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地有正气！（加更求各种）

顺便一提，“抱头蹲防”这个形象比喻，是事后许多年她听某个人类说过，鹤妖少女便记在了心里。当成了她的拿手招式名称。

——打吧打吧。反正梅花鹿的鹿角突破不了我的翅膀防御，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就是翅膀有点痛。不过很快就不觉得痛了。

——诶，你为啥想要独占这里呢？这么大的湖，湖边还有梧桐树，你喝水，我吃鱼，多好？

——我们一起分享，当朋友，不好吗？大家都是妖！妖何苦为难妖啊！

——罢了，要不我就让给他。找别的地方生活、修炼……

——不过方圆百多里，好像就这一片水源啊……我该去哪呢？

数百年的时光，天性不喜争斗的鹤妖，都是如此在心里安慰自己。

直到遇见宁远，鹤妖学了人类的剑法。

直到它被宁远嘲笑，只会“抱头蹲防”，太怂！

直到鹤妖再也忍无可忍，用鹤喙代替长剑，赫然反击！

这才戳破了梅花鹿色厉内荏的真面目！

原来它也会怕！

以至于之后的几十天，一旦梅花鹿妖再来抢地盘，无论是正面直接攻击，还是暗中发起偷袭，鹤妖都会毫不留情打回去！

——哈哈！这叫防守反击！

——人类小哥哥教我的！

每当梅花鹿妖狼狈逃离，远离了她的领地，鹤妖总是显得极为得意，内心深处对那位不知名的人类少年充满了感激。

遗憾的是，当时的白鹤尚无法开口说话，只能从他的喃喃自语中学会了许多含义不明的词汇。

比如“你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

“算了，和一只鹤讲男女，我真傻！就当你是公的吧！”

当时的鹤妖十分生气，但它还没学会说话，只能“啊啊”，举着翅膀用长喙去啄那人类少年！

却没想到人类少年以为它在闹着玩攻击，直接用剑鞘教它实战！

那段时光，小鹤真快乐啊！

他走后，我无聊了好久好久。

出乎意料，没过多久他便再次归来，身边还伴随着他的未婚妻与两名侍女。

那位人类女孩真是美得令鹤惊叹！

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人类小姐姐吗？

待我日后化形，也能像她一样美丽动人吗？

她的一举一动，无不透着优雅与魅力，我也要向她学习！

那天，我们一起吃了烤鱼。

我捉的鱼儿，人类小姐姐用好厉害的剑法开膛破肚，人类小哥哥用手就能代替火焰，把鱼烤熟——他变得更厉害了。

他为我取了名字——贺桐蓁。

那半日相处，小鹤更快乐啊！

但是……

鹤妖少女的走马灯消失，不得不回到现实：

梧桐湖附近。

悬崖。

好多好多人类围着我。

带头的黑袍人和白胡子老头是强大的修仙者。

我被人类定身咒定住了。

我的宿敌——梅花鹿化形后的鹿角青年，正在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我。

没想到，梅花鹿妖比我先化形！

而且化形十分完全，只剩下一对鹿角！

估摸用不了多久便可完全变成人类！

而且背叛了我们妖族，带领这些人类，来围杀刚刚化形、但还不完全的她？

说时迟，那时快，走马灯结束。

呵斥完鹿角青年，人族矮小老头儿坐在祥云里，飘到被定住鹤妖少女面前，先是仔细打量了她的鹤脸，随后慈眉善目地道：

“呵呵！老夫乃阐教十二金仙之首的无量仙翁，这是我麾下的捕妖队，以及队长申公豹。”

鹿角青年独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刚刚无量仙翁你来收我时，可没说这么多话啊！

这么和蔼可亲？

还自报家门？

你对我只有一句：“臣服？还是死？”

鹤妖少女不知死敌曾经的遭遇，她咬牙切齿——不对，她没这个器官——尖着嗓子，长喙开合：

“你们要杀我？就因为我还没完全变成人？可它也是妖！”

无量仙翁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鹿角青年，恍然回味过来，出奇耐心解释道：

“你误会了。虽然‘你—们’都是妖，但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为我做事！将来化形成人、甚至修炼成仙，指日可待啊！哈哈！”

说到“你们”二字时，他似乎故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

似乎这二字，并非所指在场的鹿妖和鹤妖，还有更多的妖。

无量仙翁颇为自得，全然没注意他身后的捕妖队长申公豹，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丝，像是有截然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见解。仿佛在说：

又在欺骗无知小妖了。

鹤妖少女也不傻，若是真的好心，为何不直接找她来好好说话，她不一定会答应，但至少不会对这无量仙翁产生反感。

你们一上来就让梅花鹿来攻击我，又用定身咒定我，会是好心？

鹤妖少女眼神倔强，却又怂了一点，语气软道：

“那，那若我不愿呢？”

下一刻，无量仙翁的慈眉善目，瞬间变成了阴森诡谲，横眉冷对，嘴角含煞，犹如千载寒冰，仿佛连梧桐湖区域不甚浓郁的天地灵气，都为之冻结：

“那就死！”

陈塘关。

总兵府。

正堂。

宁远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李靖，出声问道：

“世伯说的‘气’，难道是天地间的灵气？”

李靖、殷氏先是点头，随后反问：“不会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宁远忽然发现了盲点：

修仙者和练武者，有什么不同？

不就是后者处于末法时代，灵气枯竭；而前者处在灵气丰沛充盈的天地间吗？

修仙炼气士炼的是什么气？

灵气！

修仙者炼气士们由外而内，吐纳天地灵气为己用，在泥丸宫中凝聚、淬炼元神！然后不断清修，增长修为、法力！最后由内而外！达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终极目标是得证混元大罗，最终甚至与天地同寿。

后世武者修的是什么功？

内功！

后世凡人因无外力灵气可以利用，只能锤炼自身！武功高手由内而外，激发人体潜能，循环体内周天，积蓄自身潜力为内力，再以后天返先天，内力具现为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