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啸峰持着酒杯但却滴酒未沾,祁啸歌丹唇轻摆,笑问道:“长兄为何不饮此酒,可是觉得这佳酿不够香醇,称不得意?”可祁啸峰只是笑而不语,悠闲地夹了一口肉菜,送到口中细嚼慢咽。
“这酒水醇香浓郁,只不过是为兄有些饿了,想吃些东西。”祁啸峰便又夹了一口素菜,放在眼前仔细瞅着,厚实的手掌微转,手握着的筷子连着食物跟着手掌也转了一圈,黄薄眉稍稍挑起,嘴角如钓鱼的弯钩,轻瞥一眼祁啸歌。
“无妨,无妨,那长兄先吃菜便可,至于酒水,不急不急。”祁啸歌玉手轻摆,爽朗地说道。
祁啸歌发觉长兄的行为与平日迥然不同,尤其是那怪异的笑容,给其一种浓重的危机感。他持起筷子想要夹上一口菜,可突如其来的头痛使得其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筷子,再看向长兄,饭桌,皆为双影。
他用手拄住光滑洁净的额头,眉头紧皱,赔笑道:“不知为何,今日为弟我不胜酒力,让长兄见笑了。”殊不知,祁啸峰的左手早已从腰间偷偷抽出锋利的尖刀,想着趁机刺入啸歌的胸膛。
祁啸峰微微摇曳着手中的酒杯,不紧不慢地放回桌上,他抬起头,潮红的面庞犹如野兽般狰狞,眼里还布满血丝,他邪恶地一笑,迅速地挥舞持着尖刀的手臂,咧嘴大声喝道:“受死吧!”
祁啸歌身子一闪便躲过了,即便此时他头昏脑涨,动作却依旧敏捷。祁啸峰见状便忿忿不平,再次袭来,啸歌身子一移,尖刀便插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痕。
“长兄这是为何?”祁啸歌大口喘着粗气,虚弱地说道,啸歌只觉眼前的事物模糊不清,自己的意识也在渐渐散去。他不断地晃动脑袋,生怕其不省人事。
“为何?若是没了弟弟你,一切便都是为兄的。”祁啸峰怒目圆睁,轻笑一声,手掌中的尖刀握得更紧了,他已暗暗发誓,今日定将与啸歌拼个你死我活。
祁啸歌黯然神伤,双眸空洞无神,自嘲地一笑,失望地说道:“没想到长兄竟然如此不念兄弟之情……”说罢,袖口一抖,折扇便从之掉落,啸歌顺手将其接住,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后踉跄几步。
“弟弟这是要用手中这折扇与我这利刃相拼?”祁啸峰轻蔑地一笑,狂妄自大地说道。
“放马过来吧。”啸歌轻声喝道,身子却站不稳,手扶墙壁,勉强支撑,他的身子软绵绵的,宛如肉无骨骼一般。
祁啸峰再次持着尖刀向啸歌冲去,折扇虽抵住尖刀,但也因其损毁。祁啸歌深知此时已无还手之力,一个转身,踮脚一跃,推开门便跑了,祁啸峰紧跟其后,尖刀未曾离手。
屋外寂静无人,啸歌这才便知这是早已规划已久的预谋,奈何自己无能,中了圈套,但他从未想到长兄竟会利用兄弟之情毒害其身。祁啸歌纵身一跃,跳过这围墙,不知疲倦地跑着,多次向后张望,直到不见祁啸峰的身影他才停下,艰难地喘着粗气。
“吁——”啸歌瘫坐墙角,喟然长叹:“为何兄弟手足也要反目成仇?”,就在他认为已经甩掉祁啸峰之时,一阵剧痛突然袭来,啸歌瞪大双眸看着这把深深插入手臂的尖刀。
“休怪为兄冷酷无情,要怪便怪你不该出生于祁家。”祁啸峰冷笑道,眼中寒芒四起,那雪白的牙齿似乎都展露着锋芒。说罢,用力将刀拔出,红色液体喷射而出,洒在其面部,祁啸峰手臂用力向啸歌挥去,不料却被其双脚蹬的老远,但同时啸歌也因借力而撞到头部,他忍住剧痛落荒而逃。
祁啸峰站在原地,不再追逐,他得意地注视着刀刃上的血迹,不可一世地讥讽道:“此刀刃早已被我涂抹剧毒,就算我不追你,你也是必死无疑,哈哈哈……”
秋风萧瑟,夜深人静,浓密的枝叶唰唰作响,森冷的空气冲刷着那啸歌的身子,也凉了他的心。祁啸歌捂着伤口,拼尽蛮力逃脱,不知方向地飞跃,在他意识将去之时,跳进一户人家,此处臭气熏天,隐隐约约还听见几声猪叫。
“这是何处……”祁啸歌想用力睁开双眸,黑长的睫毛扇动几下,他眼前便是一片漆黑,那捂着伤口的手臂也悬了下来,红色液体顺着伤口缓缓流出。那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此时已是狼狈不堪,也无人问津。
祁啸峰回到啸歌房内,看着那满桌的佳肴,嘴角笑如弯钩。他将啸歌饮酒的杯子再次斟满,嘴里喃喃道:“可惜了你年少有为,一身武功了得,最后却败在我的手中,为兄祝你黄泉之路畅通无阻,下辈子可不要再与我争抢了。”
说罢,祁啸峰轻举酒杯,再将杯子一斜,酒水全被铺在地上,他掀开壶盖,凑近瓶口,如醉如痴地说道:“可惜了这一壶好酒啊。”紧接着其面目凶煞,将这一壶酒倾倒而出,祁啸峰厉声道:“就赠予你陪葬吧!”
次日,祁安在门口不停敲门,“少爷,你可准备好了?”
此时,祁啸峰迎面走来,正色道:“我已为他送行归来,他早早便离去了。”于是祁安便不在门前徘徊,直接走开了,但其心中仍旧充满疑惑。待祁啸峰离去,祁安偷偷溜进啸歌房室内,其内物品摆放整洁,那吃过酒的桌子早已被下人打扫得一干二净,祁安寻了半天也未见为啸歌准备的行囊,看样子的确是走了。
祁安挠头,将信将疑道:“难不成少爷果真一大早就走了?”
祁啸峰躲在暗处偷瞄着在房中正四处观察的祁安,不屑一顾地说道:“既然想做得大事,便要滴水不漏,你小小一个下人,怎能有我想得周全?”
“啊,我的天啊!”一个丫鬟大叫道,她变貌失色,一下子躲出老远,那样子好像见得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手中拿着的东西,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