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阿奇博尔德・德・沃姆强忍着体内如潮水般翻涌的剧痛,身形踉跄地在雨幕中穿梭。那颗安提戈涅・伯顿的心脏被他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是他拼尽一切夺来的战利品,可他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他的黑袍被扯得破烂不堪,露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又瞬间被雨水稀释,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每迈出一步,他都感觉力量在从身体里一丝丝抽离,双腿像是被灌了铅般沉重,但对力量的执念以及骨子里那股悍不畏死的劲头,让他咬着牙,朝着查尔斯庄园的方向拼命挪动。

他本就来自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吸血鬼家族,在家族严苛的训练与残酷的生存法则下成长,死亡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需要不断挑战的冒险。往昔的岁月里,他曾多次深陷绝境,面对比此刻更凶猛的敌人、更致命的危机,却从未有过一丝退缩。就如那次闯入神秘的黑暗墓穴,探寻与心脏力量相关的古老遗迹,墓中机关重重,毒雾弥漫,同行的伙伴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恐惧与绝望笼罩四周,可他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对力量的极度渴望,冲破重重险阻,拿到了关键线索。

此时的马修,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雨水不断灌进他的口鼻,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他只觉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视线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如破碎的拼图般晃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正从身体各处缓缓流逝,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如火烧般蔓延至全身,让他几近昏厥。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些被这诡异案件牵扯进来的无辜之人,心中满是不甘与自责,暗暗发誓一定要活下去,揭开所有真相。“我绝不能就这么倒下,还有太多的谜团未解,瑞丽、孩子们……他们都还需要我保护。”马修在心底呐喊着,试图凝聚起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马修意识逐渐涣散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如疾风般冲了过来。是安蒂娜,她面容焦急,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关切。她迅速俯身查看马修的伤势,见他伤成这般模样,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几瓶药剂,小心翼翼地喂马修服下,口中喃喃道:“马修,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有事!”随后,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马修扶起,朝着不远处的汽车奔去。安置好马修后,她一脚油门踩到底,向着医院飞驰而去,车轮溅起大片水花,仿佛在与死神赛跑。

另一边,诺曼・金拖着疲惫且负伤的身躯,一步步朝着瑞丽家走去。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混着血水淌进衣领,他却浑然不觉。他满脑子都是瑞丽和孩子们的安危,回想起阿奇博尔德那狰狞的模样,心中不禁担忧起来,“瑞丽他们不会有事吧?我得赶紧回去,绝不能让那吸血鬼再伤害到他们分毫。”脚步愈发急促。好不容易赶到瑞丽家,他急促地敲门,门开的瞬间,看到瑞丽安然无恙,他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走进屋内,他看到两个孩子躲在角落里,眼中满是惊恐,诺曼・金的心猛地一揪。他轻声安抚着孩子们,说道:“别怕,叔叔在,不会让坏人伤害你们的。”随后,他帮瑞丽一起安抚好孩子,又仔细检查了房屋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潜在危险,这才靠在墙边,稍作歇息,整理着脑海中混乱的思绪,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愈发棘手的局面。

阿奇博尔德终于挣扎着回到了查尔斯庄园。庄园大门缓缓打开,透出一丝阴森的光亮。仆人们见状,在旁搀扶,却被他一把甩开,眼神中透着不耐与倔强。他一瘸一拐地径直走向庄园深处的密室。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四周摆放的各种诡异器物。他将心脏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个特制的石台之上,自己则瘫倒在一旁的椅子里,大口喘着粗气。此时,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夺回心脏的狂喜,又有对自身重伤的忧虑,更有对马修等人顽强抵抗的忌惮。他知道,这场争斗远未结束,而自己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否则到手的心脏随时可能再度易主。“哼,马修,这次算你命大,等我伤好,定要让你们知道与我作对的下场。”阿奇博尔德在心中恶狠狠地想着。

在医院里,马修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安蒂娜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双手紧握,眼神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仿佛这样就能将马修从死神手中抢回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她的心。终于,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走了出来,安蒂娜立刻冲上前去,焦急地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医生摘下口罩,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命是保住了,但伤势太重,还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安蒂娜如释重负,泪水夺眶而出,连连点头,轻声说道:“谢谢医生,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待马修稍微恢复了些意识,安蒂娜坐在床边,将这期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马修听完,眉头紧锁,心中暗自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阿奇博尔德肯定不会消停,那颗心脏的秘密还没解开,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他深知,阿奇博尔德绝不会善罢甘休,而那颗心脏所隐藏的秘密,依旧如同迷雾笼罩,亟待揭开。他轻轻握住安蒂娜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等我伤好一些,一定要把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安蒂娜微微点头,目光同样透着决绝,回应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一起面对。”病房里,气氛凝重却又充满希望,两人都清楚,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几天后,马修的身体稍有起色,诺曼・金来到医院探望。一进病房,看到马修苍白却又透着坚毅的面容,诺曼・金眼眶不禁一红,快步走到床边坐下,说道:“马修,你可算醒了,可把我吓坏了。”马修微微苦笑,回应道:“我命硬着呢,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阿奇博尔德那边有什么动静?”诺曼・金皱起眉头,沉声道:“暂时还没什么消息,但我有种预感,他肯定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我们得抓紧时间,不能让他得逞。”马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思索,“我知道,要等我再恢复恢复,咱们得重新部署。对了,瑞丽和孩子们怎么样?”诺曼・金连忙说道:“他们都很好,你放心吧,我一直在保护着他们。”马修欣慰地笑了笑,“辛苦你了,诺曼。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诺曼・金拍了拍马修的肩膀,坚定地说:“说什么呢,咱们是一起的,共同面对这些危险。等你康复,咱们并肩作战,一定要把这背后的黑幕扯个粉碎。”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未来挑战的无畏与决心。

晨曦的微光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吝啬地洒在还留着昨夜雨渍的街道上。马修缓缓从床上坐起,伤口处像有无数细密的针在刺扎,每动一下,酸痛感便如藤蔓般缠紧肌肉。他紧咬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等了。安蒂娜一直守在床边,见状赶忙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精心调配的滋补药剂,眼中满是担忧:“马修,你身子骨还虚着,今天这行动,真能行?”马修接过,仰头一饮而尽,那苦涩中带着丝丝甘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恰似他此刻复杂的心境。他看向安蒂娜,目光中满是感激与决绝:“安蒂娜,我知道你担心我,可这案子拖不得,每多耽搁一刻,就可能多一个无辜的人受害。今天,必须主动出击了。”

诺曼・金准时出现在门口,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来,眼神里透着久经沙场的干练与冷峻。瞧见马修虽面容憔悴却斗志昂扬的模样,诺曼・金大步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马修的肩膀,发出“啪”的一声闷响,“兄弟,咱们一起,定要把这查尔斯家族的老底掀个底儿掉。我就不信,揪不出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马修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带着坚毅的苦笑,简单收拾了下必备物品,和诺曼・金并肩跨出房门,踏入这迷雾重重的探寻之路。

他们的首站是查尔斯家族名下那座废弃工厂。传闻,这儿曾是查尔斯家族秘密进行某些不可告人实验的据点之一。工厂大门锈迹斑斑,像是被岁月啃噬过一般,周围荒草丛生,野草在岁月侵蚀下发出诡异的沙沙声,仿佛在低语着往昔的罪恶。诺曼・金走上前,双手握住铁门的把手,憋足了劲用力一推,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嘎吱声,铁门缓缓晃动,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土。两人侧身掩鼻,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昏暗的光线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艰难地挤进来,映照出一片破败景象:废弃的机器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宛如一堆堆钢铁巨兽的残骸;地上满是油污与不明液体干涸后的斑驳痕迹,踩上去黏腻湿滑;墙壁上一道道疑似抓痕的印记,有深有浅,仿佛是绝望之人在挣扎时留下的痛苦烙印,让人不寒而栗。

马修微微蹲下身子,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皱了皱眉头,忍住身体的不适,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脚印。那些脚印杂乱无章,却又有几串显得格外新鲜,脚印的间距较大,像是有人匆忙奔走留下的。凭借多年积累的经验,他抬眼看向诺曼・金,声音低沉却透着笃定:“诺曼,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这里近期还有人频繁进出。这背后,肯定藏着什么猫腻。”诺曼・金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枪,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警惕地环顾四周,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嘴里应道:“大家提高警惕,小心有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地方邪门得很。”

往工厂深处走去,静谧中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回荡。突然,马修脚步一顿,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诺曼・金也瞬间警觉,两人背靠背,眼神在四周快速游移。片刻后,马修发现了一间隐藏在角落、被一块破旧木板遮盖的地下室入口。木板上满是青苔,边缘腐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成粉末。马修朝诺曼・金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缓缓移开木板,一股腐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从地狱深渊涌出的瘴气,熏得人几欲作呕。

顺着狭窄陡峭的楼梯一步步缓缓而下,墙壁上的烛台偶尔闪烁着微弱的火光,火苗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马修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每走一步都感觉离真相更近,却也更接近未知的恐惧。在地下室尽头,他们看到了一间摆满各种实验器具的房间。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注射器的针头在微光下闪烁着寒光,手术刀随意地散落在桌上,刀刃上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让人胆战心惊。还有几本被鲜血浸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日记本摊开在桌上,纸张皱巴巴的,仿佛被痛苦浸泡过。

马修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翻开日记本。上面的字迹潦草凌乱,像是疯子的涂鸦,又似是记录者在极度惊恐下匆忙写下的遗言。随着逐字逐句的艰难解读,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原来,查尔斯家族为了追求那虚无缥缈的超凡力量,丧心病狂到了极点。他们不仅对安提戈涅・伯顿进行惨无人道的研究,还从街头掳来许多流浪汉、孤儿,像对待牲畜一般作为实验品,在这里进行活体实验。他们妄图将不同生物的基因与人类强行融合,以开启人类进化的“新篇章”。那些失败的实验品,有的当场器官爆裂、七窍流血而亡,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工厂阴暗的角落,任由老鼠啃食;有的则身体扭曲变形,心智全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发出凄厉的嘶吼,直至生命消逝。

更让人惊悚的是,日记本里还隐晦提及,在某些极端实验中,他们意外触发了超自然的“灵魂裂缝”,导致一些邪灵得以趁机闯入现世。这些邪灵无形无质,却能操控人的心智,让人产生极度恐惧的幻觉,或是在人耳边低语着蛊惑人心的邪恶话语,诱使受害者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工厂里偶尔传出的不明声响,以及工人莫名发狂、相互攻击的事件,皆是这些邪灵作祟的结果。

马修的手越攥越紧,日记本的纸张被捏得沙沙作响,他的脸色变得惨白,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嘴唇颤抖着:“诺曼,你看看这些……这哪里是人干的事?这些无辜的生命,就这么被他们践踏、毁灭。我们要是不把这查尔斯家族连根拔起,怎么对得起这些冤魂!还有这邪灵之事,若不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诺曼・金看完,气得双眼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指关节泛白,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桌上的器具被震得乱跳,发出一阵嘈杂声响:“这些丧心病狂的杂种,简直没有人性!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付出惨痛的代价。这邪灵的事儿,咱们也绝不能放过,必须想办法封印,不能让它们再祸害人间。”马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汹涌情绪,合上日记本,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这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得找到更多确凿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接下来,咱们去查尔斯庄园附近看看,说不定能发现阿奇博尔德的行踪,以及他们下一步的阴谋。我有种直觉,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可危险也在成倍增加。”

两人带着满腔怒火与坚定决心,迈着沉重却坚定的步伐离开工厂,朝着查尔斯庄园进发。一路上,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与应对策略,全然不顾身体的疲惫与伤痛。此时,天空再度阴沉下来,乌云迅速聚集,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似乎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们,就像两把利剑,正义无反顾地冲向风暴中心,誓要揭开所有黑暗,还世间一片光明,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半步。

两人沿着蜿蜒曲折、雾气弥漫的小路快步前行,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气中回响。突然,马修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剧烈震动起来,打破了这份死寂。他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匆忙掏出手机一看,竟是一封来自曼森・查尔斯的加密邮件,邮件标题赫然写着:“诚挚邀请,共探真相”。

马修与诺曼・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警惕。犹豫片刻后,马修还是点开了邮件,里面的内容简短却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二位,想必你们对我家族之事探寻已久,诸多误会亟待澄清。我以查尔斯家族家主之名,诚邀二位即刻前来庄园一叙,相信我们能共同揭开那些隐藏在黑暗背后的秘密,终止这场混乱。——曼森・查尔斯”

“这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诺曼・金眉头紧锁,低声咒骂道,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枪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马修则紧盯着手机屏幕,目光深沉,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性。许久,他缓缓开口:“不管是鸿门宴还是真有隐情,这或许是我们深入了解查尔斯家族的绝佳机会。去,当然要去,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诺曼・金虽心有疑虑,可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马修的决定。他们停下脚步,迅速在路边的隐蔽处清点起装备。马修从背包里拿出几瓶安蒂娜特制的防护药剂,分发给诺曼・金,神色凝重地叮嘱:“这药剂关键时刻能抵御一些超自然力量的侵蚀,揣好。”诺曼・金接过,小心地放进衣兜,又仔细检查了手枪的弹夹,确保子弹充足。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调整呼吸,继续朝着查尔斯庄园前进。随着距离庄园越来越近,周围的气氛愈发压抑凝重。原本灰暗的天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死死捂住,透不出一丝光亮;路边的树木扭曲变形,枝桠像是干枯的手臂,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嘶吼;草丛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终于,那座阴森巍峨的查尔斯庄园映入眼帘。高耸的哥特式尖塔刺向天空,宛如黑暗中的巨兽獠牙;厚重的铁门紧闭着,门上的铜质雕花在阴霾下散发着冷冽的光泽,雕刻的图案似是一些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隐隐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铁门两侧的石柱上,攀附着一些不知名的暗绿色藤蔓,它们蜿蜒扭曲,像是一条条沉睡的蟒蛇,偶尔还会轻微颤动一下,仿佛在感知着外来者的气息。

马修上前,伸手按响了门铃。门铃发出一阵沉闷、悠长的声响,在庄园内久久回荡。片刻后,铁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脸色苍白如纸的管家模样的人出现在门口。他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地微微鞠躬,做了个“请”的手势,用一种毫无起伏的声调说道:“二位先生,家主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庄园,身后的铁门轰然关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庄园内的花园荒芜杂乱,曾经娇艳欲滴的花朵如今都已枯萎凋零,花瓣散落一地,化作一滩滩腐朽的泥淖。那些残败的花朵,有的花蕊已经变黑,像是被某种邪恶力量侵蚀过;有的花瓣呈现出诡异的卷曲状,仿佛在痛苦地挣扎。干涸的喷泉池中,雕像断臂残垣,水渍在池底留下一道道诡异的暗红色痕迹,仿若干涸的血迹。喷泉池的边缘,布满了青苔,这些青苔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踩上去滑腻腻的,让人险些失足。

他们跟随管家穿过花园,走进庄园的主楼。楼内光线昏暗,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巨大的油画,画中的人物面容扭曲,眼神空洞,仿佛在凝视着世间的罪恶。走着走着,诺曼・金突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他不经意地侧目,竟发现一幅画中的人物嘴角似乎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忙用手肘捅了捅马修,眼神示意他看向那幅画。马修也注意到了异样,心中一凛,但表面上仍故作镇定,微微摇头,示意诺曼・金别轻举妄动。

走进主楼,一股陈旧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厅的地面由黑色的大理石铺就,光洁却透着寒意,每走一步,脚步声都会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有无数幽灵在低语。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落满了灰尘,水晶吊坠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一串串凝固的泪珠。四周的墙壁上,除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油画,还挂着一些古老的兵器,剑、斧、戟等,它们锈迹斑斑,却依然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血腥争斗。

管家带着他们来到二楼的一间宽敞书房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请进。”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摆满古籍、挂满地图的房间,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胡桃木书桌,桌后坐着一个身形高大、气场强大的男人,想必就是曼森・查尔斯。他身着一袭深紫色长袍,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深邃如海,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精明与深沉。

“欢迎二位,久闻大名。”曼森・查尔斯率先开口,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但笑意却未达眼底。“请坐,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聊聊。”他指了指书桌前的两张椅子,眼神始终在马修和诺曼・金身上打转,仿佛在审视着他们的每一个意图。

马修和诺曼・金缓缓落座,却并未放松警惕,他们的后背挺得笔直,双手暗暗放在便于随时行动的位置,一场暗流涌动的对话,即将在这充满诡异气息的书房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