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道歉

闻巧云荚越吵越凶,闻家的人也围过来,云荚虽然气势未减,可到底难敌闻家这么多人。

赵嫦曦本只想让邕王妃看场闹剧,哪里想到闻巧动起手了。安和才要说什么,回头时早就没了赵嫦曦的身影。安和就要跟上去,却叫邕王妃拦了下来。

闻家的家丁护着自家姑娘的颜面,已经在外头围了个圈,这可是让闻巧更无所顾忌。

赵嫦曦要往里走,可被拦了下来,她有些恼了。

“我是陈家的赵姑娘,还不让开!”

外头的几个家丁互视一眼,并没有把赵嫦曦放眼里,语气里更满是嘲弄,“陈家不是陈姑娘就是陈公子,怎么会出什么赵姑娘?”

赵嫦曦袖下的手都在抖,她回头去看。巷子里的动静再大,街上行人只见闻家家丁的气焰便都只敢偷摸看一眼,根本不会靠近一步来看这热闹。

里头云荚叫嚣的声音仍在,只是话有些说不完整,随之而来是一个接一个的耳光声。赵嫦曦不敢去想,云荚的脸会变得如何。

“我说让开。”,赵嫦曦的眼眶都是红色,声音都大了两分。见闻家家丁依旧不在意的样子,赵嫦曦索性心一横就要与闻家的人拼一把。

这时,一把长剑忽然横在赵嫦曦与闻家家丁中间,只是更近闻家家丁一些。长剑泛着寒光,紧逼着闻家家丁后退。

赵嫦曦转头去看,竟是安怀,同行的还有陈宴初。

陈宴初走上前左右打量赵嫦曦没有受伤才定下心来。

家丁已经散开,云荚闻巧几人逐渐露了出来。马夫由几个家丁扣着,云荚与闻巧的丫头撕扯着,闻巧则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察觉身后的动静,闻巧回头去看,顿时觉得天都塌了。只听她声音都有些颤抖,“陈…陈三郎…”

有人来了,赵嫦曦自然不必过于强势了,只见她垂着脑袋后退了一步,红着眼躲在陈宴初身后,好不可怜,“世子,三哥哥,快救救云荚吧。实在不知道闻姑娘怎么了,当街如此对待云荚。”

原本嚣张的云荚此时也泄了气,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脸控诉着,“求世子三哥儿做主,我替姑娘到马车上拿东西,才遇到闻姑娘。就听闻姑娘出言不逊折辱太太和姑娘,我不过争辩几句,她就带着人毒打奴婢。”

赵嫦曦擦泪的手一顿,原以为云荚脾气冲些,怕她见了陈宴初安怀依旧嘴硬,赵嫦曦才期期艾艾替她遮掩挑衅闻巧的事,没想到云荚也是个机灵的。

闻巧急了,正要分说,可是陈宴初的一张脸早就沉了下来。

陈宴初知道道观一事,云荚与赵嫦曦的性子他也知道。闻巧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陈家,即使再好的性子也是忍不了了的。

安怀收起长剑,这是陈家与闻家的事,他不好过多言语的。

“闻姑娘,我与令尊也算是同僚,两家也在官场上交际不浅。之前本就是看在令尊的颜面上未曾计较。不想你再次言语羞辱我主母与我妹妹,恕我无法宽宥。此事我必然会到闻家讨个说法。”

闻巧不识安怀,可是听见几人称之为世子,心里大概有数。又听陈宴初如此言语,一下更慌神了,“不是,我…是赵嫦曦的丫头出言不逊,我从没有折辱过谁。”

“姑娘说我出言不逊,倒是说说我说了什么?”,云荚打定主意闻巧不敢说。

现在不只是当着陈宴初的面,还有这位安怀世子,皇帝的侄子,更别提楼上安怀郡主与邕王妃。云荚用力磕了两个头,“世子你知道我家姑娘性子,从不会故意招惹谁,我家太太也是出了名的好心肠。可就是两位这么好的人,到了闻姑娘嘴里就变成…变成…言语难听,奴婢都说不出口!”

安怀看向躲在陈宴初身后的赵嫦曦,因为落了泪,睫毛上也有着水珠,鼻尖更是红红的,脸上委屈又不甘,谁瞧了都觉着可怜。

安怀好似随意地问了一句,“陈家的马车在这儿等着赵姑娘,闻姑娘又在这儿候着谁?”

一句话只叫闻巧更是难堪,若是说了自己是来找陈宴初,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自己过来找儿郎,只怕被人说死,若是来候着赵嫦曦可不就是真成她故意找茬。

闻巧左右为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怀收剑入鞘发出的声音让人没由来的背脊发麻。

“云荚是奴籍,无端在街上闹事,是可送去衙门的。”,安怀又说。

赵嫦曦呼吸一滞,奴籍无端闹事若是送去衙门,即使本家也难维护,只怕活活打死。

“只是两边各执一言,没个分说,只怕要查上几日罢。”

安怀的话才落下呢,安和在雅间出声道,“我可作证。”

安怀抬头去看,安和脑袋未探出来,多半是邕王妃拦着。

闻巧脸一白,不说最后衙门会不会偏护她,只怕让闻老大人知道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赵嫦曦本要上前,陈宴初一把拦住,“云荚是我陈家的女使,是何品性我知道。今日说不明白衙门里走一趟又何妨?”

云荚泪目,心里是对自家少爷一万个感激,只是真去了衙门只怕也丢了陈家的脸面。正当云荚有意退让时,邕王妃探出头来。

“安怀上来一同吃盏茶吧。”

闻巧脸更白了,几乎要瘫软在地。邕王妃若是在外言语两句她的品行,不止她日后难以婚嫁,就是闻家其他姑娘,哪怕旁支只怕都无所为,还有她的父亲兄弟,只怕在官场难以抬头。

“赵姑娘。”

眼看几人要走,闻巧急忙喊住赵嫦曦。闻巧缓步向前,一双眼里满是水汽,丝毫不见方才的气势,“今日是我不好,伤了你的女使,你可别往心里去。”

闻巧已经服软,赵嫦曦本该接受,可她的本意并不是闻巧同她致歉。

“也是云荚心急,一心想着替我姨母辩驳,这才叫闻姑娘恼了的,我受些委屈又有什么,只要我姨母一切安好就是了。”

赵嫦曦握着闻巧的手,二人相隔甚近,于是赵嫦曦这段话说得虽轻,可字字都叫闻巧听得清楚。

闻巧明白了赵嫦曦的意思,她抬眸看向赵嫦曦,哪里还有什么可怜之色。赵嫦曦神色虽然淡泊,眼底分明是厉色,她在等闻巧的答复。

“是我年轻莽撞,胡言乱语。过两日,我必然亲自登门道歉,万望诸位能够宽宥。”,闻巧悲悲切切,看看赵嫦曦又看看陈宴初。

赵嫦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陈宴初,只看他眉毛紧锁对闻巧的道歉并不接受。可若真闹大了,只怕就要查明闻巧为何会来此,如此就会知道赵嫦曦曾说得陈宴初休沐同行一事。若真查仔细,那这一切就不再是巧合,而是赵嫦曦的筹谋了。这火便到了赵嫦曦身上

有邕王妃坐镇,闻巧不会言语今日之事。本就是为了警告闻巧,意思说明白了也就是了。赵嫦曦只盼着快点结束这场闹剧,于是她开口求情,“三哥哥,闻姑娘已经知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且原谅她吧。”

陈宴初看着赵嫦曦满目祈求,心想此事若是闹大了对赵嫦曦也是不好,于是他侧过身去,虽然没有言语,其中的意思已经明了了。

楼下的闹剧是结束了,雅间里是又热闹了起来。

邕王妃叫了去喝茶,安怀自然要去,陈宴初也同行。赵嫦曦今日并没有设想过这二人出现,现下在包间里,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莫名有些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