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不会拖后腿

她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过节大了去了。不过那是我的事儿,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只管放心,我去古寨不会拖后腿,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毕竟,我比你们熟门熟路。”

张老头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宁掌柜,你这趟要是跟去,咱们得把话说清楚。你到底知道多少?别到时候关键时刻捅刀子。”

她哈哈一笑,放下杯子:“张道长,你还是这么小心眼儿。”

“我要真想害你们,刚才在鬼市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红嫁衣在古寨等着你们,七星龙灯是她的饵。她要李峰的命,也想要他手里的东西。这趟去,没那么简单。”

我盯着她看了半天,心里一阵翻腾。

她这话听着有道理,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通幽阁的东西邪门,她本人更邪乎,大半夜跑来主动掺和,怎么想都不像啥好兆头。

可转念一想,多个人多份力,她要是真能帮上忙,对付红萱的把握也能多几分。

“好,”我咬牙点了头,“你想去就去,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第一个收拾你。”

宁掌柜笑得更开心了,拍了拍手:“痛快!李峰,我就喜欢你这股狠劲儿。放心,我要耍花样,也不会挑你们仨下手。行了,天不早了,你们歇着,我明早跟你们一块儿出发。”

说完,她拎起灯笼,转身出了门。

那盏灯的光在门外晃了晃,像是鬼火似的,很快就没了影。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可那股诡异的气氛却散不掉。

“她到底啥意思?”我低声问,眼睛还盯着门口。

夜凌冷哼一声:“不好说。这女人藏得深,多半有自己的打算。不过她说得没错,红萱在古寨等着你,多个人手总比没有强。”

张老头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峰,你今晚睡踏实点,明天路还长。”

我点点头,可躺回床上,脑子里还是乱得不行。

宁掌柜那张笑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总觉得她那双眼睛藏着啥我看不透的东西。

风声还在窗外嚎着,像有啥东西在外面转悠。

我攥紧了斩鬼刀的包裹,心里默默念叨——九九,等我。

天还没亮透,我就被一阵低沉的敲门声吵醒。

睁开眼,屋子里黑乎乎的,油灯早就灭了,只剩窗外透进来的那点灰白光。

张老头和夜凌已经起来了,一个在收拾东西,一个站在窗边盯着外头。

我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开门,宁掌柜果然站在那儿,还是提着那盏小灯笼,昏黄的光在她脸上晃来晃去,像个鬼影子。

“走吧,天亮前得出发。”她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可那股子阴森劲儿怎么都盖不住。

我没多废话,抓起包裹,跟他们出了门。

外头雾气浓得跟棉花似的,啥都看不清,风吹过来带着一股湿冷的腥味儿,像血混着烂泥的味道。

街上安静得吓人,连个狗叫都没有,只有我们几人的脚步声在雾里回荡。

宁掌柜提着灯笼走在前头,那光在雾里晃悠,像个引魂的鬼火。

古寨在城外百多里,路不好走,得翻山越岭,还要过一条河。

张老头昨晚就说过,这条河是去古寨的必经之路,叫“哭魂河”,听名字就不是啥好地方。

听说那河里淹死过不少人,水面常年飘着雾,晚上还能听见哭声,附近的老百姓都不敢靠近。

走了俩钟头,天边刚泛起点鱼肚白,我们就到了河边。

雾气在这儿更重,水面黑得像墨,隐约能听见“哗哗”的水声,可那声音听着不像是正常的流水,倒像是有人在水里扑腾挣扎。

我站在岸边,盯着那片黑水,心里一阵发毛。

“得过河,”张老头皱着眉,低声说,“古寨就在对岸,过了河再走个十来里就到。”

我点点头,可眼睛还是离不开那水面。雾里隐约飘着点白影子,像人形,可一眨眼又没了。

我攥紧了包裹,手心全是汗。

宁掌柜站在旁边,低头摆弄着她的灯笼,像是没察觉到这地方的邪乎。

“怎么过?”我问,声音有点哑,“有船吗?”

张老头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符,嘴里念了几句咒,然后往水面上一扔。

那符啪地烧起来,化成一团火光漂在水面上。

火光照亮了河面,我这才看清,水底下好像有啥东西在动,黑乎乎的,像一团团头发飘来飘去。

“船没有,”张老头沉声说,“这河邪得很,普通的船撑不住。我用符开路,咱们得走水路过去。”

“走水路?”我愣了一下,盯着那黑漆漆的河面,心里直打鼓,“这水看着就不对劲,走水路会不会有事儿?”

夜凌冷冷接话:“有事儿也得走。不然你想咋办?绕路过去,三天都到不了。红萱可不会等你。”

我咬咬牙,知道他说得有理,可那股不安还是压不下去。

河面上的雾越来越浓,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黑影晃来晃去,像有啥东西在水底下盯着我们。

我胸口的符印又开始发热,像在警告我啥似的。

“要不咱们坐飞机吧?”张老头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犹豫,“古寨那边有块平地,能落飞机。从城里包一架小飞机,俩小时就能到,比走水路稳当。”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坐飞机确实比走这鬼河靠谱,可还没等我开口,宁掌柜冷笑一声,打断了我们。

“飞机?”她抬起头,眼神阴得吓人,“张道长,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咋的?这地方上空全是阴气,飞机飞过去,你是嫌命长?”

张老头皱眉:“啥意思?”

宁掌柜放下灯笼,慢悠悠地说:“哭魂河上头那片天,几百年前就邪门。”

“听说那时候有个村子被水淹了,死了几百口人,怨气冲天,硬生生把那片天给染黑了。”

“后来有人试过飞过去,全都掉下来,连尸首都找不着。你要坐飞机,行啊,别拉着我们一块儿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