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悬于海面,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赵青松躺在沙摊上,双眼紧闭,没有呼吸,脸色苍白至极,像是死了一样。
思维深处,赵青松感觉自己跌入深潭之中,似有诡异在拉扯自己的双脚,想要将他溺亡在水中,赵青松奋力挣扎,他憋着气,想要游出水面,去换那一口维持生机的空气。
窒息的感觉,让他感到绝望,挣扎之中,他朝着水面拼命游,似到生命的极限,他快坚持不住,不过,也已经能看到光芒在水面荡漾。
最后的意志,让他不顾一切,下一刻猛然腾出水面...
沙滩上的赵青松,忽然狠狠吸了口气,发出悠长的“齁”声,宛如溺水窒息后的新生,这一刻,他豁然睁开了双眼,只感觉天旋地转,好不容易让视线聚焦,这才强行支撑起身体,环视四周,眼神之中充斥着震惊神色。
他记得自己加班熬夜,清晨回家时,实在困的不行,便瘫倒在沙发上,想要休息一下。
这一睁眼,居然看到了海,而且听到了声音,场景如此真实!
海浪冲击着沙滩的声音闯入耳中,远处有浪拍打着礁石,溅起巨大浪花。
赵青松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更加震惊的一幕发生,自己的手臂、腿脚甚至是身体,竟然不是自己熟悉的样子,没有了粗糙的老茧,没有了大腹便便,这还是中年发福的自己么?
赵青松不自觉的捏了捏拳,那“苍白”的手指,可以合拢,也可以张开,只是动作比较僵硬,似有什么在操控“自己”,阻止自己去执行大脑释放的指令。
但,那“诡异”并不能完全操控自己,主导权更多还在赵青松的手中。
一边想着捏紧拳头,但手指并不是很听使唤,需要咬牙切齿的用力,似乎才能执行。
赵青松想要开口说话,但嘴巴仅仅只是能张开,却无法吐露出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是在做梦吗?”赵青松暗自揣测道。
只是,揣测却无法佐证,有种很真实却又不可思议的感受。
忽然听到声音,赵青松忍不住转头看去,只见一位少年,朝这里冲了过来,赵青松想要开口询问,但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少年冲过来。
少年临近,动作没有丝毫迟缓,直接朝着赵青松的头袭来,速度似乎很快,下一刻,拳头落在赵青松脸颊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出现,巨大的力量,让赵青松再一次摔在沙地上。
趴在地上,赵青松分明感觉到嘴里火辣,吸吮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这...”赵青松完全不知所措,他不明白,那少年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殴打自己,可恨的是,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力,似乎无法完全驾驭,有诡异在争夺他身体的控制权。
非得自己用力,才能勉强驾驭身体,但动作很迟缓,不像正常人那样行云流水。
紧接着,腹部骤然剧痛,身体在沙滩上翻滚几圈,那少年收回腿,继续朝着赵青松前进,他神色麻木,没有任何情绪,似乎显得有些呆滞,这种呆滞,在赵青松看来,更像是冷血无情。
赵青松捂着腹部,感觉刚刚那一脚踢裂了自己的脾脏,绞痛让他脸颊扭曲,青筋直冒,豆大的汗珠出现在额头上。
少年没有停止,继续上前,抬起脚,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赵青松的腹部,而是赵青松的头。
赵青松感到恐惧,如果这一脚踢中自己的头,他估计脖颈会断,甚至自己会死。
死亡!是一个可怕的词,没有人不怕死。
赵青松本能的抬起双手,强行用力控制,挡在自己脑袋前面,也在此刻,那脚势大力沉的降临在双臂间,赵青松感觉双手都快要断掉。
说不出话,有种憋屈藏在内心深处,无法释放。
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活活打死,即便这是梦境,他也不想死,通常来说,梦境之中,更加惜命,真的到了力不能及的死亡边缘,会让人强行清醒过来,这往往被人们称之为噩梦。
赵青松眼看少年还要继续攻击,咬牙用力,控制着僵硬的身体,直接抱住那少年的双脚,几乎是倾尽全力,奋力一拉,少年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这对少年的伤害很有限,更不能阻止他继续攻击赵青松,少年挣脱赵青松的束缚,一脚踹去,将赵青松踹翻,随即爬起来,继续上前。
他像是不知疲倦的工具,执行着某种指令。
赵青松胆颤,撑着身体向后挪动,手似乎已经触及海水,那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趁机冲击着他的身体。
少年无惧,上前继续出脚,似乎非要将赵青松抹杀为止。
势大力沉,这一次,赵青松被踢飞两三米,跌进海水中,一个不慎,满嘴咸味,令他更加难受,咳嗽不止,眼泪都咳了出来。
眼看少年踏进水里,赵青松嘶鸣咬牙,一双手狠狠捏住拳头,他要致自己于死地,那就玉石俱焚吧,待少年上前的瞬间,赵青松猛地扑了上来,借助海水的冲击力,瞬间抱住少年,旋即按入海水之中。
少年开始挣扎,拳头挥动,想要殴打赵青松,但在水中,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被降低,因此落在赵青松背上的拳头,并没有让赵青松变得更加严重。
赵青松双眼爆发出一抹冷冽,憋着一口气,死死将少年按在水底,任凭他不停地挥动拳头殴打自己。
少年越是挣扎,被灌进去的海水越多,无法呼吸令少年嘴里冒出很多气泡,直到少年不再动弹,赵青松这才钻出水面,大口呼吸起来。
这几乎是他憋气的极限,低头看向少年,只见他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海水的起伏,跟着飘荡,应该是被自己给杀了。
这一刻,赵青松像是脱力一样,脸色苍白至极。
被杀很可怕,杀人同样可怕,尤其是被自己亲手杀死,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深深的恐惧烙印在心底。
“我杀人了...”赵青松无法说话,思维中这样想着,手指和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空洞的眼神,看着少年的尸体随波逐流,渐渐远去,刚刚那一刻,也不知道为何会爆发出这么一股血勇,人到极限时,往往不会去在意结果,但偏偏出现结果时,却又后悔莫及。
“为...为...什么...”赵青松憋着力量,从嘴里发出嘶哑的低吼,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他总感觉,一定有什么在控制自己,亦或是,自己想要控制原本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再一次走回沙滩,赵青松瘫坐在沙地上,脸颊、腹部、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很难受,那少年的力量似乎很大,不像是他所见到的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且从穿着上看,更像是某个未知的古代穿着,与现在那些西装革履完全不同。
“是梦吗?”赵青松暗忖道,可眼前的一幕,包括刚刚的打斗,甚至留在身体上的疼痛却显得格外清晰,梦里应该不会疼痛吧。
不管是不是,眼下似乎并不重要了,这看起来是一座孤岛,并不太大,身后有密林,密林中有一座不太高的山峰,赵青松看向山峰,依稀看到那山顶有一座建筑。
一切都很茫然,未知的境地,只会让人感觉到恐惧和害怕,赵青松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或者只是一场恶作剧。
忍着剧痛站立起来,赵青松看着远处山峰上的建筑,不管哪里有什么,他必须上去看一看,如果能遇到可以正常交流的人,或许这一切就变得更加清晰了。
正要迈动步伐,只见密林中再一次出现人影,这次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穿着与那少年差不多,年龄似乎也相仿。
那两个少年似乎锁定了赵青松,漠然的朝着赵青松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