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借来的灵气全砸进了矿脉,结果挖出个‘噬灵矿坑’,矿工死绝,冯家自此彻底没落。”九尾狐嗤笑,“现在冯家后人连祖坟都修不起,全靠几个老仆勉强守着。”
楚河皱着眉头摩挲着下巴,“所以......天道派我去收债?”
接着,他两手一摊,看向九尾狐,问道:“他拿什么还呐?”
九尾狐嘴巴嘟囔,低声道:“确实还不了,冯家现在都没几个活人了。”
楚河眯起眼:“具体还剩几个?”
“活着的就三个。”九尾狐的尾巴尖在空中划出三道虚影,“冯天德自己,不过他现在半死不活,冯家小姐,病秧子一个;还有个老仆,瘸了一条腿。”
她指尖一划,留影石里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面容苍白的少女倚窗而坐,眉间一点朱砂痣衬得肌肤如雪,纤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不如......”九尾狐的红唇贴近楚河耳畔,吐气如兰,“把她卖给合欢宗抵债?那些修士最爱这种病弱美人,至少能抵三千灵......”
“啪!”
楚河一把捏碎幻象,冷着脸道:”我讨债不卖人。”
“哎呀~”九尾狐撇撇嘴,“那冯家就剩只噬灵蛊值点钱了。”
楚河挑眉:“你早就盯上这东西了?”
“奴家这不是为主人分忧嘛~”九尾狐的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而且这玩意专吃阵法灵力,正好能用来对付林家的'九幽玄冰阵'。”
听到这话,楚河来了兴趣,“我还记得,这个可以用来做空灵槐吧?”
九尾狐眼睛一亮,道:“对的对的。”
接着,九尾狐又继续道:“不过要拿到它可不容易,那墓地里...”
楚河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
“有东西守着?”
九尾狐眨眨眼:“主人怎么知道?”
“因为你每次要讨赏的时候...”楚河突然贴近她的脸,近到能看清她睫毛的颤动,“都会把困难说得特别严重。”
九尾狐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尾巴“啪”地炸了毛。
楚河轻笑一声,起身时惊蛰剑自动飞入掌心。
“走吧。”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再磨蹭天都亮了。”
“主人等等我~”九尾狐小跑着追上去,尾巴悄悄缠上他的手腕,“这次要是成功了,能不能...”
“不能。”
“奴家还没说要什么呢!”
“你要说的都写在脸上了。”楚河瞥了她一眼,“两万灵气值一晚?想都别想。”
九尾狐气鼓鼓地跺脚:“小气鬼!”
月光下,一人一狐的影子渐渐拉长,最终消失在祠堂外的夜色中。
子时,阴云遮月。
楚河踩着满地骨灰走向崖边木屋,九尾狐的尾巴尖勾着他腰带:“主人看那屋子——房梁都塌了半边,冯老头倒是会挑地方等死。”
破窗里透出昏黄烛光,一个佝偻身影正在熬药,药罐里翻滚着漆黑的浆液,散发出腐肉般的腥臭。
“吱呀——”
楚河推门而入。
“冯天德?”楚河驻足,站在门外,惊蛰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老人浑身一震,怀中墓碑“当啷”落地。
他抬头时,眼窝深陷如枯井,却在看清楚河腰间的青铜铃铛后,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追债人的标志。
“断龙崖的风,比阴司的锁链还冷啊。”老人嗓音沙哑,像是吞咽过碎玻璃,“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来收债了。”
楚河笑道,“在下楚河,既然你知道我是收债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当年借的债,现在要还了……”楚河敲了敲剑柄,九尾狐拿出了账册,“本息共计,2000灵气值(逾期150年)外加四十年寿命,你打算怎么还?”
冯天德的头却又低了下去,双眼死死地盯着药罐:“你刚才说这事好办,但你说错了,这事并不好办。”
楚河脸色一变,开口问道:“为什么?”
冯天德盯着楚河,喉结滚动:“冯家世世代代守着灵矿,如今矿脉枯竭,连挖坟卖骨都凑不出零头……”
楚河不语,因为这些他已经知道了。
冯天德冷冷地说道:“讨债使怕是要失望了,要钱没有,要命......”
他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晕开大片黑血,“拿去。”
“冯家主好气魄。”楚河踢开脚边的鼠尸,惊蛰剑“铮”地钉在药罐旁,“可惜你孙女的命,比这破罐子值钱。”
“活人抵债也是可以的。”九尾狐突然开口,狐耳在夜色中轻轻抖动,“我知道合欢宗新收了个采补长老,最爱二八年华的灵脉少女。”
冯天德枯树般的手突然青筋暴起,药勺“当啷”砸在灶台上:“你敢动婉儿......”
“有何不敢?”楚河轻笑,“冯家欠的是天道债务,拿活人抵债天经地义。你孙女叫冯婉儿吧?灵根不错,卖给合欢宗正好换 3000灵气值。”
“是啊,西月省第一病美人呢~”九尾狐从梁上倒垂下来,发梢扫过老人花白的眉毛,“合欢宗出价三千灵,够买你祖坟十次了。”
“三千灵?”冯天德浑浊的眼珠泛起冷笑,“金光宗宗主昨日刚下聘礼,说要纳婉儿为第七房妾室。”
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鎏金聘书,“有本事,去跟渡劫大圆满的修士去抢人?”
楚河瞳孔微缩——聘书落款处盖着“金霄子”的印鉴,那是西月省战力前百的狠角色。
“第一回合算你赢。”他突然笑了,剑尖挑起聘书扔进药炉,“那你还有什么可以抵债的?”
冯天德搅动药汤的手稳得可怕:“冯家祖坟风水阵可以抵债。”
“龙脉断,地气散,这破阵现在只值八百灵。”九尾狐甩出天道账册,页面在老人面前哗啦啦翻动。
“那我就没办法了。”冯天德轻笑一声,“讨债使还不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吧?”
楚河问道:“什么规矩?”
冯天德道:“在我这里讨债,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
楚河突然俯身逼近,惊蛰剑映出老人眼中的血丝:“你别想骗我,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噬灵蛊。”
冯天德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