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兽瞳病

卢翳风瞟了一眼看门的龙翔堂弟子，

挥手示意刘昊跟自己来。

两人走出龙翔堂庇护的街区，在一处恶臭少点的巷子里停下。

“咳咳！”

他咳嗽两声，吐出两口血在地上。

能将两位练皮境武者斩首。

刘昊不敢小觑卢翳风的实力、

能把他打成这样的人，自己也不得不小心。

抹了把嘴，卢翳风狞笑着对刘昊说道：

“刘兄，你和醉燕楼有仇是不？”

“嗯，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保护醉燕楼的白马堂要来搞你，

前些天你又端了一座醉燕楼经营的酒楼，

现在碧涛县趟口子的人，可没几个不认识你呢。”

刘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自己做事不藏着掖着，动静也大，肯定一传十十传百，倒也不奇怪。

卢翳风见他点头，继续往下说道：

“那盐商乃是醉燕楼打入盐铁司的暗桩，我拿他宝贝儿子去换钱的时候，

出来个穿绿色短褐的蒙面武人，他功夫不深，但是功法极其凶猛，能外炁化形，

我没料到有这样的高手埋伏，才把伤成这样。”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出来趟口子的，竟然会料不到别人有埋伏，这笔钱就不该你赚。”

刘昊毫不留情地说道。

随后挥挥手，就要转身离去。

“别急着走啊刘哥，”卢翳风从背后叫住了刘昊，“我也不是白白挨打。”

“我去问了项磊，那打伤我的人，正是他要你对付的刁民，

我已经摸清楚了醉燕楼的老窝，你我合力，一起端了，

到时候钱财你七我三，你之后比武招新上还能少个对手，你看怎么样？”

刘昊脚步一顿。

自打最初跟贾丁婆谈好事情后，这醉燕楼除了用鼹鼠快递给自己送来了沧海，

其他是一点儿人事不干。

勒索、敲打、伏击。

当初来碧涛县的路上，若不是有朱邪幽相助，自己说不定就被铁索网住绑走了。

现在又知道这帮子狗畜生在城中做皮肉买卖。

刘昊于公于私都非灭了这帮人贩子不可，

否则一身武道术法就白练了。

他侧头问卢翳风：

“那据点在何处。”

“呵呵，城东的青楼，门口挂红灯笼的高楼。”

“你要什么时候动手。”

“先养几天病，五六天以后吧。”

刘昊甩给卢翳风一瓶丹药。

“七天后，日入时分，我到这里来寻你，在此之前不要来武堂。”

“好！爽快！就知道你有种，跟你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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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武堂，山门前还有不少人徘徊着，

见刘昊来了立刻蜂拥而上。

有平民、商户、秀才，

也有疍户乐户这样的贱民，乞丐妓女这样的小民。

他们忍受着周围富贵人家奴才的白眼咒骂，

山门口守门弟子的呵斥，

只为了求刘昊为他们蒙受的冤屈主张公道。

有被官差勒索打砸的，

有被武者掳走妻子儿女的，

有被邻里强抢粮食的。

刘昊沉默片刻，上山门取了长槊和棍子。

“你要干嘛？要出去丢师门的脸吗？”

看门弟子也是个练皮境的武者，

见刘昊一个记名弟子私自拿了铁器下山，

顿时面色不善的阻拦道。

他和刘昊对视一眼，霎时间便被他猩黄的兽瞳给吓退。

境界虽然比刘昊高，可杀的人，这弟子却不及刘昊的零头。

心生畏惧，不战已败，他只得让开路。

“你等着，这件事我必然上报给各位师父。”

“随你。”

跟众人去往城中各处。

凡是事情两方孰是孰非说不清楚的，刘昊一概不管。

可那种显而易见的，刘昊便将作恶的人全杀了，

再用蒲席裹起来，扔到大街上被马车碾压，野狗啃食。

“告诉其他人，以后入夜我会在街区外站着，

到时候再来找我，不要来武堂。”

黄昏时分，刘昊背着折断的武器，

浑身浴血从正门返回龙翔堂。

一路上米白色的石阶被他染成了肮脏的深红色，

路过弟子胆颤心惊，没有人敢管他。

接下来六天，刘昊白日习武修术，肝经验，

夜间便化身鬼面修罗，在大街小巷中，大开杀戒，

杀的都是豪横的恶霸，歹毒的邻居，和卑鄙的小人。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武者，或者跟武者武堂沾上点关系的人。

因为堂中师父都不在，刘昊又是二堂主的弟子，

其他留守同门还真不敢管他。

第六天一早，刘昊在屋中擦洗身体，

发觉水中的自己，形象已经跟以往大不相同。

皮肤转好，从饱经风霜的黝黑，变成了古铜色，

肌肉块块分明，像是青砖一般，精壮异常。

虽不似寻常汉子那般肥大，但也足以叫人不敢小觑他的实力。

面相也从小盐丁的唯唯诺诺、逆来顺受，变得英武凶悍了不少。

“不错不错，相由心生，这般面相才适合这一世的我。”

咚。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刚刚有些高兴起来的刘昊，心情又沉到了谷底。

举目皆敌，来找自己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找我何事？”

全身肌肉紧绷，刘昊沉声开门，

双目寒芒四射，似乎要把门外的人洞穿。

却听一阵弱弱的声音响起：

“我.......是我啊，恩公。”

“灵芝？”

刘昊面露吃惊。

“原来是你啊，快进来坐坐。”

“你.......你没穿衣服。”

灵芝撇开眼睛，满脸潮红地说道，

声音咪咪小，刘昊若不是武人根本听不见。

刘昊闻言，赶紧回屋换了套衣服，再将灵芝迎入房屋内。

“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师父要我送些补气血的丹药和药材。”

灵芝将怀里的木盒子交给刘昊，

木盒子里放着十几个颜色不一的药瓶。

“这瓶是八珍气血丸，成分是有人参、白术、茯苓，专门补足气血亏空、练功过度导致的四肢无力，

这瓶是参荣养元丹，成分是人参、黄芪、肉桂，专门补精神的，

还有这瓶.......”

灵芝给刘昊一一讲解每瓶丹药的作用，

刘昊多少都在书里看到过，

稍微回想了一下，灵芝刚说出上半句，刘昊就接着说出下半句药效，一字不差。

“恩公你也懂医药？”

“懂点皮毛，我在盐场的时候，有个庸医教我的，

我们这样，我闻一下药瓶里的气味儿，然后说出丹药名称，

你看我猜的对不对。”

“好啊！”

刘昊拿出打开一个药瓶闻了一下，道：“嗯......归脾养心丸，治心神不宁的。”

灵芝睁大了眼睛看着刘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对，确实是归脾养心丸。”

刘昊接着闻了闻剩下五瓶丹药，一脸猜对了四瓶丹药名称，

只错了一瓶用蜂蜜糅合的药丸，惊得灵芝合不拢嘴。

“太厉害了！我在药堂跟着师父学了那么多年，也不可能凭借味道就猜对嘞！”

灵芝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刘昊，模样可爱极了。

刘昊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

灵芝亲昵地对他笑。

她笑起来没有酒窝，但是嘴角翘得很高，笑颜十分爽气活泼。

再长大几岁，美人胚子成形，只怕一笑能把人腿都笑麻了。

刘昊现在就被她笑得，差点心都化了。

踏马的，不知道以后会便宜那个臭小子。

“哦，对了！”

灵芝一拍脑袋，

“师父还让我转告你，她最近在给人治病，很棘手，

暂时腾不出时间教你炼丹，让恩公你再稍等几日。”

“哦？什么病？”

灵芝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她凑近刘昊，在他耳边低语：

“一种怪病，得病的人眼睛会变成兽瞳，不日病灶便会转移到心窍，

最后活活将人心窍融化为肉泥！

这病好像只有武堂的人才会得，龙翔堂和雄狮堂发病的人都不少，

这件事不能外传，我只说给你听，恩公你可要小心点啊！”

刘昊心中咯噔了一下。

朱邪幽的声音不自觉地在耳边响起。

“豹尾仙附体，你必须静心养神，从此远离纷争，

否则或阳火烧心而死，或化为只知争斗的妖物......”

噗通！窗户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刘昊和灵芝皆是一惊。

“什么人！”

刘昊冲出去，就看到一位满脸通红的陌生弟子刚从地上爬起来。

“你！你玷污人家清白！”他指着刘昊痛斥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