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命纹劫

幽冥海七朵黑莲破棺而出的刹那,七星村废墟地脉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陆小北怀中昏迷的小南突然睁眼,右瞳墨莲迸发幽光,纤细手指猛地扣住兄长手腕。星屑花海无风自动,花瓣化作利刃割开众人肌肤——每道伤口深处,都浮出芝麻大小的墨色莲种。

“别动!“冷月煞气凝成冰针,刺入白璃颈后命纹,“这些种子以血气为食。“她扯开自己染血的衣襟,白虎纹路上墨莲脉络已蔓延至锁骨,“用凌虚子教的封魂诀!“

阿玄雷角劈向幽冥海方向,电弧却被升起的黑莲吞噬。莲心处浮现七具青铜棺虚影,棺盖上的名字正被血色侵蚀——赫然是陆小北一行人的生辰八字!

祠堂废墟下的玉匣剧烈震颤,《双生契》残卷无风自燃。焦黑的纸灰在空中凝成凌虚子虚影,道祖指尖点向陆小北胸口:“痴儿,还不明白么?“

陆小北混沌之眼中,往日修炼场景突然异变——每当他服下星髓丹,丹田青莲便分出一缕根须钻入命纹;每次施展净世诀,墨莲籽都在众人魂魄深处生根。

“师尊...你竟将我们...“白璃狐尾扫灭虚影,尾尖水晶鳞片却浮现墨色纹路,“都炼成了活阵眼!“

小南忽然挣脱怀抱,赤足踏着星屑花瓣起舞。右瞳墨莲映出骇人真相:三百年前瘟疫夜,凌虚子亲手将黑莲瘟种递给村民,而躲在陨星坑底的幼年陆小北全程目睹!

“哥哥当时...为何不阻止?“小南右瞳流下墨色血泪,足尖点过的星屑花尽数枯萎。陆小北识海轰然炸裂,被封印的记忆如潮涌来——

八岁的他蜷缩在陨星坑底,看着凌虚子将瘟种投入古井。道祖转身时,与少年惊恐的视线相对:“记住,牺牲是混沌的养料。“

阿玄突然暴起撕咬主人衣袖,雷光劈入陆小北天灵。记忆幻境破碎的刹那,众人命纹中的墨莲籽同时暴长,幽冥海黑莲已升至半空,莲心处坐着与凌虚子九分相似的黑袍人。

“师...师尊?“白璃的狐火险些灼伤小南。

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半张与凌虚子重叠的面容:“本座乃黑莲本体,你那师尊不过是善念化身。“他指尖轻划虚空,凝出往生镜阵,“且看太初宫真正的《净世策》!“

镜中浮现凌虚子闭关场景:道祖正将善念剥离,封入七星村古井。黑莲本体趁机占据道体,而井中善念化成的白袍凌虚子,正是众人熟知的“师尊“。

“原来双生契指的是这个...“冷月煞气震碎侵袭的藤蔓,“我们都成了善恶之争的棋子!“

小南右瞳墨莲突然暴涨,纤细手指插入自己左眼:“哥哥...帮我...“青辉流淌的眸中被生生剜出,带着麦芽糖香气的左眼飘向陆小北,“用这个...斩断轮回...“

青光左眼融入陆小北混沌之眼的刹那,整片幽冥海骤然寂静。星屑花瓣逆飞冲天,在虚空凝成凌虚子善念虚影。白袍道祖抚过小南空洞的眼眶,叹出三百年前那口浊气:“终究走到这一步了...“

黑莲本体突然七窍渗血,幽冥青铜棺接连炸裂:“不可能!无垢魂明明已...“

“你算错了人心。“陆小北将左眼青辉注入混沌鸣,剑脊北斗纹亮如烈日,“至亲剜目之痛,才是真正的净世劫!“

剑光贯穿黑莲的瞬间,众人命纹中的墨莲籽尽数枯萎。小南残存的右瞳映出最后画面:七星村地脉深处,十二具青铜棺椁正化作星尘,棺中《渡劫录》残页随风飘散——

「劫非天定,人心自囚。青莲开谢日,方见混沌真」

阿玄忽然叼住片残页,雷角映出未知预言:幽冥海底沉睡的万千黑莲棺,正随七星村星尘悄然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