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晴雪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百科词条：白磷是一种磷的单质，化学式为P4。外观为白色或浅黄色半透明性固体。质软，冷时性脆，见光色变深，暴露空气中在暗处产生绿色磷光和白烟。在湿空气中约40℃着火，在干燥空气中则稍高。
白磷能直接与卤素、硫、金属等起作用，与硝酸生成磷酸，与氢氧化钠或氢氧化钾生成磷化氢及次磷酸钠或磷酸钾。应避免与氯酸钾、高锰酸钾、过氧化物及其他强氧化性物质接触。
“这东西熔点这么低的吗？”石晴雪惊讶的问。
“所以能被用作武器，你想想呗。”
“所以说是白磷自燃，将慈爱平活活烧死的？”
侯伟耸耸肩：“具体是不是白磷，检查尸体上的残留物就知道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找出谁杀死的慈爱平。”
石晴雪问：“可是白磷这种物质极其活跃，暴露在空气中会立刻自燃，可在起火前的几分钟内，慈爱平都没有与人发生过接触啊，凶手是如何把白磷涂在他胸口上的呢？”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点。”侯伟皱眉说道，“我就在一旁看着。因为泳池的造浪机像是出现了故障，毫无征兆的制造了大浪，把泳池中的人折腾的够呛，慈爱平也没能幸免。他上岸之后一直在忙着照顾信众，在这一过程中，即便有人和慈爱平进行过近距离接触，也不可能往他身上涂白磷。”
“为什么？”
“你能动动脑子吗？”侯伟翻着白眼说，“那些大爷大妈可都是光手光脚，身上除了泳衣、泳帽、泳镜，没别的东西。他们拿什么保存白磷？那东西只能放在冷水里。就算他们在泳衣或泳帽下藏了个小容器，还能徒手将白磷这么危险的物质抹在慈爱平胸口上？不等慈爱平被烧死，他们自己就玩完了。”
“倒也是……”石晴雪转头看向那群惊魂未定的大爷大妈们，这些年过半百的老人们聚在一起，像是受惊的小鸡，失去了庇护他们的鸡妈妈。
“更何况那些人可都是慈爱平最衷心的信徒，虽说不至于为了慈爱平死，但为了他倾家荡产可是在所不惜，这些人没理由、也没能力杀死慈爱平。”
“其他人也接触过慈爱平。在这座游泳馆内和死者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有限，从他们之中肯定能找出凶手。”
“别这么自信。”侯伟不客气的说，“在警察到来之前，这座场馆太混乱，很多人跑了出去。我要是凶手，我早就把用来存储白磷的容器处理掉了。你现在去搜身也没用，一小块白磷就能要了慈爱平的命，小玻璃瓶就足够了，随手一丢，你能发现的了？”
石晴雪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凉拌。”侯伟双臂抱在胸前，紧盯着站在泳池边的一众人，“更要命的是，与死者有过接触的人根本无法确定具体人数。凶手完全可以趁着泳池因突然启动的造浪机陷入混乱时、趁机接近慈爱平。
“但这存在一个问题，如果是趁此时机将白磷涂抹在慈爱平的胸口上，为何在慈爱平离开泳池后过了将近十分钟，白磷才开始自燃。按道理讲，一接触到空气，这东西就会剧烈燃烧。”
“看来需要咨询化学方面的专家。”石晴雪掏出手机走到一旁，给分局同事打电话，委托他们向专业人士寻求意见。
与此同时，对所有在体育馆内接触过死者的人的问询工作即将收尾，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接受了搜身。如侯伟预料的那样，没有发现可以存放白磷或其他危险物质的容器。
很快，石晴雪得到了权威人士的回复：白磷在接触空气后会快速自燃，最稳妥的方式是保存在冷水中，利用它不溶于水的特性以及水中氧含量少，不足以支撑它自燃。考虑到极端情况，如果往水中注入足量氧气，同样能让白磷在水中燃烧。
石晴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利用白磷来杀死慈爱平的人，无疑对他恨到了极点。被白磷活活烧灼而死的人将会承受剧烈痛苦，如果当时慈爱平能直接跳入泳池中，或许还能活下来，但也要扛过割肉、刮骨的折磨。
毫不夸张的说，慈爱平的胸口被人涂上白磷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必死无疑。
但问题是无论看了多少遍起火前后的监控视频，石晴雪都没能找出将白磷涂抹在慈爱平胸口上的凶手。
按照专家给出的说法，白磷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就会剧烈燃烧，不存在时间空档。凶手又是何时采取何种手段达成杀人的目的呢？
除非是隐形人。石晴雪因自己生出的不切实际的念头苦笑摇头。
调查陷入僵局。
游泳馆内算上工作人员总共有123人，这其中明确接触过死者的总共有34人，其中22人是死者的信徒，其余12人有3名是与死者合影的路人，3名是死者雇佣的保镖，2名助理，其余4人则是游泳馆的工作人员。
侯伟并不在这些人之中，他的确是因慈爱平来到这座游泳馆。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和慈爱平有过接触。因此他被告知可以自行离开。
侯伟当然不打算走，他的好奇心还没被满足，正全神贯注地思索凶手采用的杀人手法。石晴雪当然不会赶他走。有他在场，她心里更有底。她期许这个总是满脑子古怪念头的家伙能破解这桩谜案。
石晴雪同样在为此苦思冥想，根据监控视频显示，最后有过接触的是一名保镖。在之后的生命的最后四分半里，慈爱平再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接触。
整整四分半啊，没有人碰触过死者的躯体，更何况是发生燃烧的胸口位置。寻常人是不会轻易让被人触碰自己的胸口，即便是同性，这种举动也非常奇怪。
更何况慈爱平身份特殊，无论是他的工作人员还是他的信徒，都不可能对他做出这种出格的无理举动。而其他近距离接触过他的人同样没有类似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