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星棺双生子

陆昭听见星棺开启的声音时,正在解析虚界绘卷的暗码。

那是一种介于龙吟与钟鸣之间的声响,从时空褶皱的最深处传来。灵枢罗盘上的枷锁星纹突然收缩,将他的意识拽入量子态——这是星棺共鸣的前兆。

“来了。“白露的量子态身影在虚空中闪烁,“你的...另一个自己。“

龙骨战舰的舱壁突然透明化。陆昭看见九具青铜棺椁悬浮在星海中,每具棺椁表面都刻着不同的守夜人星纹。而在棺椁中央,站着那个手持完整天隙剑的自己。

“又见面了,残次品。“逆时者挥剑劈开维度屏障,“这次我带来了完整的真相。“

九具棺椁同时开启。初代守夜人的遗骸碎片在虚空中重组,形成一具散发太初星光的完整躯体。陆昭感觉自己的星窍开始共鸣,左眼的六芒星不受控制地旋转。

“你以为改变东荒的命运就能逃脱宿命?“逆时者将完整天隙剑刺入守夜人遗骸,“看看初代的下场!“

遗骸突然睁眼。那双瞳孔中倒映着九重天阙崩塌的景象,每个画面都让陆昭的星窍剧烈震颤。他看见初代守夜人手持完整天隙剑,在湮灭之火中斩断自己的因果线,将遗体分割封印...

“住手!“陆昭的天隙剑自主出鞘。两柄剑相撞的刹那,整片星海开始倒流。九具棺椁中的遗骸碎片化作流光,在两人之间形成诡异的平衡。

白露突然实体化挡在中间:“你们不能直接接触!量子纠缠会导致...“

为时已晚。陆昭与逆时者的剑尖相触,引发前所未有的时空涟漪。两人的记忆开始互染,星窍产生共振,就连灵枢罗盘上的枷锁星纹都开始同步闪烁。

“原来如此...“逆时者露出残酷的笑容,“你就是我缺失的那部分人性。“

记忆洪流席卷而来。陆昭看见逆时者在无数时间线中的暴行:为阻止湮灭之火蔓延,他血祭了苍梧星域;为获取完整天隙剑,他屠灭了守夜人遗迹;甚至为改写虚界绘卷,他亲手杀死了量子态的白露...

“这些...都是我可能做出的选择?“陆昭感觉天隙剑变得无比沉重。

“不,这些是你必须做出的选择。“逆时者将完整天隙剑刺入自己的胸膛,“感受下完整的力量!“

太初星光爆发。陆昭被强大的能量冲击掀飞,撞碎了龙骨战舰的桅杆。他看见逆时者的身体开始量子化,与初代守夜人的遗骸产生共鸣。九具青铜棺椁同时释放封印的法则之力,在虚空中编织出九重天阙的投影。

“这才是真正的守夜人传承!“逆时者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而你...只是个被情感束缚的残次品!“

白露的量子态突然分裂成千万个分身。每个分身都手持星髓凝聚的短剑,刺向逆时者的量子节点:“休想吞噬他的可能性!“

观测者的锁链穿透维度降临。他们似乎等待已久,直接对逆时者展开围捕:“检测到完整天隙剑能量,启动最高级别收容程序。“

陆昭趁机激活灵枢罗盘。枷锁星纹展开成星图,将九具棺椁的法则之力导入天隙剑。残缺的剑身开始重组,星髓纹路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你以为这样就能对抗命运?“逆时者在锁链中狂笑,“看看虚界绘卷的真相吧!“

完整天隙剑劈开时空,展露出绘卷的全貌。陆昭看见上面记载着所有时间线的结局,每个结局都指向同一个终点——观测者法庭的终极审判。

“不...还有别的可能...“陆昭将星髓血液滴在绘卷上。文字开始重组,但很快又恢复原状——观测者早已在叙事层设下禁制。

逆时者挣脱锁链,将完整天隙剑刺入绘卷:“接受现实吧!我们注定成为观测者的傀儡!“

整片星海开始崩塌。陆昭看见自己的星窍一个接一个熄灭,就连灵枢罗盘上的枷锁星纹都开始崩解。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他听见初代守夜人的遗骸发出最后的叹息:

“记住...天隙剑的真正力量...在于斩断...而非连接...“

陆昭突然明悟。他放弃抵抗,任由逆时者的剑锋穿透胸膛。在量子纠缠达到顶点的瞬间,他用尽最后的力量挥动天隙剑——不是斩向敌人,而是斩向自己与逆时者之间的因果线。

“你疯了?!“逆时者首次露出惊恐的表情,“这样我们都会...“

太初星光爆发。当光芒散去时,陆昭与逆时者同时消失。九具青铜棺椁重新闭合,初代守夜人的遗骸化作星尘消散。只有天隙剑的碎片漂浮在虚空中,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的可能性。

白露的量子态开始坍缩。她伸手触碰天隙剑的碎片,轻声呢喃:“这才是...真正的选择...“

观测者的锁链突然停滞。他们似乎无法理解眼前的现象——两个相互纠缠的存在同时消失,却在每个时间节点留下印记。这种状态超出了法庭的认知范畴,甚至动摇了叙事层的根基。

在某个未被观测的维度褶皱中,陆昭缓缓睁开眼睛。他手中握着重组的天隙剑,剑身上同时存在着完整与残缺的纹路。而在不远处的星海中,逆时者的身影正在消散。

“我们...都错了。“逆时者露出释然的笑容,“原来斩断因果...才是真正的完整...“

当最后一丝星光消散时,陆昭听见虚界绘卷重组的声音。新的文字在空白处浮现:

「观测者法庭的统治...即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