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笼罩中的楚河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老者想起三百年前,那个抱着炸药冲进他洞府的疯子。
“老东西,”楚河甩了甩骨折的右臂,“怕了没?”
老者冷声道:“装神弄鬼,我就不信杀不死你。”
话音落下,老者手中木剑再次朝着楚河而来。
惊蛰剑当啷落地。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楚河竟然张开双臂迎向老者刺来的木剑。
“噗!”
剑尖穿透小腹的声音格外清脆。
芸儿捂住嘴,鬼手李的爆裂符掉在地上,连老者都愣住了——他活了五百年,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抓住你了。”楚河染血的手如铁钳般扣住老者手腕,系统光幕在眼前疯狂闪烁:
【紫霄神雷准备就绪】
【灵气值:500/500】
老者突然感到心悸。
他看见楚河嘴角淌着血,却笑得像个赢了赌局的赌徒。
“知道天打雷劈的感觉吗?”
楚河仰天长啸的瞬间,老者瞳孔瞬间放大,这是引雷的手段。
“轰!”
紫色雷霆贯穿天地,刺得人睁不开眼。
雷光中,隐约可见两道身影如破布娃娃般被抛向两边。
寂静。
焦土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
铁山第一个爬起来,拖着断腿往楚河那边爬:“楚兄!”
“咳...还没死呢。”
血泊中的楚河动了动手指。
他半边身子焦黑,右腿扭曲成诡异角度,但眼睛亮得吓人。
二十丈外,老者缓缓站起。
他那件纤尘不染的白袍成了破布条,鹤发变成了卷毛,连漆黑的眼白都褪成了灰白色。
“你...”老者声音嘶哑,“你竟然会引来紫霄神雷?”
楚河吐出一口黑烟:“专门给你准备的...咳咳...喜欢吗?”
老者突然颤抖起来。不是受伤,是恐惧。
他活得太久,久到忘记恐惧的滋味。但此刻,他看着这个金丹期的小修士,仿佛看到三百年前那道劈散他肉身的天劫。
“疯子...”老者倒退两步,突然化作血光遁走,“你就是个疯子!”
楚河想笑,却咳出更多血。
系统光幕最后闪过:
【无敌状态解除】
【建议:立即治疗】
“楚公子!”苏棠手忙脚乱地翻找伤药,“你怎么样?”
“死不了...”楚河望着老者消失的方向,突然咧嘴一笑,“你们说...他跑得这么快,是不是尿裤子了?”
众人想笑,却都红了眼眶。
芸儿抱着道侣,眼泪砸在道侣焦黑的衣襟上,发出“嗤”的轻响。
传送阵的白光散去时,楚河眯起了眼。
久违的阳光像温热的蜂蜜,浇了他满头满脸。
“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阵外顿时炸了锅。各派长老们一窝蜂涌上来,活像集市上抢特价菜的老太太。
楚河看见玄天宗的白胡子长老被挤掉了鞋,铁刀门的胖长老踩着别人衣摆摔了个狗啃泥。
“楚河!”朱富贵的声音穿透嘈杂。
这胖子不知怎么练的缩骨功,从人缝里泥鳅般钻过来,一把搂住他脖子,“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楚河被勒得直翻白眼:“松手...要断气了...”
“快说说!”朱富贵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听说你们遇到个老妖怪,还是黄金棺材里爬出来的,是你带着大家解决的?”
周围突然安静。
所有耳朵都竖了起来。
芸儿搀着受伤的道侣上前,声音轻柔却清晰:“是楚道友救了我们大家。”
她简略说了事情经过,说到紫霄神雷那段时,几个年轻女修看向楚河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庙里的金身神像。
他们两个是散修,所以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这话显得更加可信。
当然,除了他们两个,还有铁刀门的三人,以及其他活下来的人,都佐证了这件事。
“胡闹!”玄天宗长老突然暴喝,“区区金丹敢硬接渡劫期一剑?不要命了?”
楚河耸肩:“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
铁刀门胖长老挤过来,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笑:“楚小友,听说你救了我们铁刀门的苏棠他们?”
楚河点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辈修行人的义务。”
胖长老点头:“不错,一点不错。”
接着,他开口问道:“那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铁刀门当客卿?每月三十块中品灵石!”
”老不要脸!”白胡子长老气得胡子翘起,“楚河可是楚国人,你们秦国来凑什么热闹。”
白胡子长老转头,看向楚河,笑道:“楚小友,来我们玄天宗吧,一个月也是三十块中品灵石!”
楚河发问:“我已经是国子监的学生了,还能去你么那当客卿?”
白胡子长老摇头轻笑,“客卿又不是弟子,你来挂个名就好了。”
但很快,又有其他宗门的长老陆续抛来橄榄枝。
楚河被吵得头疼。
朱富贵幸灾乐祸地笑道:“谁让你锋芒毕露了呢,金丹打退了渡劫,这可是大家梦都不敢梦的。”
突然楚河察觉有道视线格外灼热——是国子监的蓝袍执事,正用打量珍稀妖兽的眼神盯着他。
“楚河。”蓝袍执事声音平板,“回去之后,祭酒大人要见你。”
人群顿时安静如鸡。
朱富贵倒吸冷气的声音格外响亮。
虽然蓝袍执事口中的祭酒只是西月省分院的祭酒,但那也是所有西月省的宗门要仰视的天!
朱富贵拍着楚河的胳膊,笑道:“小子,你要交好运了,没准以后我还要抱你大腿呢。”
楚河抬头看了眼朱富贵,问道:“那咱两以后是不是要各论各的?”
朱富贵问道:“怎么个各论各法?”
楚河道:“我管你叫院长,你管我叫哥。”
朱富贵抬起手,“我给你一巴掌。”
去往主峰的路上,楚河经过一片紫竹林。
林中雾气氤氲,隐约可见无数莹白石柱矗立其间。
“此处为唤心林。”蓝袍执事头也不回,“直走,别碰石柱。”
蓝袍执事似乎是惜字如金,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楚河刚踏入雾气,耳边突然响起金戈铁马之声。
他猛地回头——蓝袍执事已经不见了。
雾气化作血雾。
这次他看得真切:叶战神白袍染血,独自站在尸山骨海上。
那些域外魔神不是三头六臂,就是浑身复眼。
有个魔神腹部裂开血盆大口,将一名修士生生咬成两截。
“守住天门!”叶战神挥剑斩落一只魔神头颅,自己后背却被利爪撕开,“我们后面是苍生!”
楚河呼吸急促。
这不是幻象,是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