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茧之难：破产千金的求职苦旅

蒋瑶深吸一口气，那弥漫着潮湿霉味的破旧出租屋，在她身后渐渐模糊。

这出租屋狭小而阴暗，墙壁上的墙皮大片脱落，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昏黄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摇曳不定。

她轻轻摸了摸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衣角还带着些许磨损的职业套装，虽然破旧，但她还是细心地熨烫平整，每一道褶痕都仿佛在诉说着她努力维持体面的决心。

她化了淡妆，那淡淡的妆容试图遮盖住她眼底的疲惫与憔悴。

她知道，想要重新站起来，必须先找到一份工作。

人才市场里，人头攒动，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人们的脚步声、交谈声、招聘喇叭的广播声，不绝于耳。

各个公司的招聘展位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有的展位布置得十分精美，展示架上挂满了公司的宣传海报和产品介绍；而有的展位则显得简陋寒酸，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蒋瑶拿着简历，在这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穿梭，一家家公司地询问。

然而，现实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

大多数HR只是匆匆扫一眼她的简历，当看到“家族破产”几个字时，眼中便闪过一丝不屑，然后礼貌而冷淡地拒绝了她。

“不好意思，我们目前没有合适的职位。”“您的经验与我们的要求不太匹配。”这些客套话背后，蒋瑶分明感受到的是深深的偏见。

一次又一次的碰壁，让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的地面仿佛在下沉。

难道破产就等于被判了“死刑”吗？

难道她真的没有机会重新开始了吗？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家名为“创世”的科技公司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招聘启事张贴在展位的显眼位置，上面写着“市场总监助理”，要求应聘者具备优秀的市场分析能力和沟通技巧。

这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蒋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角，抚平并不存在的褶皱，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顺着喉咙灌入肺中，让她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一些，然后走进了创世的招聘展位。

“您好，我想应聘市场总监助理。”蒋瑶将简历递给坐在桌后的张主管。

张主管平时在公司里就以苛刻和傲慢著称，对待应聘者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接过简历，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指在纸张上随意地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当他的目光落在“家族破产”那行字上时，原本敷衍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嘲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蒋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吗？”张主管将简历用力扔回桌上，那简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语气轻蔑，“一个破产的千金，跑到这里来应聘总监助理？你以为这里是收容所吗？”周围的求职者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那目光像针一样刺在蒋瑶的身上。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蒋瑶的耳中，“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情况，还敢来应聘这种职位。”“破产了就老老实实去找个服务员的工作吧，别来这里丢人现眼了。”张主管的羞辱和周围人的嘲笑，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刺痛着蒋瑶的自尊。

她只觉得脸颊发烫，像是被火烤着一般，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让她的喉咙发紧。

“我……”蒋瑶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既愤怒又委屈，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怎么？没话说了？”张主管冷笑一声，“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待在这个地方！”蒋瑶的内心在挣扎，她想立刻冲上去和张主管理论，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

她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主管，”蒋瑶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她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不适合？就因为我家族破产？你了解过我的能力吗？你又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张主管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一时竟有些语塞，

蒋瑶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没错，我是破产了，但我并没有因此被打倒。相反，这段经历让我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在家族企业里，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花瓶，从市场调研到营销策划，再到商务谈判，我都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不信？您大可以现场出题考我！”她环视四周，目光坚定而自信：“各位，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可能和我一样，都曾遭遇过挫折和失败。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没有能力，更不代表我们没有资格追求更好的未来。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寻求施舍，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我坚信，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为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

蒋瑶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让原本嘲笑她的人都闭上了嘴。

一些招聘者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眼中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这位小姐姐说得好！”人群中，一个年轻的HR忍不住鼓起掌来，那清脆的掌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破产算什么？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能发光！”“就是，谁还没个低谷期呢？关键是要看能不能爬起来！”“小姐姐，我们公司正在招聘销售经理，你有兴趣了解一下吗？”几个原本对蒋瑶不屑一顾的HR，此刻纷纷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蒋瑶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她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然而，现实的残酷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这些HR提供的职位，要么薪资低得可怜，要么就是一些她完全不感兴趣的岗位。

“月薪3000，不包吃住，每周单休……”蒋瑶看着手中的招聘简章，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简章上轻轻敲击。

这点钱，连付房租都不够，更别提改善生活了。

可是，如果不接受，她又能怎么办呢？

“要不，先找个临时工干着？”一个念头在蒋瑶的脑海中闪过，“至少能先解决温饱问题。”可是，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道：“不行！你可是蒋家大小姐，怎么能去做那些低三下四的工作？你必须找到一份配得上你身份的工作！”蒋瑶的心中，两种声音激烈地交战着，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拖着疲惫的身躯，蒋瑶回到逼仄的出租屋。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刺耳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李房东平时对待其他租客就十分苛刻，总是鸡蛋里挑骨头，能多收一点钱绝不含糊。

“蒋小姐啊，房租的事儿……”李房东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一根针扎在蒋瑶本就紧绷的神经上。

蒋瑶打开门，李房东肥胖的身躯堵在门口，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呼吸一颤一颤的，脸上的横肉抖动着，活像一只贪婪的癞蛤蟆。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味和汗臭味，让蒋瑶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我说蒋小姐，这都拖了多久了？您也知道现在这年头，钱难赚啊！您要是再不交房租，我这小本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李房东，我……我再宽限几天，行吗？我很快就能找到工作了。”蒋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李房东的眼睛，双脚在地上不安地挪动着。

“找到工作？就您这破产千金，还想找到什么好工作？我看您呐，还是趁早收拾东西走人吧！别到时候我叫人来清，那多难看啊！”李房东阴阳怪气地说着，肥腻的脸上堆满了嘲讽的笑容，嘴角的唾沫星子随着他的说话声飞溅出来。

“李房东，求求您了，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房租交齐！”蒋瑶几乎是在哀求，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求我？我可不是慈善机构！少跟我来这套！明天！明天要是再看不到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房东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那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

蒋瑶无力地靠在门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她想起今天在人才市场受到的冷遇，想起张主管轻蔑的眼神，想起周围人嘲讽的笑声，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突然，她想起了陈大姐，那个在人才市场门口摆摊卖盒饭的善良女人。

那天，蒋瑶身无分文，是陈大姐给了她一个热乎乎的盒饭，还鼓励她不要放弃。

“孩子，别灰心，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只要肯努力，总会有出路的！”陈大姐慈祥的笑容和温暖的话语，仿佛一缕阳光，照亮了蒋瑶灰暗的世界。

蒋瑶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为了自己，也为了陈大姐的善意，她必须坚持下去！

她走进屋里，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灯光昏黄而暗淡。

她的目光落在墙角那个破旧的行李箱上，那行李箱的轮子已经掉了一个，箱体上满是划痕和污渍，这是她仅剩的家当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

“或许……”蒋瑶喃喃自语，“或许我应该……”蒋瑶狠狠抹了把脸，像是要抹去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大小姐的架子？

呵呵，现在她首要任务是活下去！

再次回到人才市场，蒋瑶自动屏蔽了那些指指点点。

什么“破产千金体验生活”，什么“豪门落魄记”，爱说啥说啥，姐现在没空理你们！

她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个招聘展位，之前的“市场总监助理”是梦想，现在的目标是——“能让我活下去”！

“招收银员，要求形象好气质佳，月薪2500。”蒋瑶瞄了一眼，淘汰！

这点钱，怕是连房租都付不起，喝西北风吗？

“餐厅服务员，包吃住，月休两天。”包吃住是挺诱人，可月休两天？

直接累成狗好吧！

蒋瑶咬咬牙，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吸引了她的注意——“招洗碗工，年龄不限，男女不限，工资面议。”洗碗工？

蒋瑶愣住了。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要沦落到洗碗了吗？

“喂，美女，看啥呢？想应聘啊？”一个穿着油腻工服的大叔，叼着烟，斜眼看着她，那烟味和身上的油腻味混合在一起，让蒋瑶有些反胃。

蒋瑶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您好，我想问一下，这个洗碗工的工资……”“工资嘛，看你干得怎么样喽！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这儿可是很辛苦的，一天要洗几百个碗，你吃得消吗？”大叔上下打量着蒋瑶，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几百个碗？

蒋瑶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一天下来，估计手都要泡肿了。

她的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是生存的压力让她不得不考虑这份工作，另一方面是曾经的大小姐身份让她难以接受。

“那个……请问有没有其他的岗位？”蒋瑶还是不死心，希望能找到一个稍微轻松一点的工作。

“其他的？没了！我们这儿就缺洗碗工！”大叔撇撇嘴，一脸爱答不理的样子。

蒋瑶的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她真的要去做洗碗工了吗？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王叔，王叔！人找到了吗？后厨那边催得急死了！”王叔指了指蒋瑶：“这不，来了一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苦。”男人眼前一亮，连忙走到蒋瑶面前，热情地握住她的手，那只手的温度让蒋瑶有些不适应。

“这位小姐，你好你好！我们是‘食神居’的，非常需要洗碗工，工资绝对不会亏待你！只要你肯来，一切好说！”

“食神居”？

蒋瑶愣了一下，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我们老板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要能把活干好，待遇什么的都可以商量！而且我们包吃包住，绝对让你满意！”男人继续说道，生怕蒋瑶会拒绝。

包吃包住？

可以商量？

蒋瑶的心动摇了。

或许，这真的是一个机会？

“好吧，我……我试试。”蒋瑶终于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食神居’报到！”男人兴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满面。

蒋瑶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内心涌起了一丝期待，或许在这里，她能开启新的生活。

包吃包住能解决她眼下最大的难题，不用再为房租和温饱发愁。

而且“食神居”是一家网红餐厅，说不定在这里工作能结识到不同的人，学到新的东西，为自己积累一些社会经验。

也许通过自己的努力，能从洗碗工慢慢晋升，获得更好的待遇和职位，逐渐找回曾经失去的尊严和自信。

然而，担忧也如乌云般笼罩着她。

她害怕自己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毕竟她从未干过如此繁重的体力活，一天要洗几百个碗，她不知道自己那柔弱的双手能否承受得住。

她也担心餐厅里的同事会因为她曾经是破产千金而对她有偏见，孤立她、欺负她。

万一工作中出了差错，惹恼了老板或者主管，会不会被立刻辞退，让她再次陷入困境。

“食神居”是一家最近风头正劲的网红餐厅，据说老板是个神秘的大人物。

蒋瑶万万没想到，自己破产后的第一份工作，竟然会是在这样一家餐厅洗碗。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她只知道，要先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去想未来。

她不知道，这间餐厅的老板，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