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坛,狐尾(求追读)

陆然抬头。

一条锦鲤自高空坠落,钻入水中,掀起一小片水花,而后归于平静。

咕噜。

一口气没憋住,陆然赶紧回过神来,捂住嘴巴,下到吕书幼身边,将少女背起,河床破开,两人一同钻出,奋力地向上游去。

意识模糊的最后瞬间。

陆然一把破开了水面,抓住岸边的芦苇,最后在用力将自己与吕书幼半截身子送到岸上,这才双眼一沉。

“快!快!”

“找到了,快告诉吕大人!”

“来人,搭把手啊!”

意识像是漂浮的船,偶尔破开海面,听见些动静,大部分时间仍在沉寂。

陆然感觉从未如此需要那把时刻哀嚎的剑胎。

至少可以让自己提提精神。

不至于这般晕过去。

慢慢。

又毫无征兆的看见了胡桃夭,一条毛茸茸的狐尾缠了上来,裹住身子。

好暖和。

……

……

与此同时。

千山万水之外,胡桃夭身后几条尾巴扬起,掀起曳地分叉长裙,露出细腻大腿。

胡桃夭手指白莹如葱脂,抓住尾巴,无心分神,正在伏案,另一只手提着笔。

只是本该写诗的宣纸上,不知怎么,渐渐写了副水墨画。

山川神祇。

滔天巨浪。

交织的线与气,几下笔墨,一个少年的身影便跃然而上,活灵活现,最后用上了朱红,点在少年腰间。

“又是那个香囊。”

胡桃夭放下笔墨,端起宣纸,左右看看,她这间闺房,满是诗词歌赋,皆是上等词句。

本不该有画。

可她想了想。

还是走到一处,将从前写下的诗句摘下,将这幅画放在了陆然诗句的旁边。

相得益彰。

让她自己颇为满意。

狐尾摆动,落了下去,落在修长玉如的美腿旁,随着她走动,最终推开窗,望了出去。

霎时间。

京城之内,行人牵马,摩肩接踵,天官俯视,盛世隆隆!

头顶上,牌匾铁画银钩,赫然写着——天坛!

……

……

夜幕降临,朔风凛冽。

走廊上有通明的火把,映得纸窗一片透亮,屋里的暖炉烧着上好的煤精。

不时有郎中进出。

陆然睁开眼睛,模糊的重影渐渐归一,嗓子发干到说不出话,侧过身躺着,终于离发烫的小香囊远了些。

见陆然有动静。

昏昏欲睡的看守一惊,连忙向着外面跑去,不一会,门外走廊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师父。”

“躺好便可。”

吕迁之按住陆然,脸上带着歉意与欣慰,按住陆然的同时,也顺着坐在了床边,从郎中的手中接过汤药。

“此事是为师的疏忽,险些害的你与书幼丧了命。”

吕迁之自责。

陆然没有表示,继续倾听。

“这次,多谢你救书幼上来,这件事,算为师欠你的。”

吕迁之声音郑重。

“谁也想不到,那荒寂的河流中,竟然还能藏有一个河神,按照州县志记载,这里的河神应当早就被斩杀了才对。”吕迁之连连摇头。

陆然听着吕迁之的话,再对比河神消失前看见的画面,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

“为师对不住你。”

吕迁之摇动汤药,将汤水弄到一个不烫的温度,随后放在床头的木桌上。

两人还未交谈几句。

随后又有一群小吏匆匆忙忙跑进屋子,覆在吕迁之身边,吕迁之倏然眼前一亮,而后拍了拍陆然,勉励一番,匆匆离去。

陆然武道第二关,五感强化,清晰地听见了小吏说的话。

吕书幼也醒了。

醒了就好,自己的努力,不算是白费。

陆然起身,一群郎中马上靠了过来,帮着陆然整理。

喝了口药,润了润嗓子,转而一想,吕书幼都不是武者,怎么也同自己差不多的时间醒来?

张口问了问一旁的郎中。

接过对方也都支支吾吾,最后还是个年岁大的郎中告诉了陆然。

原来是这段时日,大儒吕迁之日夜以浩然正气洗礼吕书幼的身子,才让吕书幼这般弱的身子能同武者一般二五的时间醒来。

陆然听后一怔,摇了摇头。

怪不得。

他知晓,所谓的浩然正气,不过就是血气的一种表现形式,本质上来说,这是一位第八关的武者在以自身精纯血气为吕书幼洗礼。

能不快吗?

这个三六九等的世界啊,便是费劲了心力成了武者,但在资源上,还是同样比不过世家弟子。

不过他到也没什么自艾自怜的抱怨。

只是些许感慨。

他绝不缺少自信,他对自己向来有充沛的信心。这种自信的基础前提,是他自知!

意识微微一动!

青烟凝成古朴篆文。

【获得邪祟之精:440】

【地煞:可升级】

【440】!

送走了河神,竟然一瞬间给了自己200点邪祟之精,不愧是河神啊!

给的奖励,就是比什么桃花道人之流的要多!

有邪祟精华,心底就踏实!

而且。

等再锤炼锤炼剑胎,给它升级到名刀司命,自己也有浪的资本了!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他已经见识过了,动辄改天换地,这是自然的伟力,与武者凝练自身的路不相同。

“幸好,我也有!”陆然嘴角勾起,不就是神明吗?他也有,唤作十殿阎罗!

这条路,无需苦修,只需按部就班的推演,便可这般强大,实在叫人向往!

哪怕冒着被盛世王庭发现的风险,他也愿意修行!

更何况。

连大儒吕迁之都发现不了,那就更没得说了,完全可以当做自己的底牌。

龙象拳烂大街了又如何?

自己有底牌!

这就是底气!

请走了几位郎中,陆然慢慢掀开被子。

腰间微微发热,陆然低头,依稀感觉这香囊似乎也有些洗礼作用。

推开门。

从这往下望去,自己同三爷的屋子还亮着微光,都这么晚了,三爷居然还没睡,陆然披上衣服,往外走去。

想了想,又将屋内还未使用煤精搬起,放在身前裹着,一口气全搬了回去。

“三爷!”

陆然推门,看见三爷眯着,也不知睡着了还是清醒。

感受门响,三爷猛地回头,看见陆然后神色一喜。

“娃子,你可终于醒哩!”

三爷马上从地上起来,走到门口。

陆然转身将木门合上,冷风终于不再灌进来了。

“那些郎中说你这几日便有转醒的迹象,果然没骗我哩!”

三爷过来,老脸上笑出皱纹。

“这段时间,担心死我嘞!”

“快,饿坏了吧?!”

三爷拉着陆然便往屋里走,桌子上是五盘菜,还热着,四道荤菜,里头的油水还冒着热气。

“娃子,你先歇会,三爷给这菜热热。”

三爷端着盘子,屋里的灶火还未熄,这一夜的时间,也不知道这般热了多少次。

陆然不怕旁人轻视,不怕他人鄙夷,最承受不了的,却是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