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师菩提得妙法

向南三十里？

内视灵台，那只猿猴虚影闭目打坐，没有任何动静。

胡真确定是有人给他传音，听声音不像是邪恶之辈。

按捺下疑惑，他判断了一眼方位，转身向南奔驰。

等翻山越岭渡过三十里，站在山顶，便见眼前一片云海缠山。

云不像寻常云，其中有灵光流转，一会化龙一会化鹤。山也不像寻常山，轮廓虚虚实实，仿佛不在这片天地。

胡真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向前。

这时，云雾淡散开，显露出山间的一座洞府。

洞府前的崖头上立着一块石碑，约有三丈高，八尺阔，上刻一行十个大字——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找到了！

胡真欢快地向三星洞所在跑去。

三星洞前，胡真见洞门紧闭，没有急着敲门，而是调整呼吸，又运转法力把身上的露珠蒸干，捋了捋毛。

有点紧张。小时候看了《西游记》，他就曾一度幻想过也要拜菩提祖师为师，学到跟猴哥一样的本事。

确定自己形象端庄后，他依然没有急着喊门，而是“噗通”跪下，朝着洞内磕头拜道：

“师父！弟子胡真诚心求道！”

洞门“吱呀”自开。

之前出现在胡真脑海中的声音，再次传来：“进。”

进入洞天，一条石阶直通深处，石阶两旁是一间间楼阁静室，嵌入石壁之中。

石阶尽头有一瑶台，瑶台上端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台下站立着一个圆脸的侍童。

一路走到瑶台下，胡真再次叩拜。

菩提祖师问：“先说个哪里来的再拜。”

胡真答：“弟子是从南赡部洲来的，本是山间猕猴，后在生死间觉醒通臂猿猴血脉，掌握了些天生本领，一路游方来到这。”

他把能说的修饰着说出，心底隐隐担心菩提祖师发现自己最大的秘密。

菩提面色无异，反倒向胡真解答道：“世间万灵，皆由上古异兽演化，鱼可成龙，雀可化凤，你能觉醒通臂猿猴血脉，虽令人惊异，但也不必遮掩，过多思虑。”

“弟子受教。”

“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排到你，正好是‘觉’字。你已有姓名‘胡真’，我便给你取个法名‘胡觉真’，好么？”

“好！好！好！从今天起，弟子就叫胡觉真。”

一问一答间，菩提祖师始终带着笑意注视着觉真，眼中似乎含有怀念。

拜师礼成后，菩提祖师突然问起灵珠洞镇的事：“觉真认为灵珠洞镇那狗妖为什么会有那般行径？”

胡觉真在被传音时就想到，菩提祖师能传音三十里，他肯定知道灵珠洞镇发生的事。

“弟子认为，那不过是恶妖吃人，给自己找了个帮人消除业障的借口。”

菩提没有直接点评，而是讲起狗妖过往：“那狗妖原本是一只流浪狗，后来被一座观音寺中的和尚收养。

而那观音寺里的和尚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每当有妇人来庙里求子嗣，那群和尚就会以送子借口，行奸淫之事。

偏偏受了难的人，还会感谢他们。

狗妖所为不过是当初在寺庙中时，看到了，学会了，引以为用而已。”

听完，胡觉真没想到狗妖背后还有这样的事，倒也没有太吃惊，上辈子关于和尚的这档子事听到过不少。

他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某得道高僧和隔壁尼姑乱搞，搞的时候还要求尼姑大声背诵佛经……

菩提祖师继续说道：“你打杀了狗妖自然是好事，可是鲁莽、焦躁，行事多出于心怒，可逞一时畅快，却对修行无益。”

胡觉真明白师父的话，但这大多源自他上一世的行事准则。

让他不爽的，上去就是干。压迫他的，他一定要把别人斗倒。只要自己畅意，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但修行不能这样，修行追求自然、清静、不为物我所扰。

其实，若不是要修行增寿，他对修行那套无欲无求还挺厌烦的。

胡觉真点点头：“知道了，师父，我会改的。”

不知何时，菩提祖师走下高台，手持戒尺，来到胡觉真面前：“嘴上说着会改，心里却是不服，心口不一，如何成得道果？”

说着，戒尺就要落在胡觉真头上。

恍惚间，菩提祖师想起曾经也有一只猴子，问他要学什么，嘴上说着学点有道气的就行，结果这也不学那也不学。

菩提祖师看了一眼空荡的石阶、油盏冰冷的静室、堆起的蒲团，眼中闪过万般情绪，转瞬又恢复淡然。

胡觉真闭上眼，等了半天的戒尺，迟迟没有落在自己头上。

一只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头。

胡觉真暗想：我懂！夜半两更去找师父，得秘法。

“我这有一清心养性、内外融合的口诀，名为《大品天仙诀》，今传授于你。”菩提说。

大品天仙诀？那不是菩提祖师教给孙悟空的长生妙道吗？这就直接教了？

胡觉真立马收敛心神，专心听菩提祖师讲道——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性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

胡觉真跟着菩提祖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顿时心灵福至，灵台中的猿猴虚影凝实了一些。

再看面板——

【胡觉真（通臂猿猴）】

【阳寿：十年】

【血脉觉醒程度：三十一】

仅是听了一遍，默念了一遍，就把自己的阳寿提到了十年！

当然，他很清楚，这是他初次接触长生之道的奖励，后续就不会有这种效果了。

但如今有了法诀，只要勤加修行，用心领悟，等成了仙，阳寿无尽指日可待。

胡觉真消化完感悟后，叩拜道：“谢谢师父传弟子口诀！”

菩提祖师欣慰地摸了摸拂尘：“如今传你口诀，你又有血脉相助，想着成仙已是不远。

但成仙有成仙劫危机，想修得长生又有长生劫灾害。

道阻且长，不可懈怠。切记！”

……

祖师离开了。

圆脸童子带着胡觉真出门外，安排住处。

圆脸童子名唤“核子童”，是菩提祖师点化桃核而成，同样喊菩提祖师“师父”，却是胡觉真的师弟。

这些都是核子童在路上告诉胡觉真的，他话很多，每走一步能说十句话。

“觉真师兄，来这里，这间灵气足，但我更喜欢东边那间，早上能看见朝霞。”

“觉真师兄，我跟你讲，师父不是天天在洞府的，大概每个月都要出去云游访友，也不知道师父哪里来的这么多朋友。”

“觉真师兄，你可是我们三星洞这百年来第一个弟子，之前就我和师父待在这，主要就我一个人待在这，特别没意思……”

一直耐心听着的胡觉真，像是忽然抓住什么，问：“之前的十一字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