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上！”林玄策抹了把嘴角的血，嘶吼着下令。
十二名门客同时出手，刀光剑影在破庙内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
被十二人包围，楚河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他没有看到这十二个人一样。
楚河将张百远甩飞出去，九尾狐伸出狐尾将他缠住。
楚河开口道：“你既然知道七日醉，那可曾听过三更阎罗笑？”
林玄策脸色剧变。这是合欢宗秘药，服下后三个时辰内百毒不侵——但会让人笑得停不下来，直到......
“哈哈哈哈！”十二名门客突然集体狂笑，手中兵器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有人笑着笑着就开始吐血，有人甚至笑到拿头撞墙。
楚河轻挥惊蛰剑，雷殛木剑上的雷纹骤然亮起。
木剑看似脆弱，却削铁如泥。
惊蛰剑横扫，十颗头颅飞起。
剩下两名门客刚逃到门槛，就被狐火追上，烧成两具跪拜状的焦尸。
楚河踏着满地兵器走向林玄策，剑身上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红梅。
“该你了。”
楚河剑指林玄策咽喉，就在他即将刺出最后一剑时，楚河瞳孔一缩。
一道寒芒破空而来，是一枚柳叶镖，镖身刻着天霜圣地的纹章！
“叮！”
柳叶镖击在剑锋上，炸开一团冰雾。霜花顺着剑身蔓延，眨眼间冻住楚河半边身子。
残破的庙门轰然倒塌。
林清雪踏着月光走来，眉心霜花印记亮如寒星。
她身后悬浮着七柄冰晶长剑，剑尖全部指向楚河心口。
“噬脉诀的利息......”她指尖凝出根冰锥，“该还了。”
夜风卷着碎瓦片在破庙里打转。
楚河眯眼看着林清雪眉心那枚霜花印记，指尖摩挲着剑柄上的雷纹：“你倒是瞒得我好苦。说说，怎么找到这儿的？”
林清雪指尖拂过鬓边碎发，眼尾泪痣在火光下泛着微光：“自打林远山倒台，我就开始查他的旧部。”
“张总管这两个月几乎每五天就去勾栏听曲，每次都会出手打赏。”她瞥了眼满脸尴尬的张百远，“要知道，林远山活着时，他连月俸都要克扣三成。”
“张总管，财不外露啊。”楚河转头看向缩在柱子后的张百远，似笑非笑，“老祖宗传的规矩，怎么忘了？”
张百远挠着后脑勺，耳尖通红：“这不是您刚给了银子，没忍住吗？”
张百远接着道：“花钱去听曲，总好过全赌了吧。”
楚河点头道：“那倒是。”
“暗中调查我？看来噬脉诀的反噬还不够疼。”楚河目光扫过林清雪身后的阴影，“不过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查线索，倒真不简单。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林清雪轻轻拍手，暗影中走出一道窈窕身影——林月瑶抱着臂站在月光里，素白裙角沾着星点血迹，正是那日被他讨债的林家旁支。
她指尖转动着一枚青铜令牌，正是林家和圣地联络用的腰牌。
林玄策猛地抬头，喉结滚动：“你……你是圣地联络使？”
“和林远山一样，是被这位楚公子追债的可怜人。”林月瑶挑眉看向楚河，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几分挑衅，“不过我比他聪明些，知道留条后路。”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楚河摊手，“怎么到你嘴里，倒成了我逼良为娼？”
“楚公子。”她红唇一翘，“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可凭本事借的钱......”
她的玉手突然拍在供桌上，“为什么要还？”
破庙里霎时死寂。
楚河突然“噗嗤”笑出声：“林姑娘这话说的——”
惊蛰剑穗上的铜铃叮当乱晃，“那妓院的嫖客是不是也能说‘凭本事睡的女人，为什么要给钱’？”
林月瑶脸色瞬间铁青。
“早知道当初就该听九尾狐的，把你押去合欢宗抵债。”楚河剑尖挑起她一缕头发，“看你是女流之辈，一时心软，倒养出只白眼狼。”
“男人啊，总爱犯同一个错。”
楚河开口问道：“什么错？”
“自然是轻视女人了，总会以为女人不重要。”林月瑶指尖凝聚出幽蓝鬼火，“而轻视女人的代价，楚公子今天怕是要好好尝尝了。”
话音未落，三道暴起的杀机突然显现！
林清雪与林玄策同时出手。
林清雪的冰晶剑刺向咽喉，林月瑶的毒镖瞄准心口，林玄策的刀光直取双腿。
楚河足尖点地，跃上佛坛躲避。
惊蛰剑划出的雷弧在三人兵刃上炸开，破庙里的空气瞬间被抽干。
楚河手腕翻转，惊蛰剑划出半圆光弧，将冰棱尽数震碎，碎冰飞溅间，他忽然低笑：“三个打一个，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楚公子怕是昏了头，这可不是单打独斗的切磋。”林清雪指尖凝结出冰锥，“而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林月瑶上前一步，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
四人在破庙内展开混战。
楚河的雷纹与林清雪的寒霜相撞，激起漫天白雾。
楚河剑招突然变得极慢，像是陷入泥沼。
林清雪剑锋上的霜花趁机攀上他手腕，眨眼冻出大片青紫。
林月瑶的鬼火缠绕着惊蛰剑，试图吞噬剑身的雷芒。
林玄策则躲在暗处，不时射出毒钉干扰。
破庙内的石柱轰然倒塌，尘土飞扬中，楚河忽然感觉左肩一痛——林清雪的冰锥擦着锁骨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主人小心！”九尾狐突然大喊。
楚河本能侧身，一枚透骨钉擦着鼻尖飞过，钉入身后的断墙。
他转头望去，却见林月瑶的鬼火已将他退路封死，林清雪的冰棱又至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扯下腰间的烟雾弹，往地上一砸！
“轰！”
浓烟四起，伴随着九尾狐的轻笑：“主人，该走了！”
楚河一把抓住张百远的后领，在烟雾中纵身跃出破庙。
三人窜出破庙时，身后传来林清雪的怒喝，却被林月瑶的鬼火爆炸声掩盖。
一根冰锥突然穿透烟雾，刺向楚河，九尾狐尾巴甩出，打乱了冰锥的方向。
冰锥钉在楚河身旁的树桩上，已经没入了三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