊。”
“不是请你回局里喝茶，我要去调查案子，你跟着来吗？”
“投毒案？”
“没错。事先说明，没好处拿。你爱来不来。”
“去，干嘛不去？起码你车里还有空调，我这事务所都快成蒸笼了。你就在楼下？”
“对，赶紧的，我只等三分钟。”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石晴雪干脆的挂断电话。
两分钟不到，侯伟走出了路旁那栋灰色大楼，径直向停在路旁的石晴雪的车走来。
坐进车内，他不满的说：“你这大小姐脾气能不能改一改？你是求我帮忙，弄得好像我求你似的。”
“嫌我态度不好，你下车。”
“来都来了，岂有不吹冷风的道理？你把空调开大点，省什么呀？你又不是不能报销。”
“胡说什么呢？”白了侯伟一眼，石晴雪发动车辆，向着目的赶去。
前去的路上，石晴雪把相关情况简练说了一番，侯伟听过后连连点头，“这就是老天爷可怜你们，给指了条明路。要是他没在辽江市内买那包纸巾，或者他买到的是老包装的，你们想找到他购买纸巾的场所几乎不可能。”
石晴雪点点头：“的确如此，这款新包装是上个月末才投入市场的，经销商还有很多老包装的库存，新包装纸巾只在两片销售区域内投放，因此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投毒者购买纸巾的确切场所。否则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
“足够他再下几次毒。”
石晴雪心有余悸的点头。
“这是个好迹象。”
“好迹象？”石晴雪瞥了眼身旁的侯伟。
“这人之前可是为了打印一张纸，会跑出去几百公里远。但这次用来投毒的纸巾，他却是在辽江市本地购买的，这说明他开始松懈。”
石晴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可能是他认为无需为买包随处可见的纸巾大费周折。”
“甭管是因为什么，他都在渐渐露出马脚。距离揭开他的真面目应该不远了。”
“我就担心还会出现人员伤亡。”石晴雪眼前浮现出那对坚强的中年夫妇，“而且和前两名受害人不同的是，曹大刚和蔡明夫妇并不是道德品质败坏的那类人，那名投毒者为什么要针对他们呢？”
“那对夫妇是怎么说的？他们近期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石晴雪摇摇头：“曹大刚和蔡明都声称想不到会给他们夫妇下毒的人选。不过他们每天都要接待成百上千的顾客，还会在网络中进行直播，可能无意中得罪过什么人？”
侯伟随口说道：“总不能是那个投毒的去买煎饼，口味不合心意，就憋着要把摊煎饼的夫妇给弄死吧。”
“不能是这种理由吧？”石晴雪纠结的说，“因为没吃好就要杀人报复？什么人会这么干啊？”
侯伟冷冰冰的说：“投毒三回的疯子。”
石晴雪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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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又没死。
是我加的剂量太少了吗？那个色狼教授没死就算了，那对夫妇也没被警察找到啊，他们为什么也没死呢？
新闻里也没说清楚，难不成真就有运气这么好的人？
真没劲。
没死就没死吧，大不了找个机会再光顾一下他们的生意。
那对中年夫妇的小店还真挺火的，这次大难不死后，肯定会更火吧。他们应该谢谢我，给他们带来了如此大的流量。
肯定会赚的比现在多多了吧，说不定以后就不摊煎饼了！雇人来摊，自己当个小老板，每天直播卖货。
说不定能成为明星呢！
没劲，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不过是被人无视的狗屁顾客罢了。有谁会在乎我的想法？
我那天路过他们的小餐车，看着排了那么多人，心血来潮的，就想去尝尝这煎饼究竟啥滋味，咋就这么大吸引力呢？
我规规矩矩的站在队尾，愣是排了半个小时。
就在我即将排到队首时，我眼睁睁看着几个人径直插到我面前，那对在餐车内忙活的夫妻把做好的小吃打包好递给了他们。
原来这里可以订餐，那TM还排什么队啊。
凭啥老客户就会被优先服务？我就得老老实实的忍着被人插队？那浪费的都是我的时间！时间就是生命啊，我凭啥要为了个煎饼果子浪费生命？
我当时转身就走了。也没人在乎我走不走，排在我后面的人，只会想我是个傻逼吧，眼看着排到了还走了。
我记住了这对怠慢我的摊主夫妇。
他们可能都没拿正眼瞧过我一眼，一天接待那么多顾客，哪会记得一个自己走掉的傻子。
但我可没有忘记他们。
可惜呀，我扔的那包纸巾没能要了他俩的小命。
我再去排队，可能要等更长时间吧。没吃到他家的煎饼还真有些小遗憾。
没劲啊，下一个要弄死谁呢？我看着名单上的一个个人名，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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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晴雪带着侯伟驱车赶到这间沿街的小超市，招牌被晒的褪色、泛白，贴在门窗上的商品广告都是几年前的了。
一进入逼仄的店内，整个世界突然暗了下来，堆放了太多商品的货架已经变形，令人心惊胆战。
商店的通道过于狭窄，勉强只能容一人通过。石晴雪站在玻璃柜台前，和坐在柜台后的女店主交流起来。侯伟站在商店门口，冷眼旁观对话的进行。
“他买了包纸，买了包烟，还买了瓶矿泉水。”女店主懒散的摇晃着扇子。
“付的是现金？”
“对，百元钞票。我不想找零，就问他不扫码吗？他说手机里没钱。这要是只买瓶水，我就直接送他了。现在哪有人出门用现金的？我本来算数就不好，生怕给人找错钱了。”
“他付您的那张百元钞票呢？”
女店主拉开收银机，其中一格放着一摞百元钞票，“在这里面。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张。”
石晴雪为难的注视着那一沓现金，足有二十几张，有新有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