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的风裹挟着槐花香，轻轻掠过林清雪的发梢。
她站在石阶上，白衣胜雪，眉心的霜花印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楚河倚在门框边，指尖摩挲着一枚泛着铜绿的旧戒指，忽然轻笑一声：“林大小姐在寒舍住了半个月，倒比大婚那晚更像个仙子了。”
林清雪指尖微颤，声音却冷：“你是来杀我的？”
“杀你？”楚河摇头，将铜戒抛起又接住，“你可是天霜圣地预定的关门弟子，我若动你，明天楚家祖坟就得被雷劫劈成渣。”
铜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回掌心。
楚河盯着戒面上那处磕痕——那是十年前林清雪替他挡下妖兽利爪时留下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特意来消遣我的？”
“记得这玩意吗？”他忽然开口，“你说过，凭这铜戒，我能让你无条件原谅我三次……”
他顿了顿，“或者反过来。”
林清雪瞳孔骤缩。
“第一次已经用在了大婚之夜。”楚河缓步逼近，靴底碾碎一朵落花，“你抽我剑脉时，我本可以催“噬脉诀反噬，但我用了第一次原谅。”
九尾狐的虚影在檐角一闪而过，系统界面突然弹出：
【检测到债务人情绪波动】
【建议操作：情感勒索（成功率87%）】
楚河看着这条建议，建议的很好，但他不想听。
他挥手打散了系统的光影。
“第二次是现在。”楚河突然抓起她的手，将铜戒拍进她掌心，“滚回林家，告诉你爹——”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们林家的分期付款，该还利息了。”
林清雪猛地后退，却见楚河已转身走向院门。
“等等！”她攥紧铜戒，“你明明可以用我换林家三条灵脉！”
她也顿了顿，“或者是跟圣地换。”
楚河脚步未停，抬手挥了挥：“罢了，我还是想留着些念想。”
林清雪的身影刚消失在楚家大门外，九尾狐便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从房梁上跃下，尾巴卷着一册账本，娇声笑道：“主人真狠心呢～明明能扣下她当人质，却轻易放走了。”
楚河哀叹了口气，道：“别试探了，再试探真的要被资本异化了，我还是想当个人。”
九尾狐嬉笑道：“那主人倒是多情呢。”
楚河道：“行了，别玩了，说正事吧，我私自放走了林清雪，估计家里的长老等会又要批斗我了，得赶快去找李家的麻烦才行。”
九尾狐的尾巴随意地扫过他的脖颈，娇声说道：“主人，林家可不是长河县王家那种小角色，就这么直接上门讨债，怕是会被人家轰出来哟～”
楚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指尖轻轻九尾狐的尾巴，说道：“谁说我要直接上门了？讨债这事儿，讲究的就是个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
九尾狐问道：“那主人的计划是什么？”
“放走林清雪是第一步。”楚河忽地冷笑一声，指尖划过账本上发光的名字，“林清雪不过是林家‘固定资产’里最显眼的一件，我们要动的，是他们的‘流动资金’。”
系统界面应声展开：
【林家旁支债务清单】
林远山（灵药坊管事）-欠5000灵气值（逾期197年）
林月瑶（圣地联络使）-欠3000灵气值+1本地阶功法
林承业（黑市掌柜）-欠8000灵气值（抵押物：半条黑市街）
“先从林远山下手。”楚河敲了敲第一条记录，“系统上说，他上个月刚用假账贪了林家嫡系拨的灵药款。”
九尾狐尾巴一甩，空中浮现灵药坊立体投影：“奴家查到，他今晚要去醉仙楼见合欢宗的采买执事——”
狐眼眯起，“带的正是那批以次充好的血灵芝。”
“又是合欢宗啊。”楚河笑了一声：“那就让他体验体验，什么叫现货交易暴雷。”
夜风裹挟着醉仙楼飘来的脂粉香，楚河隐在巷角的阴影里，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青砖墙。
九尾狐的尾巴尖缠上他的手腕，绒毛搔得他发痒。
“主人～”她贴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合欢宗那老东西的腰牌可是玄阶上品，沾了至少十个炉鼎的怨气呢……”
狐尾顺着他的袖口滑进去，“奴家要是扮得不像，露馅了怎么办？”
楚河一把攥住她作乱的尾巴，冷笑道：“上回骗合欢宗的那个阮夭，你差点把人哄成胎盘了。”
楚河的指腹摩挲过尾尖的软毛，伸出一根手指，“事成分你一成灵气值。”
九尾狐眼睛倏地亮了，竖瞳在暗处泛着鎏金般的光：“才一成？”
她忽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若隐若现的债灵契约纹，“上次收王家的账，主人可是许诺过……”
“两成。”楚河打断她，突然掐诀在她眉心一点，“再讨价还价，我就让系统换一个债灵。”
“嘁——”九尾狐撇嘴，却猛地旋身。
绫罗裙摆绽开时，她已化作一道绯色残影扑向长街。
合欢宗长老正踱着步子，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叮咚作响。
他刚用三言两语哄得林远山签下血灵芝的契单，此刻正盘算着回宗后能捞多少油水。
突然，一阵香风掠过耳际。
“这位道友～”九尾狐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黏稠，指尖已搭上他肩膀，“可是合欢宗青岚分宗的执事？”
长老点头，问道：“你是？”
“奴家甚是崇拜合欢宗。”九尾狐已经来到了离执事不足五尺的地方，“不知执事大人可否引见呢？”
“好说好说。”
长老的脸笑得比盛开的菊花还要灿烂。
就在他伸出手，准备将九尾狐揽入怀中的刹那，九条狐尾却如铁索般绞住他周身大穴。
他刚要运转灵力，后颈却骤然一凉——楚河的剑鞘精准敲在他玉枕穴上，剑气顺着经脉瞬间封死丹田。
“你们……”长老的威胁还没出口，九尾狐的指甲已抵住他喉结：“嘘——”
她俯身轻嗅，“阴葵花的味道，道友最近修炼的是《噬阴秘典》吧？”
九尾狐控制着尾尖灵巧地挑开他腰带，“巧了，奴家最擅长解这类功法反噬呢～”
楚河利落地扒下他的外袍，从袖袋摸出块留影石：“劳驾，对着镜头念——‘本人自愿出借身份令牌’。”
当执事感受着自己体内不断流逝的灵气时，他面如死灰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