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继到来

在等待这两兄弟到来的过程中，陈小舟又在房间里四处走动，寻找还有没有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线索。

很快他就确定，除了刚才那张留言以外，屋里再没有其他线索了。

所以只要等到这叶忠和叶仁到来，老爷子的遗愿也就完成。

陈小舟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在此之前他已经将那张留言纸收了起来。

因为这客厅门一直保持着虚掩状态，大约十分钟后屋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男子推门而出。

这男子中等身材，三十多岁的年纪，面相普通，身穿衬衣、西裤和皮鞋，看模样应该是工薪阶层。

推门后他一眼就看见陈小舟坐在客厅沙发上。

“你好，我是这里的物业人员。”陈小舟站起来，问道：“你是……”

“我是叶松华的儿子，叶仁。嗯，我爸呢？”这个男子随口回答。

看得出来，他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吃惊、难过等神情。

而且这家伙竟然跑得比他大哥还快，叶忠是第一个接到电话的，反被叶仁赶在前面。

陈小舟指了指卧室方向：“老爷子今早已经去世了，客厅门是虚掩着的，我们进来看到后才发现。”

叶仁点了点头，往卧室走去。

不过当他站在卧室门口，发现里面只点亮一支蜡烛，窗帘全部拉起来并没有开灯时，他立刻站住，不再走进去。

而这一刻，他显然已经瞥到了卧室床上平躺着的老人身影。

叶仁转过身对陈小舟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陈小舟耸了耸肩，“卧室里的灯坏了，窗帘也打不开，我们在屋里找到一支蜡烛所以就点在卧室里了。”

叶仁看上去表情不太自然，似乎有些心虚，他站在门口始终没有走进去。

就这么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借助微弱的蜡烛光，看见自己那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父亲，穿着一身黑色寿衣躺在床上，眼睛是睁开的，嘴也大大地张着，露出深陷的腮帮子。

他面色微微惊恐，心跳加速，不敢再细看，赶紧转身返回了客厅。

“你们进来后，就发现我……我爸是这个样子吗？”

他回到客厅后并没有闲着，而是一边寻找着什么，一边询问陈小舟。

“是的。”陈小舟点头。

就见叶仁在电视机柜抽屉，茶几抽屉，甚至是鞋柜里逐一翻找。

陈小舟知道这家伙是在找房产证，不过刚才他已经找过了，这客厅里并没有。

不多时，叶仁又跑到次卧室去翻箱倒柜寻找了一番。

他担心大哥叶忠很快会到，所以找得也特别快。

搜寻无果后，从次卧室中走出，没忍住瞥了昏暗的主卧室一眼。

其实房产证多半留在了主卧室中，但叶仁心虚得很，加上里面灯光昏暗，父亲的死相又有点恐怖，他不敢一个人进去。

正在犹豫时，就见陈小舟目光诧异地看着自己。

叶仁心一狠，终于扭头走进了主卧室。

他并没有去看床上的人，害怕越看心里越害怕，而是立刻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然后往床铺对面的书桌走去。

先是试着拽了拽书桌后方的窗帘，发现果然就如陈小舟所说，窗帘似乎被钉死了，根本拽不动。

使劲扯了两下后，又发现扯不下来。

叶仁不再理会窗帘布，而是打开书桌抽屉开始继续寻找。

在寻找的过程中，旁边那燃烧的蜡烛火焰微微跳动摇摆着，给他一种身旁的事物仿佛在缓慢变化的感觉。

特别是身后的那张床上。

在叶仁打开第三个抽屉的瞬间，这抽屉发出咔的一声，同时他好像也听见身后传来动静。

下意识的，叶仁赶紧转头看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就见父亲睁着眼睛，张着嘴巴，躺在床上的这个角度正好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他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赶紧站起来。

同时心中诧异，刚才明明见到父亲是平躺着的，现在怎么会脑袋下面有两个枕头，将他的上半身垫了起来，使得他正好能够看到自己的动作。

仔细一想，难道刚才自己看错了？父亲的脑袋下本来就有枕头？

但因为刚才根本不敢细看，所以此刻他也不能肯定。

就在此时，客厅门口传来响动，叶仁赶紧往客厅走去，手机电筒都来不及关。

陈小舟一直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去，就见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进来。

男的一脸络腮胡，样貌与叶仁有几分相似，但年龄要大些，应该是大儿子叶忠。

他身旁的女的长得一脸尖酸刻薄之相，应了那一句“相由心生”，应该是叶忠的老婆，也就是叶松华老人的大儿媳。

两人进来后，一眼就看到刚好从主卧室中走出来的叶仁。

叶忠眼睛一蹬，还来不及说话，身旁的女人立刻高声叫了起来：“哟，叶仁，老爸在世的时候没见你往他这里跑这么快，怎么一听老爸死了你跑过来比兔子还快？”

叶忠则是扭头看了陈小舟一眼。

他猜出来陈小舟应该是安乐居物业人员，此刻眼神颇有责怪之意，怪罪陈小舟给叶仁也打了电话。

陈小舟装作没看见。

叶仁回道：“我老爸死了，赶回来怎么了？哪里像你们，磨磨蹭蹭，是担心过来后给老爸擦身体换衣服吧？”

南山市当地都有习俗，就是在人刚刚落气死亡之后，立刻擦拭身体换上干净衣服。

所以陈小舟才会在看见这为死人沐浴更衣的棋格事件后，只是觉得很阴间，但直觉却认为这也是在人死之后应该做的。

随即叶仁又道：“不过你们的担心多余了，老爸已经换好了寿衣在床上躺着。”

话落三个人不约而同看向陈小舟。

陈小舟解释道：“我们瞧见房门是虚掩的，进来后就发现老爷子已经洗了澡，换好寿衣躺在床上，并且当时应该刚刚过世半个小时的样子。”

“老爸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陡然间，这叶家大儿媳戏精上身，化作全天下第一孝顺儿媳，哭喊着冲进了卧室里。

不过这哭声才刚刚开口，立刻戛然而止，就好像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卡住。

很显然，这女人冲进去后发现卧室里灯光昏暗，加上忽然看见老人那圆睁着的眼睛，以及张开的嘴巴，顿时就被吓得忘记了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