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通源台里面的钟楚羽并不知自己被看扁了，他来山南府的目的就是获得圣术。
这不光是为了多门手艺，还因为昨晚他在席间打听到加入武盟的前提条件也是要有圣纹。
至于身份被拆穿这种‘小事’，压根没在他考虑范围内。
玻璃球并没有按钮和感应器，只能看到犹如满天繁星的漂浮光点。
钟楚羽矗立‘虚空’，看着璀璨群星隐没，重重虚影自四面八方而来。
那阴影越来越具体，飘飘荡荡如层云，蒸腾不休，散发着苍茫而玄妙的气息。
“这就是圣源吗？”
视角不断拉近，很快进入云团内部，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梦境，时而五行流转万物生长；时而天崩地裂万籁俱寂；时而日月同辉；时而时空变幻。
在进来之前，他其实已经大致猜到通源仪式会经历什么，就是感悟天地嘛。
然而即便他再聪明再清醒看得再通透，真正置身其间，还是只能随波逐流。
在圣源的海洋里，他无法从中找到什么规律，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浮萍，想要找到自我都很难。
外面的世界太过繁杂，像是蒙了无数层伪装，让人看得云里雾里，难以领悟力量奥妙。而圣源就像是撤去了那些假象，将各系天地自然之力的本质内核直接呈现在他眼前。
对一个聚魄境修士而言，这种力量本质超纲太多，可饶是似懂非懂，却已经让他感悟良多。
“这才是真正的大机缘啊！”
钟楚羽之所以选择加入紫擎宗，除了找棵大树避风头之外，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紫擎宗独有的天然雷谷。
那是感悟雷系力量的绝佳宝地，对于修士将来突破渡心境，引动天地间的雷电力量有着极大帮助。
他距离渡心境还远，也没去过雷谷，不知那里的效果有多强。但就算效果更好也比不上通源仪式，因为圣源包含了所有五行的天地之力。
宛若层云的圣源逐渐消散，漆黑的夜空突然出现一个光点。
光点一闪一烁，好似一颗星，缓慢拉近着与他的距离。
当自己真正触碰到它的那一刻，就会得到圣纹，今后便可施展圣术。
一切都很顺利，然而真到了这最后一步，钟楚羽却踌躇了起来。
不是圣术不香，而是他忽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按照他们的说法，任何人参加通源仪式都会成功得到圣纹。也就是说，刚才那种感悟天地自然本质的机会，只有一次。”
“可如果……我失败了呢？”
“那岂不是可以重复参加仪式，重复感悟？”
这种卡BUG的快感，立刻就压倒了圣术的诱惑。
“我获得的圣纹还不知道什么级别呢，没准只是一阶白板，中看不中用，还不如法诀。”
“就算得到二三阶的圣纹，将来升阶也需要一直用灵力温养滋润，确实耽误修为进境。”
换成其他人，就算想失败也没机会，毕竟通源仪式一旦开始，无法提前退出。
但他还有办法，那就是用意外值。
既然注定的结果是成功，那出意外很可能就是不成功，只是失败方式不同罢了。
摆在钟楚羽面前的，是一个艰难抉择。
卡BUG意味着他将来能持续获得天地之力的感悟，这对于突破境界有着极大帮助。
那些大宗门高层资源不缺，为何还是频频卡在一个境界几十上百年，不就是因为感悟不够，卡在瓶颈了么？
原本他自己也觉得一年突破到武尊太荒诞，但若此举能成，还真不是没可能了。
但另一方面，卡BUG也意味着他将失去圣纹，也许下次想成功都办不到了。
圣源宫那个加入武盟长老会的考验，也变得更加艰难。
“不管了，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武盟长老会，也不是完全没操作空间。”
想要不同的目标出现意外，需要的意外值也不同。
大境界低于他的修士只需要1点即可，与他同境界则需要3点，高过他一个大境界就是10点打底了。
钟楚羽不知要多少才能让圣源出意外，也许用光现有的68点意外值都办不到。
好在这次的意外目标不是圣源，而是他自己。
“还好代价很小。”
想让自己出意外，同样只需要固定的3点意外值。
将进度条从68拉回65，那光点在触碰到他之后只闪了闪，就那么消失了，疗效堪称立竿见影。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脑袋突然嗡地一响，好似被巨锤轰击天旋地转，意识都逐渐涣散了。
“卧槽，什么情况？”
他连忙调动魂力维持清醒，避免陷入昏迷。
而此时的外界，同样发生了异变。
钟楚羽进入通源台，圣堂的宣道官和杂役们将这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都等着他结束仪式后出来逮个正着。
现场猜测、议论、嬉笑声不断，满是快活的空气，哪知外面的晴空陡然昏暗了下来。
紧接着流光溢彩的通源台散发出剧盛金光，耀目至极。
神秘而圣洁的气息笼罩全场，令人无端生出渺小之感，许多围观武者竟是不由自主地匍匐到了地上。
葛温韩渡和叶筝等人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通源仪式确实会有异象，一道白芒代表一阶、两道蓝芒代表二阶……
但从没听过现在这种啊。
天地色变，五彩球整个都变成了金色光球，算是多少道金芒，万道吗？
规格严重超标了点吧？
遥远的圣源宫总部，八位圣启和大总管再次被迫齐聚一堂。
“发生了什么？”
“圣源震荡，这是何征兆？”
枯瘦老者思索良久也找不出原因，只能长叹一声。
“看来圣主降世，果真预示着多事之秋。”
“圣主？就那小子能搞得出这么大动静？”
胖圣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现在是否还活着都两说呢。”
“竟有此事？”
“我就想听他倒霉的好消息，还不速速道来让大家高兴高兴？”
待胖圣启得意洋洋讲出之前的‘精妙安排’，众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真有你的。”
“你也太缺德了吧，上来就给他安排个凶案现场，干得漂亮！”
“那小子就算侥幸苟活，现在也是叫天天不应了……”
欢乐的气氛刚升起，远处圣女殿两名使女惊慌失措飞来。
“不好啦，圣女不见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