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个月,李铭修带着赵凤田再次回到了静心山,赵凤田气喘吁吁的爬着山,完全跟不上李铭修的步伐。
“铭修,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快五十岁的老人啊,再这么爬下去还没等开始修炼的我就被累死了。”
“哎呦,不好意思啊大哥,我这是归乡心切,把你给忘了。”
“快别贫嘴了,赶紧来扶我一把!”
“好嘞好嘞,来把手给我。”
这一拉不要紧,赵凤田后大半段的山路都把一条胳膊“压”在李铭修身上,把李铭修累了个够呛。
“咚…咚咚…”
李铭修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个李铭修从来都没见过的小孩儿,估计是空明宗的新一代弟子。
“你们是谁啊?”小孩儿的严肃的表情和稚嫩的声音很是不和谐,惹得李铭修心里泛起了怜爱和欣慰。
“我叫李铭修,他是赵凤田按照正常的发展方向的话,我们应该是你的师伯。”李铭修俯下身子用顽皮的语气说。
“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我师父来。”
小孩儿走后,赵凤田说:“看来,属于我们的火焰仍然在延续啊!”
“当然,我们的火焰不仅掐不死、吹不灭,而且还会越烧越旺,把那些污秽烧的一干二净!”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还没完全修缮好的空明宗。
不一会儿,小孩儿就回来了,他说:“师父,就是他们。”
李铭修一看,那个“师父”竟然就是李铭玉。
李铭玉说:“你是谁啊,来这里干嘛?”
李铭修说:“嘿,你这个臭小子,连你师兄都给忘了!”
李铭玉说:“哈哈哈哈哈,本来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谁知道你这么无趣。”
“可以啊你,都当上师父了!”
“你也不赖吗,这都当上师伯了!”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赵凤田,原风华宗大弟子。”
“哎呦,那我们算是同门师兄弟啊,幸会幸会,还有灵心,你先回去练功吧。”
“一晃就是几个月,都有‘灵’字辈了,咱们宗门日后一定会更好的,对了,师父在哪呢,先带我们去找师父吧,这次我们来是有些事情要问的。”
“师父现在不再亲自带领弟子们修炼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寝室里,我带你们去找他。”
在去寝室的路上,李铭修和赵凤田看到了许多年轻的师父们在带领新一辈的弟子修炼,虽然每个师父带的不多,零零散散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但是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欣欣向荣的势头是很足的。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不觉时光飞逝,早已到达了李彰文的寝室。
李铭玉把他们送到以后便走了,李铭修恭敬的敲了几下房门。
“进!”李彰文只说了一个字,此时他正在忙碌的计算着修缮宗门的支出。
“师父,我回来了。”
李彰文虽然没有抬头看,但是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顿时停住了笔。
短暂停顿以后,李彰文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紧紧抱住了铭修。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
“师父,这次我还带来了一个风华宗的弟子。”
随后,李铭修向李彰文介绍了一下赵凤田,又说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所感,三人聊的很是开心。
“只是凤田啊,你的空白期的足足有二十年,年纪又这么大了,继续修炼的话进展会很慢,而且这命力御火是非常消耗命力的术法,现在修炼是要比当时受更多罪的,只怕你身体吃不消啊,而且我这里也没有具体的修炼方法,只有术法的复印残本。”
“没关系的,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好吧,既然你我同根同祖,又这么有缘分,就请跟我来吧,铭修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赵凤田跟随李彰文来到了宗门的书房,李彰文从书架上翻出了那个术法残本,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炎劫”。
“王肃带领你们修炼的时候或许还没告诉过你们,我估计是你们当时的境界太低,还不能修炼这个术法。”
“这是…”
“这部术法的名字就叫炎劫,是个爆发力非常强但是极度伤害命士身体的术法,也是命力御火的进阶术法,确切地说,炎劫以命力御火为基础,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它给你。”
“彰文老兄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你的请求但讲无妨,我能做到的一定不遗余力。”
“其实很简单,就是千万不要随意传授这个术法,一定要传授给意志坚定的人,就算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也拜托你保存好他。”
“好!”
赵凤田接过了炎劫,成为了继王肃之后的新一任炎劫传人。
李彰文说:“先别急着修炼,先把命力御火提升至问天境,然后修炼炎劫时一但出现失控的迹象就要立即停止。”
“彰文兄请放心,我若是真的失控了就会自行了断,绝不为祸人间。”
李彰文微微点头,继续进行讲解:“炎劫分为五段,第一段为余烬,境界达到问天境就大约处在了余烬段,第二段为星焰,第三段为燎原,第四段为焚天,第五段为梦魇,一旦开启第五段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迷失心智,最终被自己的心火烧死,前四段都会对身体有一定程度的损害,你在修炼时一定要把握好分寸。”
“这残缺的部分,是不是就是梦魇的修炼方法。”
“不错,师父跟我说他曾经和王肃讨论过,最终还是决定把‘关于梦魇’的那一部分全部烧毁。”
说到这里赵凤田情不自禁的感慨:“如果没有这么大的危害,炎劫一定会成为流芳千古的传世术法吧。”
“剩下的修炼就都要靠你自己了,我要去找铭修谈谈了。”
李彰文和赵凤田一起走了出来后,他说:“铭修,你跟我来。”
一路上,李彰文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问了一下李铭修目前的境界。
“铭修,离开的这几个月你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这些日子修炼的比较慢,离问天境还有一些差距。”
不久,他们到了静心山的后山深处,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温泉。
“你先在这里闭关几日,这里的温泉和自然灵气可以助你破境。”
说罢,李彰文就离开了。
李铭修很惊讶,自己在空明宗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现这里还有这般别样的洞天。
他半信半疑的走进了温泉里,霎时间,温泉升起一缕缕薄薄的白雾,逐渐将他的全身包裹起来,震惊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的疲惫感、饥饿感等都消失不见,命力飞速的增长,使他瞬间到达了探地境三阶巅峰。
但是没等他高兴太久,他就发觉身体发胀,于是他赶紧从温泉中跑了出来,否则很有可能会被不断涌入的命力撑到爆体而亡。
他不禁对师父有了些埋怨和怀疑,心里怀着忐忑的坐在温泉旁边修炼。
这才是最合适的状态,身体的各部分的配合都恰到好处,可是连续一周下来,他都没能突破到问天境。
李彰文终于又回来了,得知李铭修没有太大的进步后,他说:“心不静,则气不稳;气不稳,则命力乱;命力乱,进步缓慢。”
李铭修刚想问是什么意思,师父却又消失不见了,他觉得很奇怪,师父讲话从来不这么云里雾里,他停止了修炼,开始悟起了这句话。
他连着思考了两天,孰不知就在他思考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到达了问天境一阶。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兴的手舞足蹈,这时李彰文再次现身了。
“铭修,你做的很好,接下来我要传你一个新的术法,你且闭上双眼。”
李铭修闭上双眼后,李彰文竟然变成了一束金光钻进了李铭修的眉心。
李铭修感到头部一阵刺痛后赶紧睁开了眼,却发现李彰文又消失不见,而他自己除了刚才一点刺痛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变化。
“什么嘛,简直就是在骗人。”
李铭修顺着原来的路走了回去,看到李彰文在焦急的转着圈走路。
他走了过去,刚想开口说话,李彰文就说:“哎呦我的老天爷啊,在后山我一不留神你就不见了踪影,这三天可把大家伙给急坏了啊。”
“啊,我一直待在后山啊,待了得有半个月吧…期间您还看过我几次来着啊。”
于是,大家毫无头绪的讨论了起来。
赵凤田说:“铭修,你真的在后山待了有半个月吗?”
“千真万确!”
李铭玉说:“不管那么多了,总之师兄回来了,修为还大涨,肯定是件大好事。”
李彰文说:“罢了罢了,等我改天再去后山研究一下吧。”
又过了两日,赵凤田也恢复到询物境三阶的实力,没准很快他也能突破至探地境。
那天下午,李铭修和赵凤田收拾好行李,准备下山离开,李彰文给他们送行。
“你们现在在做的事,我不多问,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但是遇到难处也不要轻易退缩放弃,空明宗永远是你们的家,想家了就常回来看看。”
带着行囊,他们二人又调查了些日子,偶然间听到季城又有一个风华宗成立。
赵凤田说:“那不是我老家吗?”
李铭修说:“那要不…咱们去你老家看看?”
赵凤田说:“没准真能查到些有用的东西。”
两人一拍即合,齐声说:“说走咱就走!”
火速赶往季城后,他们找到了那个风华宗的大体位置,坐落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
小镇似乎与世隔绝,跟外面的大城市相比很是落后,但是那里生活节奏很慢,当地的百姓说着外人听不懂的方言,脸上挂着的是同外界虚伪的笑脸截然不同的发自内心且富有感染力的笑容。
他们两个人在小镇上边走边打听,总算是让他们找到了。
站在那个小学堂外面,赵凤田直接就闯了进去。
本以为又是什么流氓地痞,看到的却是一个很斯文的教书先生,讲台下大约有二十几个学生。
那教书先生一边说着:“不要乱看,专心练字。”一边走到门外,对赵凤田说:“先生有事的话我们先到外面聊,请。”
在门外,他们三人坐在一个小亭子下面。
李铭修说:“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姓姚,名天保。”
赵凤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天保,我是凤田啊!”
“什么?”
“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经过了解,李铭修才明白,这教书先生姚天保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姚天保说:“当时我们拼死拦住了正源宗大概有几个时辰,我累到晕厥倒在了地上,没想到正源宗的人急着追你们,看到人都躺在了地上就以为都死了,我就侥幸逃过一劫,死里逃生后,我先是被一个农户救下,他帮我疗伤,我为了报恩,就收了他的小儿子做弟子,现在他就是我的大徒弟孙贵,伤口痊愈后我带着他回到了季城老家,一开始日子有些拮据,后来孙贵被朝阳城军部选中,我就跟着沾光有了些小名气,在老家办起了学堂,前些日子也是心血来潮打算重建风华宗,以教授理论为主,以免再生祸端。”
赵凤田说:“你的境界现在达到了什么程度?”
姚天保说:“说来惭愧,这些年因为受过重伤,虽然痊愈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时常生些小病,修为进步迟缓,修炼了将近二十年也只是达到了问天境二阶。”
赵凤田说:“足够了,你现在已经有了余烬段了。”
正当李铭修和姚天保两个疑问,赵凤田拿出了“炎劫”。
“我们之前修炼的是不完全的命力御火,加上这本炎劫,才是完全的,只是修炼炎劫修为得先达到至少问天境,我这些年来为了躲避追杀,修炼荒废,修为至今也没达到探地境,今天交给你,你来传承的话肯定事半功倍,只可惜这本炎劫也只是残本了。”
赵凤田又解释了一段时间,姚天保和李铭修才彻底明白。
姚天保说:“不如这样吧,我再誊录几份这本炎劫,师兄你留好这第一份复印本,我们一起修炼一起进步。”
“也好,多一份复印本也更有利于传承。”
李铭修和赵凤田又在学堂里歇脚一晚,第二天早晨就匆匆辞别。
李铭修说:“天保二哥,此次前来是因为有要事在身,日后若得清闲,一定再次拜访。”
姚天保说:“且慢,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这里有两枚我自己闲暇时炼制的丹药,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功效,只能稍微提神缓解一定程度的疲劳,不过或许对你们这样长途跋涉的远游有些帮助。”
赵凤田说:“天保,那炎劫千万不要随意传授啊,还有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再后来的几年,二人组成的一组和其余的几位成员一样,在他们所负责的朝阳国西南地区四处游走,查获了不少有用的证据,修为也提高了不少,甚至还遇到了好多志同道合的人。
若不是还有着更重要的任务,他们俩人现在还真不一定又在哪里逍遥自在呢。
九百五十年冬末春初,两人正在翼舟坊等待飞往柏城的翼舟,那时的赵凤田已经有了问天境三阶的实力,李铭修也跻身参星境二阶。
“唉,这五年过的说快是真快,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子了。”赵凤田坐在长椅上感慨。
李铭修倒是成熟稳重了不少,他说:“或许是咱们这五年过的比较充实吧,乐在其中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臭小子,才二十几岁说话怎么越来越老气横秋了。”
“哈哈哈…”
“验票咯,去柏城的客官抓紧了啊!”翼舟坊的伙计在两人大笑的时候传来中气十足的呐喊。
赵凤田说:“走吧,是时候去汇报任务了。”
李铭修伸了伸懒腰,说:“也不知道这些年大家伙儿都怎么样了,等到见面了一定得好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