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辰感觉皮肤好似呈现赤红之色,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周身的汗珠被蒸发成雾气,连带着院落内的温度都有所上升。
定位是基础,叠加是精髓!
下一秒,他连连出手。
七锤连贯打出,轻松叠加!
精通级披风锤法,成了!
咕——
胃部剧烈蠕动,纪辰饿得绞痛。
不过他早有准备,将油包里那些熟肉下水吞了个大半。
但还不够,还是饿。
‘也太能吃了!’
尽数吞下,直至吃完。
逐渐恢复力量,纪辰心思活络。
现在施展杀法,再叠加回柳身法的力量,能如何?
他有意尝试,尽力施展。
院落里瞬间尘土飞扬。
嗡——
七锤叠加,铁锤的嗡鸣振聋发聩,发出尖锐的爆鸣!
饶是早有准备的纪辰,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收手。
‘若在那消瘦青年身上来一下,只怕他皮再厚,也是小命不保!’
‘但凡敢多看我一眼,就要爆炸!’
……
傍晚时分,铸兵铺,陈叔小屋。
“陈叔陈叔,我是小辰。”
“又来,老头子早有准备,茅房外候着吧,门锁了!”
“我锤法入门了!”
“你说什么?!踹门进来,打给我看!”
“先起来!”
“先看锤!”
“先起来!”
“捏马马的,老头子我说先看锤!”
拗不过陈叔,纪辰蹬开门,把练功小锤舞到极致。
他毫无保留的施展入门级披风锤法。
一二三四五。
顷刻间五次定点,全在半空中同一位置!
动作无比娴熟,根本不像初学锤法四五天的学徒。
陈延年惊得夹断半截,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上下翻飞的铁锤。
“你小子是开了窍,还是真有打铁的天赋不成?”
一般学徒入门少说得要二十天,有些天赋高的,身体协调的好手也得半个月。
可纪辰这小子,真就四五天入门?
祖上莫不是有人精通此道?
“我对外都说跟陈叔学的锤,能给您丢脸不成?”
纪辰拍了拍胸脯。
前期的铺垫做得好,三锤四锤的。
此刻陈延年丝毫没有怀疑,全当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好好,我现在就找方师,看看火房还能不能再加一人……哎呦喂,快扶我起来!”
陈延年笑意浓郁,腿麻了且不自知。
扶着双腿抖若筛糠的陈叔,纪辰知道,帮工职业熟练度,能快速增长了。
……
生活还在继续。
纪辰每天照旧是做活与练锤齐头并进。
外加等待陈叔消息。
‘精通到小成跨度很大,按照感应,大概能在考核前,强行肝到小成?’
‘得增加食补的效果!’
为了能获取更好的食补效果,纪辰拿出一两碎银给陈叔,让他帮忙从厨房弄些更好的食物。
陈延年不愧是铺子老人,很快就把事情办妥。
至此,纪辰每日都能额外吃到不少荤腥。
一连过了三日,距离前院考核,还有最后七天。
纪辰的披风锤法,也在朝着小成级飞速前进。
这一日清晨,纪辰早早起来练锤。
练到腹中没有积食,收功去给火房送柴火。
却没看到陈延年出门迎接。
他小心翼翼的背着柴火,踏入火房。
一股滔天热浪扑面而来,打铁的叮当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刚寻到陈延年,却见他神情恍惚的在锻造炉后塞柴,没什么精神。
这垂头丧气的模样,是方师那边没成?
“小辰,你怎进来了?”
陈延年看到纪辰,还是勉强笑笑,慌忙从炉旁递来吃食。
竟是个脸盆大的肉饼,皮薄馅多,肥得流油。
纪辰接过,没吃,连忙低声道:
“陈叔您别气恼,破格提拔确实不合铺子要求。
我自个再沉淀沉淀,后面还有机会的。”
纪辰开口安抚,表达心意:
“倒是麻烦陈叔您忙前忙后,等下次休沐我带您去看大戏,如何?”
却见陈延年摆手道:
“倒不是方师不准,是那张管事言语间颇有微辞。”
“可你才入铺子两个月啊,锤法五天就入门,能和那些大街货放一起比较吗?
还说都是入门而已,有什么不一样,呸,这没眼力见的玩意!”
陈延年眼中都是红血丝,狠狠啐了一口,没接着骂。
“您别气,不是谁都像您这样慧眼识珠!”
纪辰拍背安抚,悄悄把陈延年拉到火房门外,追问道:
“陈叔您肯定有事瞒着我。”
“没,真没事。”陈延年支支吾吾。
“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啊!”
拗不过纪辰一直问,陈延年惭愧道:
“方师本就繁忙,说带人来就行。
我想给你个惊喜,私下找那张振三调动。”
“本说好让你进火房,可他收了钱就不认账。
“捏马马的,是老头子我急了,此人出尔反尔,翻脸竟比翻书还快!!”
陈延年无比落寞,佝偻着腰,像个好心办错事的老好人。
又来个收了钱不办事的?
纪辰眼里闪过一抹冷色。
“陈叔,您实话说花了多少?”
“三,三两,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下栽里头,还不能对外人讲……”
“这么多?”
帮工一月也不过两三百铜板,除去吃喝,三两银少说得攒两三年。
一眨眼,就倒进别人口袋,谁家老实人能不红眼?
“我去找张管事说道。”
“别去!他虽不习武,但三掌柜是他舅。
张教头和他也牵连颇多。你若打杀,必然小命不保!”
陈延年连忙拉住纪辰,生怕他年轻气盛,去为自己讨公道。
“放心陈叔,我不是去和他争执,我只想进火房帮陈叔分忧,别无他想。”
挣脱陈延年的手,纪辰宽慰道。
“你先缓缓……唉,老头子我真造孽啊!”
“我不带锤子,陈叔你信我。”
走在路上,纪辰面无表情。
他想得很清楚。
陈叔给管事送礼,没什么问题。
哪怕让他送,也成。
倒不是说能屈能伸,因为有外挂在身,他并不在乎蝇头小利。
只要能加快自己的发育,做什么都可以。
可收了钱不办,就是另一回事了。
……
“你是那个姓纪的学徒对吧,我有印象。”
豪华小宅里,管事张振三品了口茶,面色潮红。
却不是烫,而是本就如此。
他慢条斯理道:
“我听陈延年讲,你披风锤法五天就入门了?有许多把握精通?”
“承蒙管事厚爱,还记得小子。
实话说,若非管事平日里多加照料,定然没有这么快的进度。
但精通,差距太远了,不是谁都是教头。”
纪辰拱手一拜,颇为恭敬。
“哟,有意思,嘶——”
张振三好似烫到嘴,茶水撒了一地。
纪辰赶忙上前一步,伏在地上,用麻布衣袖擦拭。
竟是擦了个干干净净才起身。
张振三不动声色的打量,开口道:
“倒是伶俐,我以为你和那倪大海是一般货色,没想到我看走眼了。
说吧,找我何事?”
纪辰认真一拜:
“管事大人,我早就拜陈叔为干爹,受他照拂良久。
他老人家年老体衰,我想进火房为他分忧……
所以斗胆问管事,还要添多少钱,才能当帮工?”
张振三眯了眯眼,没作声。
“纪辰赤诚,不敢言假!”
纪辰又一拜,翻手把二两碎银亮出,双手奉上:
“这是我祖上积下的全部,还请管事大人成全!”
张振三讶然,这才正视纪辰,道:
“你真这样想的?”
“是!”
“能入门锤法的学徒多的是,都找我张老三破格提拔,谁在后院做活?
我拿这份钱,自然要替掌柜的把这个关,断不可轻易开口,不然如何服众?”
张老三斩钉截铁,义正言辞。
他摸向茶盏,缓缓举起,继续打量纪辰。
“管事大人,既然钱不够那就再添,咱们事办成,再说之后的话。”
“你什么意思?”张振三手悬在半空。
“大人,我一心孝敬干爹,帮他分担。
只要当上帮工,往后每月月钱,您还按学徒的板板给我发!”
“日后若成了师父,照旧如此!”
“凭我的锤法天赋,想必那铸造师父,也要不了多久!”
“嘶……”
张振三猪肝脸一抖,手也跟着抖,慌忙放下刚拿起的茶盏。
他没想到,这种话,居然是从个十七八岁的毛孩嘴里说出。
转念一想,这种话,也确实只能从毛孩口中说出。
“当真?”
“决不食言!管事大人你分发钱财,此事绝无他人可知,你我可立字据!”
“不必了,这二两,算上你干爹的一共五两。
外加你以后的月钱,足矣!”
张振三卷起纪辰手中碎银,顺手把他拉起。
“跟我走!”
张振三大刀阔步,走向后院。
纪辰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