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看着系统界面刷新:
【债务转移成功】
【新债务人:马德财】
【惩罚条款激活:沽名钓誉者翻跟斗速率+300%】
与此同时,林三狗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膝盖里那根折磨他三十年的“债务刺”消失了。
月光透过窗棂,在母亲牌位前聚成一汪银泉。
清晨的茶楼人声鼎沸。
说书人正讲着马员外中邪的奇闻:“...那跟斗翻得,连茅房的苍蝇都追不上!”
楚河在角落慢条斯理地嗑瓜子。九尾狐突然竖起耳朵:“主人,马家管家在典当‘孝子’锦旗!”
“不急。”楚河弹开瓜子壳,“等他把‘劳动模范’的称号也抵押了,我们再收网。”
他又摇头道:“真想不明白这些有钱人,明明是靠剥削卫生,却连普通人艰苦朴素的好名声都要抢去,无耻至极。”
窗外飘来童谣:“马员外,假孝子,翻跟斗,还债咯——”
阳光穿过茶汤,在契约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新的债务游戏,才刚刚开始。
楚河推开林三狗家的柴门时,汉子正对着母亲的牌位发呆。
桌上供着一碗阳春面,葱花翠得扎眼。
“债清了。”楚河甩出契约,“往后爱翻不翻。”
林三狗的手悬在半空,像被雷劈过的树杈子。
他颤巍巍摸了下膝盖,忽然“噗通”跪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苍天终于是开了次眼!”
“要是苍天一直不开眼,”楚河倚着门框啃着葱油饼,“你当如何?”
林三狗愣了片刻,突然咧嘴一笑:“不开眼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拍了拍膝盖,“再不济,还能把腿打折,横竖都是疼,不如疼个痛快。”
九尾狐“噗嗤”笑出声,尾巴尖扫过楚河耳垂:“主人,这傻子倒是个明白人。”
林三狗道:“没办法,生活总要继续的,哪怕我每天说一万遍想死,但真要我死,那还是舍不得的。”
楚河不置可否,目光落在神龛下的樟木箱上:“地图。”
林三狗二话不说掀开箱盖。
霉味混着草药香扑面而来,箱底躺着张泛黄的羊皮纸,旁边是贴黑乎乎的膏药,油纸包上印着“林氏正骨”四个褪色大字。
“祖传的,治跌打损伤一绝。”林三狗把膏药拍在楚河掌心,“当年俺太爷爷从林家带出来的,放了百十年都不坏,之前差点被人抢走。”
楚河挑眉:“之前有人来要过?”
“有个叫林月瑶的小娘子。”林三狗挠头,“说是林家本家的,带着群穿黑衣服的凶神。俺装疯卖傻,说地图早当擦屁股纸了。”
九尾狐的耳朵倏地竖起:“主人,看样子她是重新获得信任了。”
“张百远换林月瑶。”楚河冷笑,“这买卖不亏。”
他展开地图,九转还灵参的标记指向隔壁省——青崖府道。
青崖府的天空灰得像块用旧的抹布。
楚河蹲在城隍庙前的石狮子脑袋前叹气。
他和九尾狐已经像个没头苍蝇转了半天,但却连九转还灵参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主人,吃饱了才有力气讨债。”九尾狐拽他袖子,九条尾巴早已缩成一条,连尖耳朵都变成了圆润的人耳。
饶是如此,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是不住地回头看她。
天生丽质难自弃,这狐狸哪怕裹着麻袋都像穿着霓裳羽衣。
“涮羊肉”“楚河瞥见街角飘着的蓝布幌子。
“涮羊肉!”九尾狐眼睛亮得能当灯笼使。
平安坊的“老铜锅”挤得像个蒸笼。
楚河刚撩开油腻的门帘,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糊了一脸。
羊肉的膻香混着芝麻酱的醇厚,跑堂的吆喝声和铜锅沸腾的咕嘟声搅在一起,活像一锅大杂烩。
“两位里边儿请——”跑堂的拖着长音,眼睛却黏在九尾狐脸上挪不开,差点把茶壶里的水倒进客人衣领里。
九尾狐熟练地掰开筷子,在桌沿“咔咔”敲了两下:“五斤羊肉,多来点别上来就缺斤短两,三盘毛肚,冻豆腐要卤水点的,白菜只取黄心儿...”
楚河往辣油里兑麻酱,红油在碗里旋出个太极图:“你倒会吃。”
“奴家可是正经考过‘灵厨证’的~”九尾狐刚得意地晃脑袋,忽然想起耳朵藏起来了,悻悻地夹了片羊肉在锅里七上八下。
铜锅里的炭火噼啪作响,羊肉片在清汤里舒展如云。
楚河正捞第二筷子,系统界面突然在蒸汽里弹出:
【债务人:左寒山(猎户)】
【欠款:100000灵气值】
【抵押物:桃源村全体村民气运】
“十万?!”楚河手一抖,羊肉片掉进蒜泥碗,“林家《噬脉诀》借了五百年,还是整个林家子弟练,也才才九万八!”
九尾狐的筷子尖在碗沿轻轻一点:“主人猜猜,这瞎子跟天道做了什么交易?”
“治眼睛?”
“治眼睛哪用得了十万。”九尾狐捞起片毛肚,在香油蒜泥里滚了三滚,“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死在了五年前...”
“复活死人?”
“差得远呢~”九尾狐突然压低声音,“有个从小帮他的姑娘,叫小荷,因为些误会...”
楚河的筷子停在半空。
本想立刻回答和小姑娘接触误会,但又将话咽了回去。
邻桌醉汉正高谈阔论,说桃源村近来邪门得很,种下去的菜一夜能长三尺高。
楚河闻言,看了九尾狐一眼,九尾狐笑得和真狐狸一样。
桃源村的黄昏安静得像幅水墨画。
楚河踩着田埂往村里走,发现稻穗沉甸甸地压弯了腰——眼下分明才三月。
几个穿短打的汉子在晒谷场练拳,拳风里居然带着丝灵气波动。
“一二品的筑基期。”九尾狐眯起眼,“放在城里也够当护院的了。”
村口老槐树下支着个肉摊。
左寒山正在分肉,他生得剑眉星目,偏偏眼睛蒙着条灰布带,粗布衣裳洗得发白,腰间别着把豁口的柴刀。
最扎眼的是他分肉不用秤——手指在肉块上一抹,分量毫厘不差。
“张婶家的,三斤二两。”他刀光一闪,野猪肉稳稳落进竹篮,“李叔的在后头,给您留了条猪腿。”
楚河看了一会,才发现这汉子发肉,并不收钱。
免费的!
奇怪的是,排队领肉的不过七八人。
有个穿绸衫的胖子远远啐了一口:“造孽哦,眼下谁还缺这口肉吃...”